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这都是些渲染气氛的比喻。你当初讲这段时也说自己象头疯牛,还说那派出所长被你吓得连枪都掉地上了。要是不满意这段可以再改。”我放下文稿说。
“别别改了,挺好的。既然同意你写,那就写得真真的,真点好。活着的死去的都对得住,乔叔和独活叔也、也是这么说的,他们现在老得都走、走不动路了。果子,这次回来多住几天吧,自打你搬走、就很少回回来,怪想想你的。咱边吃边边聊,饺子就酒越喝越越有,再喝碗鸡汤。”生地给我盛了碗鸡汤后扭头对厨下煮饺子的莎草说:“莎草,别让我们干干吃鸡呀,饺子煮好没?煮好了先给你大娘儿送去份儿。”生地对老嫂子视若亲娘。
“煮好了煮好了,大娘那份早送过了,老太太吃得香着呢。她让你们也趁热吃。”莎草肤色健康,眼神清澈。小巧的鼻子上沾着面粉,显得俏皮又滑稽,样貌象极了死去的陈石榴。她与丈夫在秀水镇开了家草药鸡专卖店,生意很红火。听说很快要在省城开店了。
莎草端着两盘刚出锅的饺子放到炕桌上说:“叔儿,小说发表后一定要送我和爹两本,我们可是人物原型哩!”
“闺女,叔儿就是个写作文水平,发不发表的另说吧,只要你爹和乡亲们不告我侵犯名誉权就万事大吉了。放心,完稿后一定送你们两份,算做纪念吧!”我说。
“给四、四份吧,我想,要四份。”生地举着酒杯嗫嗫嚅嚅,似乎有难言之处。
“多少份都行,我答应你。老哥,后来的事你再细讲讲?这样我思路会更清析,也方便写。”
“后后来的事,你就照直里写、写吧,用不着再讲了,你们这些文化人儿都能、能白话。别写太邪乎就成,吃吃饺子。”生地说着,夹起个饺子放进我碗里。
“唔……黄连!”
我吃进嘴的饺子馅里掺了黄连,这又是关木通的怪习俗。这个习俗完全是贫穷衍生出来的。三十多年前,过节能吃上顿饺子已非易事,更别说大快朵颐了。往个别饺子里掺黄连是警示人们生活来之不易,要忆苦思甜的意思。当然,这样做还有个好处,那就是让孩子们吃得慢些,以防争抢,穷人家的饺子毕竟少。现在,饺子几乎成了家常便饭,往饺子里掺黄连也有了另一层含意----运气加福气。谁吃到就说明谁离甜蜜生活更近了一步。
莎草见我苦得皱眉忙冲了碗糖水给我。“叔儿,我只包了一个就被你吃到了,生活甜蜜,呵呵……”她笑着说。
“果子作家,那、那个饺子我早就看出来了,是故意夹给你的,你,你们这些文化人儿就得多尝点苦头,要要不整不出好东西来。哈哈哈……”史生地笑得前仰后合,像个灰不溜秋的不倒翁。
“老哥哥,你难道不怕我把你写得更过分?”喝过糖水,我觉得好多了。
“不不怕,放开了写、写吧,写得越真越好,拣干的写,少说汤汤水水的事儿。记得写完给我四、四份,多多吃点。”生地把整盘饺子推到我面前。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