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晴拨了内线，把莫鹿叫进自己办公室，“坐吧。”她说这话时的仍然看着屏幕，飞快地敲击着键盘。桌上的鲜花让办公室增添了一些柔和。
电话响的时候莫鹿正在给迟泱泱发消息，她赶忙把手机搁在桌上就冲了进去。
“我看了下大家的考勤，最近很松散，有些人十点到公司，五点多就走了。”
莫鹿回忆了一遍自己的出勤时间，虽然都是掐着点上班的，但一周至少也有两天加班，应该是安全的。“你是说盛吉吗？最近他出差频率很高。”
盛吉就是曾经帮过莫鹿出的大G，当时是他揣测客户的喜好，提点莫鹿如何购买礼物。
“你是在帮他说话？”
“没有……”莫鹿也没有和他交情那么深厚，“他可能是因为比较辛苦，所以给自己找理由偷懒吧！”
“这个人工作能力还行，就是小心思多了点。以后你帮我看着他点，他的出差记录我看过，”王晴从文件夹里抽出一页，“你研究下，这些多半是去混水摸鱼了。”
“好的。”莫鹿感觉被委派了间谍工作，难不成要把他几点上厕所，几点去吃饭都记下来？
“这几个项目我打算让你跟，你来公司也很久了。”王晴指了指桌上合同资料。
“这不是大G在跟的嘛？”
“原先交给他，是因为我休假在家。现在交给你，有困难我会从旁指导。你可以胜任吗？”
莫鹿明白了王晴的用意，这次她是要彻底把核心业务拿回来。盛吉也是老板一路提拔上来的老业务员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屈居于王晴之下，做了五年的区域总监。
“可以的。谢谢王总对我的信任。”莫鹿偷偷叹了一口气，抱起文件，低着脑袋准备出去。且不说能力的问题，王晴让莫鹿与盛吉强业务，这已经很为她了。
“还有！”王晴又指了指桌上的桔梗花，“你有心了！”
莫鹿莞尔一笑，心里确实苦不堪言，宝宝好苦，宝宝的委屈谁知道，这一件件事情都是我愿意干的嘛？这每日订花送花买礼物都是谷连城的吩咐，现在王晴还让自己去抢别人的活，还让不让宝宝活了？
莫鹿抱着笔记本想去找吉盛，但他刚好走开。桌上电脑屏幕上还显示着写到一半的报告。好像是关于和展群的业务合作问题，仔细一看，这个邮件不像是写给王晴，收件人是一个叫Howard的人。
“莫鹿，你是来找我的吗？”
莫鹿赶紧收回眼神，看向吉盛，“王总让我来找你。”她吞吞吐吐，边上的同事都好奇地探出头来，这让莫鹿更难以启齿。
“给！”吉盛从抽屉里抱出一摞文件，“能帮你的就这些了。王总想要的都在这里。无非就是想要展群的项目。”他无奈耸耸肩，“这个项目也是靠你才拿下的，就是那顿饭，你记得吗？”
那是谷连城带莫鹿第一次去见客户，还让她喝到吐，这怎么可能忘记。“我记得，谷总是好好得锻炼了我。”这个项目怎么拿到的，恐怕没少利用自己和游一川的关系。
“所以，你安心跟着，好好干。”吉盛这一番话说得像个把自己孩子交给莫鹿抚养的老父亲。
莫鹿没想到吉盛没有为难自己，还大方地把资料转交给自己，顿时心情大好。中午回到座位上，掏出手机一看，显示有三个迟泱泱的未接来电，想回拨过去，却又不知怎么开口。
迟泱泱回国就为了参加游一川的婚礼，本想借着这个机会和闺蜜和解，但家里人似乎都没有办法开化，只字未提的那个时候的争吵。颓废了几个月的她，一面想赌气不联系男友，一面又焦虑男友何时开来接自己回去。索性计划先找个工作打发下时间。面试的广告公司在莫鹿的公司附近，原本还想约个饭，哪知道这个混丫头一直电话不接，她只好在超市拿方便面打饭了午饭。
不过，在搭地铁回去的路上，遇到了行色匆匆游一川。这会儿，两人站在摇摇晃晃的地铁车厢里，一时竟不知聊什么。
“莫鹿现在还好嘛？”
“那你得自己去问她了。”
“怎么还是火药味那么重？亏的我们还是一起长大的邻居。”
“行行行，好邻居！只是我们家莫鹿也很久没与我联系了。”
“谁让你撇下她一走了之嘛，再说了，平日她也就你一个朋友。”游一川聊起莫鹿颇为亲切，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再联系自己了，原以为可以从迟泱泱这边打听到一些消息。
“你还好意思说我？”迟泱泱一激动嗓门就大了些，“是谁给我的介绍的吕韩？”
“你和吕韩？怎么了？”
“没什么。”迟泱泱摸了摸额头的碎发，她是轻易不愿提起这个男人，疯狂热恋到热情退散也不过是半年的时间。
“听说他打算在新西兰定居，你怎么打算的？”
“我还没有想好。”
“毕竟那里有更多的机会，对你来说，发展还是有很大的空间的。”游一川看了看站牌，差不多要下车了，“你还是找个机会和小鹿谈一谈，我想她会理解你的。”
“小鹿？”迟泱泱对他这样的称呼有点诧异，虽然他们三个人都很熟，但是游一川的口吻怎么听起来那么亲密？“你和莫鹿最近走动多吗？”
“我们走动不多……”游一川顿了顿，他握着扶手的手心已渗汗。“怎么突然这么问？”
“她好像搬家了，也不知道住得怎么样。”
“怎么突然搬家了，她原来的租房涨价了？”
“好像是水管坏了，屋子的家具都泡烂了。现在和一个女同事合住。”
“这样啊，没有听她提起过搬家的事情。”游一川只知道好几年前莫鹿的父母不和，莫鹿闹着要住出去，一个人住在简陋的老房子里，每天上下班连坐个公交车都要有很多路。“对了，你现在一个人住吗？你们倒是可以一起住啊。”
“一个人……但我没有机会和她提……”
“好吧……”游一川是看出来了，她们还在互相置气。这两姑娘要好起来像亲姐妹，吵起来一个比一个倔，估计谁都不愿意先开口认错。
“不说这个了，等我找到工作请你们吃饭！”
“你打算在国内长住了？我早就想问了，这次吕韩怎么不陪你回来？”
“我会呆一段时间吧，呆腻了说不定会回去。”迟泱泱还抱有一丝是侥幸，希望吕韩会追回国内，带她一起回去。
“吕韩我了解他的，事业心太重，不然，怎么会放着他老爸的公司不去非要去新西兰创业？”吕韩从出国到现在都没有和自己联系过，连婚礼都没和迟泱泱一起回来来参加。本来还想问这两个人什么时候结婚，不过现在看来，这问题是不好问了。
“我知道，知道……”
两人下了地铁，一起步行了一段路，到了换乘点，分道扬镳。
王晴翻看了几页桌上的资料，默不作声。莫鹿还站在对面，惊恐不语。
“这些你都看过了吗？”
“还没来得及看，但是，大G说所有的资料都在这里了，所以...”
“所以你看都不看就打算交差了？”
“不是，我只是打算晚点研究下。”
“晚点是什么时候？拖拖拉拉的习惯要好好改改！”
莫鹿点了点头，心塞不语，王晴上午提的工作，她立刻就去找吉盛，才拿到资料，吃了午饭回来，王晴就已经坐在她座位上看那写材料了。
“之前我找了他四五次他都搪塞我，你以为这次他会那么轻易和你交接？你看看这都是些什么东西，正反面复印的废纸！”王晴将纸片一把撒到莫鹿的身上。“这只老狐狸！”
莫鹿亲眼看到这些重印的废纸，才相信王晴的话。真没想到，吉盛可以演的那么真，差点就被他伪善的脸孔给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