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暗夜呢?”我问道。
“暗夜原本也是精灵族的一支,或者说在千年前和精灵族一般无二,如果不是千年前精灵族的一个愚蠢的决定的话,可能所有的事都会是另外的可能了。”老符师说道。
“愚蠢的决定?”这和我之前所了解的所有的事情可有些不一样。
“你从精灵族那边过来,这些事你当然不知道,这也是我在后来四海流浪时所知道的一些事。精灵族崇尚自然,所以颜色的选择对于他们而言就如同吃饭一样重要,但是有一种颜色却是让所有的精灵排斥的。”老符师说道。
“莫非是黑色?”我试着问道。
“对,就是黑色,他们喜欢亮丽光鲜的颜色,在精灵族最强盛时他们发动战争的理由也是因为这个世界充满了暗淡,精灵族要让世界充满美丽的颜色。但是直到有一天他们的后代开始出现黑色的皮肤,就像是枯黑的树木一样,这让所有的精灵族感到恐慌,因为这样会使得精灵族征服世界的理由变成一句口号,他们自己就已经违背了自己的最初的口号。”老符师慢慢的讲述着,我开始对精灵族有了一些其他的看法。
“所以他们要秘密杀死这批黑精灵,问题就出在了这里,那一晚,负责解决这批黑精灵的精灵们和黑精灵同时消失,再也杳无音信,这让所有的精灵族人感到胆怯,所有人的一致看法是这是圣精灵使的惩罚到了,于是战争开始走向结束,最终以精灵们的败走告终。”老夫说道。
“这么说并不是精灵族主动结束的战争?”我说道。
“对,那场战争本来就是注定的结局,凭借一己之力来和一群人对立,这本来就是个错误的选择,即便一个人再怎么强大,面对数量优势上的绝对压制,结局就是一定的,黑精灵的出现更是加快了这场战争的进度,与其说是认为的因素,更多的其实是自然地选择。”老符师的话和我舅舅的话惊人的相似。
“黑精灵终于在后来的一百多年后终于重新出来,自称暗夜,就此开始了持续千年的战争,如果当初精灵族没有做出这样的选择,暗夜的强大战斗力再加上精灵族的战斗力足以在这片大陆落脚,可惜,在没有走到一个极端的情况下,他们又一次走向了另一个极端。”老符师叹了口气。
“那为什么多伦他们会说是因为战争的杀戮让他们变成了暗夜?”我问道。
“这种哄骗小孩子的假话你也会信,所有的都是那些长老们的谎言,如果不这样做,恐怕精灵族早已散乱,至少没有办法维持这样的治理了。”老符师笑了笑说道,“我在去精灵族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谎言,到现在依旧这样老掉牙的谎言。”
自此,我对于精灵族终于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也终于开始对这样的一个悲剧的种族有了额外的看法,在经历这次的大风大浪之后,或许他们会做出一些不一样的选择,也会有不一样的思维了。
毕克齐部落是我们在向主城前进的第一站,战士们在这里修理了随身的兵器,准备了一些口粮,准备第二天一早向北方继续前进,我也在这里将三张狼皮卖了出去,换得了一些这里的通币,这样的地方不像是野外一般,不论是吃住都是需要通币的。
第二天的打早,我们就收拾整齐开始向北方前进,下一站是通古小镇。
毕克齐部落往北走不到十余里就可以渐渐看到稀疏的草地了,一直满眼望去都是荒凉的沙石地,直到此时看到一些绿色,众人心情才稍稍舒爽了一些。
“以前这里的草差不多有半人高。”大队长用手比划了比划自己的腰,“后来战争开始,这里的草就逐渐不长了,再加上这几年连年的干旱,所以,草势并不好。”
“虫子们从西边将地下挖成一个个空洞,老鼠们都没有了生存的地方,所以,它们迁移到了这里,鼠患很严重,他们将草根毁掉,这也使得草地草势不那么茂盛的原因之一。虫子们做得坏事远不止如此,终有一天他们会遭到报应,这一天也不会太远了。”
事实上,也就如同大队长所讲述的那样,这里的老鼠很多,不时地就会看到有老鼠窜出来,细细看去,地上多的是老鼠的洞穴。这里的老鼠个头很大,看起来这里的环境很适宜老鼠的生长,好在我们都是骑着马赶路,否则如果被他们袭击了,那情况就糟糕了。
“情况有些不对。”大队长疑虑道。
“怎么了?”我问道。
“往日里老鼠也是很多,但是不像是这样的躁动不安的跑来跑去,恐怕这里的情况有什么变化。”大队长说道,“大家加快速度,尽快找到一个落脚点。”
大队长这样说,我们知道事情恐怕真的严重了,纷纷加鞭快马向前跑去。
越往前走,老鼠活动的踪迹就越频繁,到最后几乎便是和老鼠擦肩而过,满眼望去,到处都是老鼠的痕迹。
“糟了,大家向东走。”大队长命令道,我们急忙调转马头朝东方赶去。
后来我才了解到,这是一次严重的鼠潮,我们还好走在了鼠潮的后边,否则所有人都会葬身在这样的一场灾难中。
鼠潮的覆盖面积之广是我们难以想象的,向东方一直快马奔驰了近半天多时间,我们依旧没有摆脱鼠潮的困扰,鼠潮的移动速度是很快的,但是直到此时依旧看到鼠潮的痕迹就可以充分说明一个问题,这一次的鼠潮的规模是极其惊人的。
我们在下午时分终于找到一块落脚点,这是一个靠近矮人地界的旧营地,早些年已经废弃不用了,现在看来只能暂时寄居到这里了,鼠潮来势很猛,但是时间并不长久,最晚我们第二天就可以继续赶路了。
鼠潮造成后果是极其严重的,我们延路向北,到处可以看到被翻卷出来的土地和草根,本来长势不是很好地草地现在已经被糟蹋的不堪入目。路上偶尔可以看到一些白骨,,上面已经不剩下一丝的肉了,有狼的骨架,也有更大一些的牛和马的骨架,甚至可以看到几具人的骨架,已经被踩踏断了好多骨骼,上面有着触目惊心的齿痕,可以想象到一个活人一天前还是有说有笑,在遭遇鼠潮的刹那,瞬间被撕裂吞食只剩下一句白骨。
所有人静静地立在那里,随军的孛额下马将零散的碎骨收整到了一起,又就地掩埋了起来,这是生者对死者应有的尊重。
一路上,大家都在沉默着,眼下我们即将要到达通古小镇,所有人都在担心着一个事情。
当我们到达通古小镇时,门口的守卫没有了,只有奚落的风沙卷过门牌前的几个大字,通古镇。
我们怔住了,这是我们最不希望看到的一幕,鼠潮经过了这里,而这里到现在依旧没有一个守卫,这就很明显的说明了一个事情。
“或许大家都逃跑了呢,到现在没有回来。”大队长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安慰道。
我们一众人下马缓步向前走去,地上到处是狼藉一片,帐篷已经被撕裂成了碎布,里边的家具也已经被咬出了一个个的洞,储备的干草到处散落,奶缸这一类家具滚落到了街上,牛奶渗入到了地下,只剩下白乎乎的一片痕迹,到处都是老鼠和牛羊这些牲畜的尸首,其他的砖土屋的门窗大抵都没有完整的了,至于里边的情况不用看也可以猜出个大概了。
“没有看到人的尸体。”一个士兵跑过来说道。
这是目前唯一的好消息,对于我们而言,这就意味着至少应该有人在鼠潮到来前逃走了。
“努力找一找。”大队长下命令道,“如果没有死,那么就应该可以找到一些人。”
鼠潮来的突然,离开小镇向其他地方逃生显然是不可取的,也是没有人会选择的,所以,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这里的地穴,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去一个个寻找可能有人藏身的洞穴。
“城里边能够藏身的地方,而且是如此巨大的人数的地方,只有地下甬道。”队伍中又人说道。
甬道是当初抗击敌军时挖的地下通道,我们顺着那人的指引一路奔向甬道入口,入口前也是狼藉一片,碎砖石将甬道入口掩埋了起来,我们不得不清理出一个可以进入的入口。
一进入甬道内,一股浓重的潮湿的味道和血腥味混杂在一起,所有人有了一种更不祥的预感。
我们沿着甬道向内部走去,甬道内依旧停留着一些老鼠,不时地窜出来。
越往里边走血腥味越加浓烈,再向前走,地上流淌的血液让所有人心下一凉,我们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展现在众人眼前的是堆积成山的尸体,已经被老鼠彻底的糟蹋了,或者身首分离,有的已经连带肚子已经被撕开,里边的内脏流了出来,空气中凝聚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一股股的恶臭,看的所有人嗓子窝里只想呕吐,溪儿没见过这样的情景,脸色发白,即便是如同我们这些经历过战争的人都难以接受这样的场面,战场上也会有死亡,也会有屠杀,但是如此的屠杀还是让人心惊胆寒。
我一方面为我和溪儿躲过了这场劫难感到庆幸,另一方面也为这些无辜死在鼠潮中的人感受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