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非轻轻地坐回篝火旁,看着燃烧的火焰,内心开始自责与反思:妈的,吴非啊吴非!你TMD嘴是真贱啊!你从小拿盘子吃饭的毛病真他妈是没救了!你说你非跟她们说这些干嘛呀!你他妈真他妈欠抽!
吴非抬手就给自己俩嘴巴,脸上火辣辣的,从那以后吴非暗自发誓:我要开始学会承担,学会独自去承受一切,让自己的朋友尽量过得好一些。
那夜吴非失眠了,他没有叫醒其他人来值夜,自己坐在火边看着燃烧熄灭在燃烧。
天亮了,当小超揉着一脑袋呆毛坐起时发现吴非直愣愣的坐在青烟袅袅的篝火边,忽然明白道:“七哥,你一宿……”
吴非啥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从柴堆里拽出几根树枝,用脚踩断直接抛到篝火中让篝火再次燃起。慢慢的拿起昨晚剩的白米粥放在锅里热着,等待众人的醒来。
小超穿好衣服走到吴非旁边坐下道:“七哥,其实这事真不赖你,谁能想到咱俩出去尿泼尿能他妈尿出这么多事来!”
“是,这事是不赖我,可咱他妈真不应该说出来。”吴非声音低沉的说道,手中拿着根木棍拨弄着篝火,捏木棍的手上青筋暴起,脸上充满了悔意。
小超看着屋里的三个女生蜷缩在被子里眉头紧锁一脸惊慌的样子,慢慢的理解了吴非的感受,没再说什么拿着斧子找木头发泄去了。
众人接连醒来,皆都穿好衣服乜呆呆的发愣,吴非将粥分给每个人,将自己的棉被盖在还在呼呼大睡小瑶瑶身上,戴上手套出门找小超去了。
出了驻地的大门吴非四下寻找,发现在不远处小超正在砍一棵倾斜的大腿粗细的杨树,吴非走上前发现小超双眼血红,手因受到树干的反震在轻微的发着抖。吴非抢过小超手里的斧头,抡圆了胳膊朝着树干劈去,“啪”的一声响木柄应声而断,斧头打着旋倒飞出老远。吴非双手颤抖虎口震得生疼。
树干已经被砍断三分之二,吴非猛然抬脚向着树干踹去,他需要发泄。小超也站起身抬脚踹向树干,他们太需要发泄了,一脚接一脚的狂踹树干,那早已冻脆的枝条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一些脆弱的直接簌簌落下。
“***的末日!***的人性!去你M的仗义!发你大爷的肉!吃你妈的人……”一声声斥骂脱口而出,双脚已经有些麻木。
“嘎吱——嘎吱——噶吱吱——吱吱——轰——!”树干直接被二人踹的劈裂开来,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轰然倒地。吴非二人直挺挺的仰倒在地,松软而冰冷的雪让他们慢慢冷静下来。
当二人拖着足有六七米高的大腿粗细的杨树回来时众人已经吃吧走饭准备外出寻找食物。众人合力将树枝砍断勉强将整棵树抬进屋子。
今天所有人都外出寻找食物,与其说都外出倒不如说害怕自己变成下一顿食物,就连小瑶瑶也被薛沐沐抱着唱着小超的大葱歌一同前往。
行程还算顺利,中午众人埋锅造饭,边吃饭边研究下一步的对策。
吴非放下饭缸道:“咱们要尽快脱离华哥的组织,如果有一天再有什么大灾难,我们保不齐就要变成第二个曾飞成为——储备粮!”
众人听到储备粮三个字都不觉的浑身一颤,他们害怕,他们不想死,更不想被别人吃掉。
小泽道:“脱离先放在一边,如果中途要是出现什么意外,我们要怎么对付,先把所有突发情况想好怎么处理再想如何脱离。”
众人点头称是,吴非考虑了一会道:“兄弟们,要想面对突发情况咱就得增强自己的实力,以不变应万变,这末日下拳头就是硬道理!谁的拳头硬谁就能活下去!”
“对,那咱得练啊!”叶子赞成道。
“拿啥练啊?”技术宅的钧钧问道。
“艹,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小超打趣道。
“没见过。”钧钧直接回答另小超一愣,城市里的孩子对于这些简直就是硬伤啊。
“尼玛……”小超直接被噎没词了,好半天才问道:“那咱也没家伙事啊!想练设备总得有吧?”
吴非拍拍胸脯道:“艹,这都不算事,交给我,给我一卷胶带我给粘个和兴大厦。”吴非的一句话惹得众人一阵哄笑。
计划也在当晚开始进行,男人每人300仰卧起坐,50俯卧撑,挥砍动作200次,保养刀具;女生们主要联系奔跑能力与耐力,还有吴非的绝学“旷古绝今再造活太监之断子绝孙脚”。
每天晚饭后吴非班的屋子里都是最热闹的,吴非躺在小超、小泽、叶子、老五四个人的背上让他们做俯卧撑,吴非这个胖子差点把这四个人肠子给压出来,吴非腹肌的肌肉拉伤刚刚好转,前几天的仰卧起坐将这个大块头给放倒了。钧钧挥着由杨树干削成的足有十斤左右木刀,几个女生正在原地高抬腿跑一个个香汗淋漓发丝飞扬,颇有一番巾帼英雄的样子。小瑶瑶也有自己的工作,当吴非要练臂力时,她就抱住吴非胳膊小腿盘在吴非的小臂上充当沙袋。
一晃十天过去了,虽然最开始几天吴非众人一个个累得跟死狗似的,但是之后每个人的精神却越来越足,一个个龙精虎猛。华哥也组织了一次去哈西服装城挖掘衣服的行动,但是中途出了点意外,有另一伙人也在挖掘,华哥直接下令强抢豪夺,两伙人直接来了个遭遇战,吴非一伙虽然没用武器但依旧拳拳到肉,在那场掠夺中深的华哥赏识。
午夜,吴非看着天边的残月,高天之上的月朦胧而明亮。巨大的光圈在月旁边环绕着。吴非记得古人的谚语曾说过:“日晕有雨月晕有风”,看来这是要变天啊!之后几天吴非众人开始疯狂地囤积食物和木柴,但是食物的消耗依旧巨大,想训练就要先吃饱,虽然众人尽量往回藏食物,但也仅够平日里的日常需要。
不出吴非所料三天后天气骤变,狂风大作怒雪纷飞气温骤降,每个人都无法外出搜寻只得靠着老本度日。三棵杨树足够维持几天的木柴,但是这食物就不好说了。
众人围着棉被坐在篝火前烤火,他们不知道这风雪何时才会停。昨天二哥来串门看小瑶瑶说曾飞那伙人里的两个男生和一个女生失踪了,华哥那伙人里有人看见他们偷偷跑出去找吃的了。
吴非冷笑,偷偷跑出去找吃的,恐怕是已经被华哥抓取杀了变成实物被别人吃了吧!傍晚华哥派人来给吴非众人送肉,还传话不用为食物的问题担心,他们的储备粮还有很多。
看着那肉众人的胃里不禁一阵翻腾,昨天那还是三个活生生的人今天就沦为了他人的食物。吴非看了看骨架的大小判断应该是那个女生的肉。之后的两天里曾飞的那帮人依旧有女生失踪,剩下不到十个人了。终于有一天大个拿了带薯片来看小瑶瑶,传来新消息道曾飞失踪了。
那天下午华哥的人又来送肉,带来的话和之前的意思差不多,吴非众人除了小瑶瑶外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强撑着送走来人。吴非从外形判断那肉是曾飞的无疑,厚厚的脂肪层包裹着肌肉,应该是半条大腿。
又挨过了一天,那肉看着就令人作呕,直接被几人埋在雪里冻起来了。吴非趴在被子里感觉到全身无力,其他人的状态也都差不多。小瑶瑶在旁边揉着小肚子带着哭腔奶声奶气的道:“爸爸,爸爸,瑶瑶饿,想吃奶奶,要吃饭饭。”
昨天小瑶瑶的半桶奶粉已经全部被她喝光了,今天吴非实在不知道再给她弄点什么吃的了。看着小瑶瑶泫然欲泣的样子,吴非心中一阵心痛,他的女儿正在因他的无能而挨饿。
吴非咬咬牙看了眼几乎都要饿晕的众人,声音虚弱的说道:“哥几个,挖肉!烤了吃——!”
“老七!你他妈的饿疯了!”叶子有气无力的骂道,其他人也厌恶而不解的看着吴非。
吴非喘了口气道:“我没疯,我冷静得很!我他妈知道很恶心!但是我们再不吃我们就得被饿死或者冻死!这雪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停?我不想死,我也不想让我闺女死!我——不——想——成——为——别——人——桌——上——的——肉——!”最后一句吴非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喊出来的!小瑶瑶被吓得直往后缩,吴非的拳头捏的铁紧铁紧的,众人都失神的看着吴非,眼中无光想着各自的心事。
是啊吴非说的正是他们所怕的,他们害怕!他们不想死!他们更不想让自己被大卸八块,被众人煮熟或炙烤的端上餐桌,让人大吃大嚼,最后化为一坨屎去滋养着末日的大地。
众人沉默了,吴非慢慢的站起身走向门口,老五紧跟在后,之后每一个人都站起跟着,冒着寒风将这几天华哥送来的肉全部挖了出来。
熊熊燃烧的篝火上架着曾飞的那条大腿,高温另那肥油滴滴落下,众人虽然恶心但也情不自禁的吞了口口水。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香味和曾飞身上特有的一股酸臭味。
吴非往肉上撒着盐和调料,胃里翻腾着但是生理反应却让他的胃分泌了大量的胃酸,烧的胃中升腾。
吴非将肉一条条割下分给众人,眼一闭将一片肉放进自己的嘴里,也不管什么味道疯狂地咀嚼然后直接吞下,胃里舒服了,心里恶心了。
吴非睁开眼看见众人也在咀嚼着肉,薛沐沐吃到一半双手捂嘴就要吐,吴非厉声喝道:“不许吐!都他妈给老子咽下去!不想死的话就全吃了!”
一句话说的吴非一阵眩晕,他又何尝不想跑到外面狂吐一阵,将自己胃里的肮脏的东西全部吐出去。
薛沐沐哭了,三个女生都哭了,泪水哗哗的往下流,但嘴里却不停地咀嚼着,男生自然不必说,小超一边吃还他妈一边硬撑着咋呼道:“我艹,真他妈香!”
吴非眼中也有泪,他们放下了自己最后的底线,因为他们要活着……
这正是:
月黑风高杀人夜,
日白风低葬幽魂;
草木折腰本性存,
大雪封门人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