清晨的后山薄雾未散,朦胧中掩藏着料峭的春寒,松枝的针叶上凝结着一颗颗晶莹的晨露,吴非走在林间一席紧身黑衣干练而沉稳,‘小鬼子’斜背在背后,他去的方向是单瑞的长眠之地。
话说那天吴非给单瑞报仇雪恨之后晕倒当场,当他在醒来时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了,也许是他的潜意识本能的让他一些事情,当他醒来时只记得自己将何四给杀了,但是其中的具体过程的回忆却很模糊,就像一切都不是他做的一般,但是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如果他记得一切要么自己被自己的行为吓疯,要么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吴非也许之前筹划计划时劳累过度,导致其清醒时身体极其疲惫,在床上浆养了几天才重新出现在中的面前,但是除了几个相熟之人外,其余的人见到吴非都像见到魔鬼一般,避之唯恐不及。也许吴非之前的行为真的吓到了她们,但是同时也竖立了不可动摇的威慑力,在这样的前提下王胖胖总算顺利的接手了山头,之后吴非按照他们还在哈尔滨那个基地的发展路线,开始四处招兵买马搜索可用物资,其中也不乏意外,甚至有几个心怀不轨之人想谋权篡位扳倒王胖胖,在吴非的屋里压迫之下直接被扼杀在萌芽当中,而且模仿古代斩首示众以儆效尤,这也让少数幸存的心存野心的人彻底死心了。
吴非还帮王胖胖训练了二十几个心腹之人,加强她们的战斗能力与反应能力,以保吴非他们走后的长治久安。小城中的种子店被吴非众人洗劫一空,现在的东北还有些冷,再过些日子这些种子就会变成这山上的人赖以为生的粮食,山上的女人也不乏农村娃,对于更重方面也不用吴非教授,吴非自然也乐得清闲。
忙完这些已用了一月有余的时间,四月初的寒风中吴非开始准备他们的私人物资,现在吴非、小超、薛沐沐是归心似箭,家乡的亲人了无音信,让他们怎能不担心?
三天后吴非向王胖胖辞行,但是王胖胖坚决要再留他们两天,最后吴非妥协了,顺便也在去祭拜一下单瑞,和她道个别,也不惘相识一场。
晨雾中吴非的一袭黑衣如宣纸上的点墨,游走于林间,泥土的香味让他心醉神迷,手里提着两瓶小鳖子BJ二锅头和两条鸡腿,这是吴非前天在山上打到的野鸡,私藏了两条鸡腿和运回来的物资里的两瓶酒。
墓碑上的字迹因为晨露的浸润如刚刚镌刻的一边,坟旁的枯叶里以可见几点新绿,吴非用手抓了几把新土盖在坟头上,将墓碑前摆上一块还算平整的石头,将鸡腿摆上,白酒倒在墓碑前,自己也打开一瓶焖了一口抓起一条鸡腿撕下一块扔进嘴里道:“单瑞啊,我明天就要走了,今天可能是最后一次来看你了,下次再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能不能活着回家都不知道,也算来和你到和别。”
吴非,一口鸡腿一口酒,磨磨叨叨的自言自语就像在和一位知己老友闲话家常,虽然他和单瑞相交时间很短,但却可谓是知己,知道日斜西天,暮色中竟飘起丝丝的小雨,吴非才停住嘴站起身,对着坟墓又看了一眼道:“我走了,单瑞,你要是在天有灵的话就保佑我平平安安的回家。”说完转身向驻地走去。
走了没两步吴非忽然飞感觉有什么抓住自己的裤脚,低头一看竟然是灌木丛里的一条枯枝挂住了自己的裤脚,吴非微微一笑,回头看了看那夕阳下的孤冢道:“这么快就舍不得我啦?没事,要是我回家之后还有命在的话有时间我还会来看你的。”
忽然雨住云开,夕阳洒在吴非沾满雨水的脸上,那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一缕清风拂过,吹落了坚强熬过一冬却最终难免陨落命运的枯叶,就像两位年迈的老友在依依惜别,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吴非裤脚上的树枝也轻轻地弹开,吴非朝着孤冢挥了挥手道:“单瑞,若我不死,咱们必定后会有期,再见。”说完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夕阳里。
夜晚的晚饭自然比平时的丰盛但也让人倍感压抑,女人是水做的,几个女人不免洒泪话别,弄得吴非和小超两个大老爷们不知如何是好。王胖胖现在是越来越像单瑞了,居然跟薛沐沐说‘要是吴非和小超欺负她了,就回山找自己,她来收拾他俩’,说着说着几人又哭了,最后皆酩酊大醉倒在大炕上鼾声如雷。
次日清晨,吴非和小超推出那两辆许久不骑的三轮,车上装着行李和物资,站在山门前准备出发,吴非在这养伤也算住了快三个月,感情自然是有的,最后和王胖胖众人洒泪分别,带着小瑶瑶重整行装再踏征程。
下了山出了城,吴非将车停在城边,回首望去只能依稀见到山的影子,也许在以后的日子里,吴非的梦中会出现一个一身黑衣的姑娘和一个爱吃棒棒糖的丫头吧,吴非不说又有说会知道呢?
脱下了笨重的棉衣,几人的行动更加方便,吴非伤势痊愈狠命的蹬着三轮,这种久违的在风中飞驰的自由感真是让人怀念。
小瑶瑶又唱起小超教她的自编歌曲《一根大葱》,小超的小短腿也玩命的倒腾着,薛沐沐哼着清新的小曲跟在二人身后,长发随风飘舞。
吴非额前的流海儿被风吹落挡住了他的视线,吴非忽然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他们真的遇见过一群女人吗?单瑞王胖胖这些人真的存在吗?自己真的很残忍的杀了很多人吗?但是额前可以遮住双眼的长发又无时不刻的在告诉自己这近三个月的时间是确确实实溜走了,额角上被狼群留下的两道疤记录了一个动人心魄的故事,吴非甩甩头暗道:“何必自寻烦恼呢?算了吧,管他呢”。
想到这,吴非抬头看向前方,将长发扶向脑后看着正在复苏的世界,开口唱起汪峰的作品《春天里》:“凝视着此刻烂漫的春天,依然象那时温暖的模样,我剪去长发留起了胡须,曾经的苦痛都随风而去,可我感觉却是那么悲伤,岁月留给我更深的迷惘,在这阳光明媚的春天里,我的眼泪忍不住的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