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楚顺着老妇所指方向,纵身急奔。一路上轻功不停,一边四处观察,一边掠影前行。过了一会儿,黑夜降临,视线愈发模糊不清,项楚只得放慢脚步。过了不久,一轮明月从山头边徐徐爬出,顿时事物明亮了许多。他继续沿着老大娘指的方向走了四五里路,却依旧没有找到凋雪。项楚心里着急:“这死丫头不知道跑哪去了?这么久还不回去,遇到禁军看你怎么办?。”他又是担心又是责怪,心里想着,脚下却也不停,顺着小路继续寻找。
又走了大概七八里路,耳朵里忽然传来交谈之声,不是凋雪,是男人的声音,声音不大,想来就在附近。项楚小心朝着声音所在靠近,他躲在一棵大树之后,黑暗中隐约看到两个人影背身站在他面前,他们前面还有一人,身子却被两人挡住了。项楚集中注意力,只听到其中一人说道:“小姐,你不回去,我们没法跟教主交代啊!”
另一人说道:“是啊是啊。教主吩咐我们无论如何也要带小姐回去的,希望小姐体谅我等,不要让我们难做呀!”
项楚心中一喜,从他们话中可知前面那人是个女的,极有可能便是凋雪。他继续聚神探听。
只听那人说:“噢,言下之意你们用强也要带我回去的咯?”声音正是凋雪的!
两人答道:“正是!”
凋雪说道:“好吧,反正我也打不过你们俩,可是你们一定要带我回去呢,那就带我的尸体回去吧。嘿嘿,到时候看你们怎么向我爹爹交差。”凋雪任性起来,多少匹马都拉不住,你们能带她回去?项楚暗笑。
那两人无奈说:“小姐,你就放过我们吧!你不跟我们回去,我们也难逃教主的惩戒的呀!”
凋雪笑道:“哈哈,齐伯,齐大哥,我爹爹才不会惩戒你们呢。还有,难得爹爹这么挂念我,劳烦齐伯和齐大哥转告我爹爹,就说近期我必定回去看他,并且为他准备了一份重重的贺礼!”
“好了,我走啦!你们回去复命吧!”凋雪说完转身就要离去。哪知身上一软,人便晕了过去。
只听俩人中年轻的那人道:“父亲,如此做好么?”
另一人回答道:“只有如此啦,如若不然,还能怎么办?小姐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会乖乖跟我们回去吗?万不得已也只有如此了。”
“好吧,趁着小姐昏睡,我们赶紧回去才好,不然她醒过来可就麻烦了。回到教中我们也交了差,到时候交由教主处理,省得麻烦哪!”
“说的极是,你去驾车来,我们连夜回去。”
项楚听得真切,知道他们乃是凋雪的相识之人,关系看来也不一般,自然不会伤害与她,也便放了心。他心里想,既然有人照顾她,她的伤又无性命之虞,加以疗养不日便能痊愈,现在能早一刻分道扬镳也是好的,就此别过吧!
项楚心里想通,当下心里一宽,他正要慢慢后退离开,脚步未开,只听得齐伯喝声道:“来了就现身吧!”项楚吃了一惊,他没曾想到,自己已经如此小心也会被发现。这老头却是不容小觑了。
齐伯话声刚断,手中暗器跟着发出,嗖嗖几声,几枚星形飞镖急飞,先后飞向左侧草丛中,那草丛后立刻跳出了一个人影。项楚听出暗器并非针对自己,于是不动声色待在原地。他放眼看去,那人身形十分眼熟,却想不起到底是谁。
只听那人出声质问道:“你们是何人?鬼鬼祟祟的有何图谋?”
齐伯道:“说到鬼祟,在下就不敢苟同了。分明是阁下偷听我等主仆说话,阁下之举难道就是光明正大?”
“对极,你又是何人?我们是何人为什么一定要告诉你,你管得着吗?”齐伯身边那男子说道。
那人道:“我乃禁军豹营凌盛,你说管不管得着?”
项楚一听来人是凌盛,心里一惊,意味着其他的禁军追兵距此不远了。
“我追捕盗贼一路至此,看来你们就是那伙贼人!哼,这次休想再逃脱!”
齐伯眼见是官府的人,也不宜得罪,便道:“原来是官军大老爷,失礼失礼。我等不是什么贼人,只是寻常百姓,望军爷明察。眼见天黑夜深,容我主仆告辞上路,也好找个歇息之所过夜。”
凌盛道:“真是自欺欺人。阁下的暗器功夫看起来可不像是寻常百姓,倒像是武功行家。”他瞧见齐伯一手的好暗器,当下便认定来人出自唐门,只有唐门高手方才有这般精妙的暗器功夫。
“老夫朽末之技,何足道哉?况且官爷说我们是贼人,也得拿出真凭实据,哪来的证据能证明我们是你追踪的那伙人呢?若是没有,容我等告辞。”齐伯见他甚是不讲道理,当下也有些不悦,却没有发作,只是说话口气硬了些,话却说的极为在理。
凌盛自然没有证据,可是凌盛少年得志,生性傲慢,哪里肯轻易罢休。“想走,可不那么简单哟,小爷我说了要查办你们,就要查到底,是不是你们一查便知。现在哪都不许走,乖乖跟我回去吧,省得我动手。”凌盛冷笑说道。
一 旁的青年男子道:“兄台切莫太过嚣张,若是我们想走,你一个人拦得住吗?爹,咱们走吧,休要理会他。”
齐伯道:“律儿不得无礼,有话可以好好说,相信官爷自会明白我们的清白。”
“有话说跟我回府衙再说。还有,不是我拦不拦得住的问题,你们走不走得掉才是问题。哼,想走先过我这关。”凌盛说完,佩刀已经出鞘,立在二人面前。
齐伯道:“看来官爷当真不放我们走?”
凌盛道:“是又如何?”
“那就休怪我等无礼了。”齐伯话声未断即刻拔剑刺出,直逼凌盛咽喉。凌盛哪里知道,齐伯转变这般快,心想他是个逆来顺受的主,也不见得有什么真本事,刚才还低声下气的说好话,现在突然袭击的却也是他。
凌盛见他来的极快,哪敢轻敌,脚下退了几步,手里挥刀格开齐伯的剑。齐伯一击不中,手里长剑再抖,一招剑劈泰山再攻凌盛面门。
凌盛也不挡,横刀便是直切齐伯腰腹。这样一来便是两败俱伤,不过凌盛的刀势略快,挡下齐伯第一招攻势跟着发了出来,他的刀势快,如果足够快,就能在自己受伤之前结果掉对方。如此便能险中求胜。
一旁的齐律眼见父亲就要被刀锋所伤,急忙大喊:“父亲小心!”
齐伯见凌盛这么不顾生死的打法,心中不免惊讶,收了剑招退了几步。凌盛知道他必然不敢与自己硬拼,虽然一刀劈空,却迫退了对方,顷刻间转守为攻,凌盛眼见形势大好,连连几刀追身而来。
齐伯虽然退了几步,却不慌不忙,见招拆招,长剑在手里指哪打哪,凌盛连着的三四招都被他化解得极其完美。
凌盛这才知道,对方武功之强决不在自己之下。刚才他一招连环刀,第一刀横切向齐伯的腰腹,迫退齐伯的攻势;第二刀斜切对方的面门,第三刀反刀右切对方的胸膛,第四刀直插对方腹部,四刀使出来的功力少说也有七八分,速度,准度,连惯性也趋近自己最佳状态,可是却被对方轻而易举的化解掉。
凌盛心中更不敢轻敌了,自自己成名以来,极少碰到势均力敌的对手,这令凌盛不由的兴奋起来。
可凌盛哪里知道,齐伯心里更惊于他。这么严密的攻势,若是只守不攻,自己如何招架得住。
是以齐伯不等凌盛再出刀,大喝说道:“好个旋风连环刀,阁下既然全力以赴,在下也不遑多让,且试试我齐家探蛇剑法。”话音未闭,一条长剑左右上下的突刺削,每一招都十分灵动诡异,当真像极草丛里的灵蛇,让人捉摸不透。凌盛原本还打算再出几招连环刀,彻底压制对方,可是齐伯哪容得他有片刻喘息,每当他出了两三刀,齐伯便还他两三剑,两人旗鼓相当,斗得难解难分。
项楚于远远瞧见两人一时间难分胜负,看得出神,也不急于离开。两人激斗之时听得齐伯说,凌盛所使刀法乃是旋风连环刀,他便想起那位赫赫有名的大刀王征。此人刀法出神入化,一柄单刀挫败无数英雄豪杰,鲜有败绩。不过二十多年来已经从世间销声匿迹,没有人知道他的踪迹。王征成名于天下的刀法是二十四路连环斩,相传他生平与人过招,二十四路连环斩从未全部用完,不管是谁,他都能在十路之内击败对手,所以世人也送他别称“征十郎”。项楚远远瞧那凌盛的旋风连环刀,也不知和那王征的刀法是否同一路数,不过凌盛刀法威力着实劲霸,若稍不留神,刀刀皆可致命。而那齐门家传剑法也是灵动异常,剑路说变就变,常常攻向你万万想不到的部位,此剑法是以出奇而致胜的剑法,但在齐伯使来,却显得攻守兼备,毫无破绽,威力惊人。
两人你来我往的又斗了五十多回合,仍是不分胜负。齐律在一旁焦急万分,他扶着晕倒的凋雪站在一边,眼见父亲无法击败凌盛,两人越斗越烈,他好几次想要拔剑加入助老父一臂之力。齐伯全心应敌,却也看出儿子齐律的心思,他想凌盛虽然武功高,一时半会儿也奈何不了我,倒不如律儿带着小姐先走,到时他们走远了,我自己再寻机脱身,也不是难事。他心意已决,叫道:“带小姐先走,为父拖住他。”抖剑便刺向凌盛,凌盛挥刀格挡,齐伯剑路一改,又切向凌盛下盘。凌盛心里一惊,来不及多想脚下借力跳起躲避,顺势挥刀劈下,刀势比之前更快。
齐伯连忙侧身躲过,凌盛连环刀再起,一刀没劈中,横刀再砍向齐伯脖颈。齐伯慌忙横剑格挡,刀剑相接,格格声响,齐伯被迫退几步,凌盛自然欺身而上。又是几记旋风连环刀,刀势来得迅猛,眼看齐伯招架吃力,凌盛越攻越凶,每一刀都用上了十成功力,尽可能的快准狠。齐伯奋力接招,来不及躲避只能每一刀硬接下来,如此一来便吃了大亏,接四五刀之后已经身形踉跄。凌盛继续猛攻,第六第七刀分别削向齐伯的腰腹和左肩。齐伯后退收腹躲过第六刀,再也难逃第七刀,只得挥剑格挡。只听得咣当一声,刀剑一接,齐伯手里的剑便断成了两段。
凌盛冷哼一声,停也不停第八刀已经逼近齐伯的右臂,眼看就要断了对方右臂。
又是咣当一声,凌盛的刀距离齐伯不到五寸,却被生生震开。凌盛刚稳住身形,齐律已经挥剑刺来,仍旧是齐家探蛇剑法,齐律剑招来得更快,比之其父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招“蛇行七曲”,连着左右上下先后刺向凌盛的七处大穴。所谓打蛇打七寸,齐家探蛇剑法就是把人当蛇来打。凌盛哪敢怠慢,胸腹的膻中、气海、乳中、巨阙、神阙、乳根、期门要害穴位被对方直逼而来,凌盛只得一退再退,让出攻势,足尖一点,连着往后退了七步。
齐律也没有乘机抢攻,持剑挺立,道:“父亲,还是我来断后,你先带小姐离开,待会儿我自会寻你们。”齐伯走上前,道:“不可,你一个人战他恐也难以持久,倒不如咱们父子联手除了他,省了后顾之忧。”齐伯老谋深算,本来他便不想多事,可是凌盛咄咄逼人,现在已经打了起来,若是能吓退他,自然也不必纠缠。齐伯转脸对凌盛说道:“官爷听老朽一句劝,若是我父子联手,想来你也难以敌对,倒不如官爷行个方便,就此放我们离开,省了刀剑相加,我父子二人自当感恩戴德,若官爷不允,那就休怪我们不讲道义,以二对一了。”
凌盛笑道:“哈哈哈哈,你们联手又如何?难道我凌盛会傻站着等你们杀我?真是愚蠢至极。”他话一说完,从衣袋里拿出一个信号弹便拉了引信,信号弹极速升空,伴随着尖锐的嘶响声,在漆黑的夜空里划出一条亮光,紧接着轰的爆炸,绽放出满天的烟火。凌盛阴笑道:“你们还想带走她?哼哼,简直痴心妄想。再过一刻钟,别说这姑娘逃不掉,就连你们也自身难保。”
“识相的乖乖束手就擒,兴许小爷高兴了还能对你们从轻处罚。”凌盛单刀扛在肩上,悠哉悠哉的说道。
项楚心道:“禁军信号弹,其他禁军想必就在不远处,若等援兵赶来,他们就难脱身了。”
齐律急道:“父亲快走,我能挡住他,要不然咱们都走不啦。”齐伯哪肯走,老牛尚且护犊,当即说道:“万万不行,为父一把年纪了,死不足惜。你可不行,你要是死了我们老齐家那还得不断子绝孙?那我怎么对得起齐家列祖列宗。快快带着小姐离去。”齐律执拗说道:“父亲不走我也不走,就算是死我也不能丢下父亲一走了之。大丈夫生来清清白白,就算是死,也要磊磊落落,若是丢下父亲,我就算苟活于世,那又有何意义?”齐伯道:“好孩子,为父知道你孝顺,你一定要走,不然老父死了也不会瞑目的,快走!”
“哎哟哟,真是父子情深呐!听听就感人,那我就让你们父子在黄泉路上结伴同行吧。”听到两人互相推让,凌盛不禁狂笑说道。
凌盛话音刚落,齐律已经挥剑而至,探蛇剑法挥洒开来直如漫天烟花,剑光闪闪刹那间便把凌盛笼罩住。
凌盛哪里知道,齐律虽尚为年轻,武功修为却早已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之老父齐伯有过之而过不及,不仅剑法犀利精准,功力也大大在齐伯之上,是以在齐律一串剑招之下他不免手忙脚乱,十几招过后手臂也渐渐发麻。凌盛本想利用齐律年纪轻,经验浅薄,留下破绽诱导对方上当中招,殊不知齐律更精,不仅没有中招,反而抓住机会连连反攻,杀得凌盛狼狈至极。
诱敌不成,反受其害,凌盛一刀没能削中齐律,齐律却还了凌盛三四剑,一招探蛇三打逼的凌盛只能一躲再躲。
正当凌盛飞身后退,只听得暗器嗖嗖划空而来,凌盛耳里隐约辨出暗器分别攻向自己的头部,胸肩各处,暗器来的太快,他无暇多想,空中艰难转身避开。嗖的一声一枚暗器已经从耳边划过,风劲扑打在脸上,直让凌盛心惊肉跳。
飞来的暗器何止一枚!凌盛眼睛一瞥,果然没错,左肩的衣服已经划开了一个大口子,再入分毫划开的便不仅仅是衣服了。正当凌盛暗自庆幸,又是两枚暗器扑面而来,凌盛身在半空已无处可躲,只好听声辨物,手中挥刀劈架打。虽是如此,落地时下身依旧痛感来袭,他勉强稳住身形。感觉小腿处液体流淌而出,俯身望去,裤管划开的口子更大,血液顺着小腿流下,疼痛瞬间袭击大脑。
还没等凌盛缓过神来,又是两枚暗器直射其胸腹,凌盛已无法躲开,眼看就要受到重创。
齐伯佩剑断成两半,无法相助齐律一臂之力,左右夹攻凌盛,但乘着凌盛被迫退之时突发暗器,也如愿的击败了凌盛。一来凌盛激斗正酣,不能一心二用;二来齐伯暗器来的既准又快,丝毫不给凌盛喘气之机,凌盛身处半空,自然难以应付。
齐伯手上用足力道,甩出暗器,暗器刚一出手他便知道最后这两枚暗器凌盛决难避开。他冷笑,暗自想道:“狂妄的小子,死去吧!”
正当这时,凌盛忽然感到一阵冷风从背后袭来,没等他反应,一个人影已经抢到身前,只听得啪的一声,暗器已经被来人一掌拍回,反射向齐伯。齐伯大惊,暗器显然比他自己射出去的更快。齐律也来不及做出反应,暗器便从他眼前掠过,直飞向齐伯。齐律转脸看去,却只听到咣当两声,暗器已不知被打到何处了。
来人说道:“你没事吧?”
凌盛一听,欣喜叫道:“我没事,您怎么来啦?父亲大人。”
“还能不来吗?能把你司徒三叔都伤了,可见贼人不简单呐!”那人说道。
“此处还有高人,何不现身。”那人说着便单掌拍出,向自己左手边击去。掌力前行约摸两丈,他又连发数掌,后掌推前掌,威力笃增,掌风猎猎,一路断树摧花。又前行了一丈,却嘣的声响,掌力似乎打在无形气墙之上,顿时被消解得没了踪影。那人心里一惊,竟有人能正面抵挡他数掌掌力。他连发数掌,使出也有七八成功力,数掌相合威力更是猛烈异常,可见对方实力不容小觑。他便暗运内力,以防有变。
掌力一消,项楚跳出身来,道:“前辈好功夫,晚辈受教了。”
那老者见项楚没有出手攻来,收了功力说道:“你是何人?”
“后辈晚生,江东项楚。不知前辈如何称呼?”项楚答道。
“北衙禁军统帅,凌厄。”老者继续说道,“项楚?可是近些年来,在武林中声名鹊起的猛虎帮的项帮主?”
凌厄道:“想不到威震武林的项楚如此年轻,真是了不起。”他不等项楚回答,已认定对方身份,径自说了下去。话语间虽是称赞之意,面上却带着轻蔑之色,内心则处处堤防。
项楚微微一笑,说道:“承蒙武林人士抬爱,项楚受宠若惊。只不过不知凌统帅到此有何贵干?”
凌厄目光冷锐,两眼扫过齐伯父子,说道:“追拿盗贼。”
项楚微笑着说道:“前辈不会以为他们就是盗贼吧?他们是在下的朋友,并非你所说的盗贼。”凌盛趁他们说话之际,在一旁简单绑了伤口,走上前来说道:“父亲大人,他们就是从皇宫逃出来的贼人,我一路追踪自此,错不了。什么朋友不朋友的,在我看来就是同伙而已,正好一并拿了他们。”齐伯父子大感意外,这刚刚出来个强敌,紧跟着就来了个“朋友”,而且两人都是世间赫赫有名的人物,这怎能不让人迷糊呢。对于凌厄父子嘴里说的盗贼,他们父子也不加以理会,仿佛说的不是自己一般。
凌厄罢了罢手,示意凌盛退下,凌盛退至父亲身后,默不作声。凌厄说道:“这么说,项帮主是一定要为他们出头?”
项楚不慌不忙,说道:“不敢,还请前辈高抬贵手,放他们一条生路,晚辈感激不尽。”他言语之中诚恳万分,使人听来当真谦卑入耳,不能轻易发怒。
只是凌厄哪肯轻易放过,他冷哼一声,说道:“项帮主的面子,老朽还是要卖的,不过也不能那么简单就让他们走,否则天下豪杰岂不耻笑我凌厄竟然怕了一个晚辈后生。”
“你既然想要保住他们,那就亮亮真才实学吧。”凌厄话没说完,人已经抢到前去,左手化掌为爪,直勾向项楚咽喉。他来的奇快,眨眼的功夫已经欺到项楚跟前,项楚略一定神,右手格开凌厄的勾爪,凌厄冷哼一声,勾爪顺下,趁机擒住项楚右臂,右掌同时攻向其腹部。这两招不分前后,能这般一心两用,着实不简单。
只见项楚来得更快,身子稍微一偏,左手生生抢在击中前挡住凌厄右掌。他依葫芦画瓢,也趁机擒住凌厄右臂,同时右腿蹬出,去势甚急,反攻凌厄小腹。使得凌厄不得不松开擒住自己的左手,侧身躲过。只见凌厄左手一挡,震开项楚的右腿,同时右腿也横踢项楚小腹。项楚微微一定,知晓利害,也放开擒住凌厄的右手,脚下一点,后退两步避开凌厄强劲的腿法。两人擒拿对擒拿,腿法对腿法,似乎较上了劲。
凌厄右手没了束缚,登时连连出招。他先是腿法步步相逼,右腿横扫项楚面门,接着空中左腿直击对方胸腹,项楚只得一退再退。不等招式用老,刚一落身,凌厄双手俱成勾爪,使出大擒拿手。几招后又改掌法拳法,每一招均得其精髓,运用得恰到好处。
项楚疲于应付,心里大为惊骇,心里暗想道:“这凌厄如此了得,自己可不能大意。”他略定心神,见招拆招,十几招过后便不惧凌厄的连番变换的攻势了。
凌盛等人在一旁看了个呆,这等高手对决的场面自然叹为观止。
又过了十几招,仍是不分高低,不分强弱,两人一来一往,招式变换如行云流水般连绵不绝。一个单掌对接之后,两人各自后退一丈有余。稳住身形,凌厄双掌聚凝全身内力,凌空劈出掌力,所到之处无不飞沙走石,猎猎作响,齐伯齐律凌盛等人虽站在一旁观战,也能感受到凌厄深厚的掌力压将过来。
项楚见对方来势汹汹,修罗诀心法掠过大脑,全身真气依照经脉穴位运转,几乎同时双掌发出。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每个人耳里被震得嗡嗡作响,一旁观战的三人心里更惊,想来项楚年纪不过三十,凌厄却已趋半百,掌力却丝毫不弱于老到的凌厄。刹那间两股掌力相碰,嘣的一声巨响,在半空之中抵消掉。
凌厄拂袖站定,脸色突变,道:“惊雷掌法?”
项楚见凌厄不再攻来,也撤招站立。惊讶说道:“正是,前辈怎会识得我项氏一族的家传武功?莫非前辈是我们项氏一族的故交?”
凌厄转过脸,冷冷说道:“听说过而已,瞎猜猜中罢了。你们走吧,下次别让我再遇上了,否则就不会这么好说话。”
项楚心里半知半解,也不知道凌厄如何得知自己使的是惊雷掌法?但又想到项氏能人辈出,有人将本门功夫打出名堂也尤未可知,天下人岂能不知?项楚回过神来,想着此时还是离开此地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