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哥!龙爷!给咱留点,就一丁点儿。”二少吸溜着鼻涕浑身发抖,象个饥寒交迫的乞丐。
“地主家也没余粮了!这是神水不是他妈白开水,得花钱搞!没钱还总想飘?今儿算是断粮了,真没了。”石太龙拔出注射器扔给二少。二少反复推弄注射器活塞,干渴的目光逐渐由暗淡变成惨淡,最后干脆闭着眼撒泼了。“太难受了!给点鸡血吧,要不你干脆拿药针捅死我吧!不想活了……”
“死去!瞧你那副德行。先抽根烟定定神。”石太龙扔给二少半包大前门香烟。
“抽不惯。”二少又扔了回去。反手从公文包里摸出根皱巴巴的九分损点燃,哆哆嗦嗦吸着。
“兄弟,神水倒是有,但得花钱搞。听说广州那地界儿神水便宜还好弄。咱们不如去搞点回来。倒手赚钱不说,自己用也方便。”
“喔嚓!那去搞呗!急急如律令!走!”二少扔掉九分损,惨淡的目光重新燃烧起来。
“猴养孩子不等毛干,钱呢?你以为象菜园子薅葱那么容易?这事儿得偷着来。”石太龙压低了声音。
“我这有八十五块钱,够不?”二少擤了把鼻涕说。
“广州啊!你他妈以为翻墙头就到?这点钱走着去都不够,分头弄钱去!每人一千块,最少八百,弄到钱就走。”石太龙说完背上吉它起身走了。二少却犯了难,一千块不是小数目,就算预支工资,也不可能一次预支出这么多。何况自己的工资已经预支到了下一年。
活人不能让尿憋死,联军司令既然能借羊生羊,咱不妨来个借蛋孵鸡。裘二少想出了一个主意,借蛋孵鸡!借夏宇廷的蛋孵自己的鸡。有鸡就有鸡血。不借白不借借了也白借,不能便宜这小子。二少打定主意,连借钱理由都编得特别充分,甚至还想拿他与姐姐的私情做要挟。可二少多虑了,夏宇廷啥都没问就大方借了他一千块。二少喜出望外,发誓月底一定归还。夏宇廷却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认为这是笼络二少的好机会。羊毛出在羊身上,在未来的小舅子身上投感情资还是值得的,尤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绝对值得。
借到钱后,二少又对姐姐扯了个谎,说自己要陪朋友去外地谈笔生意,估计来来去去得一个礼拜。裘青黛听后痛快地点了头,又给他拿了些零花钱。其实就算二少不走,裘青黛也要找借口支他走了,她不想让弟弟与她将要实施的罪恶有丝毫瓜葛。
就这样,奇才混混与奇葩文盲偷偷坐上火车去了广州。火车上,石太龙支支吾吾说自己只搞到七百多块钱。二少对此有些不屑,他从塞满吃喝的公文包里摸出根九分损点燃,猛吸一口将烟雾喷向石太龙说:“太龙兄,你要知道,不是所有地主家都没余粮,咱还是五谷丰登的。”
悄悄的,二少走了,带着他的鸡血梦飘向毒渊。直到七年后沉重地归来,又在沉痛中归去。他挥挥衣袖,发觉自己不曾带走过一片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