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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谁能杀我

南海

“你走吧!”观世音静静地说。

“师傅!我……”龙女低下了头。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好自为之吧!”

天河边。

“孙悟空……”身后有人向悟空跑来。

悟空扛着棒子,低着头,弯着腰,在地上找着什么。

“孙悟空?”跑到悟空身后的二郎神不由得愣住了,惊讶地看着悟空,上下打量了又打量,呆呆地愣在那里。

此时的悟空目光呆滞,神情恍惚,全身被烧得面目全非,一件宽大的道袍罩住悟空烧得焦黑的身体上显得十分的滑稽,左眼下似被什么东西划伤了一样,那道铅灰色的痕迹从左眼角一直划过脸,异常的醒目刺眼。

“你这是……”二郎神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低着头一直在地上转来转去的悟空突然抬头凑到二郎神面前,哑着嗓子小声问“谁能杀我?”

“我……”二郎神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悟空的眼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谁能杀我?你能吗?”

“我不能。”二郎神不忍再看眼前的悟空。

悟空失望地转过身继续在地上找着什么东西,并不时地用棒子拔弄几下地下的石子。

“你在找什么?”二郎神不解地问。

“我在找什么?”悟空疑惑他挠了头挠头,“我也不知道。”突然又回过头来,凑近二郎神的脸问,“你知道我丢了什么吗?”

“你丢了什么我怎么知道啊。”

“我丢了什么呢?”悟空迷茫地摇了摇头,继续转身找着。

“观音姐姐这几天到处找你,你跑哪儿去了?”

“观音?”悟空停下。

“对,还有如来佛祖。”

“如来?”悟空的双眼似乎又捕捉到一线希望。

‘嗖!’的一声,悟空一个跟头不见了踪影。

“这猴子,怎么还是这么猴急呢?”二郎神望着悟空消失的背影自言自语,摇了摇头。

西方极乐界

大雷音寺

寺内只有如来与观世音两个人。

观世音默默地坐在如来的对面,已没了当初那股子兴高采烈的劲。

“别想了,”如来劝着观世音,“天要下雨,娘要改嫁,由她去吧!”

观世音依然沉默不语。

“正好省了份彩礼。” 如来小声嘀咕。

“你说这话有点太难听了吧。”

“我的意思是说呢,结不结婚又有什么用?悟空他也真是个土老帽死心眼,爱情只不过是一种虚无飘渺的感觉,来去谁都把持不住,两人起电了就在一起,没电了就分开,即方便又自在,干嘛非要结婚呢?结婚证能说明什么?它只不过是男女上床的一个合法证明,证明你不是在**,也没睡别人的老婆,除此之外狗屁不顶啊,有一天离婚了财产还得分给别人一半,亏大了!”

观世音用眼睛狠狠地挖了挖如来。

如来并未在意观音的不满,摇了摇头,

“你别说,悟空也怪可怜的。临结婚新娘子又跟别人跑了,多丢人!以后让悟空还怎么出来见人?”

观世音也同样摇了摇头,“也许她是真的爱那个九神。”

“那也不能这样害人吧!你这不把悟空给害苦了嘛?!”

“我认为,只要是为了爱,女人做什么都不算错!”

“就怕不是!”如来顿了顿,“你别说,做不了夫妻做对情人也不错,并不是相爱的人都能成为夫妻,相爱和两个人天天在一起厮守过一辈子是两回事,既然做不了夫妻就不如做对情人,平日双方各找各自合适的窝各忙各的。等闲下来了,想了、念了、烦了、空虚无聊了,再凑到一块。”如来用手支着歪着的头想了想,“你觉得这种感情像什么?”

“像什么?”观世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狠狠地瞪着如来。

“就像两个闲着没事到公园溜弯的老头,一时兴起凑到一块下了盘棋,方便、简单、找乐子,你高兴我高兴,活着嘛,不就是图个乐呵……”

一盘水果已扣在了如来的脸上。

‘蓬!’

雷音寺的大门被悟空一脚踢开闯了进来。身后追赶的八大金刚及众罗汉随后也都冲了进来。守在侧门外的木咤只见一道黑影一闪来不及阻止便进了寺内,忙也冲入寺内,拦在悟空面前,护住身后的观音。

观世音如来俩人被眼前突然闯进的怪物吓了一跳。

“大胆!何方妖孽……孙悟空?”木咤第一个从悟空那双独有的火眼金睛中认出悟空。

悟空手持金箍棒,目光呆滞地在大庭内搜寻,嘴巴里仍在反反复复不停地念叨着,“谁能杀我,谁能杀我……”

最后,悟空的目光定格在如来的身上,“谁能杀我?你能,对!你能!杀了我,杀了我!”悟空恳求地看着如来。

如来看着堂下被烧焦的悟空,不忍再看,转过脸去。

“杀了我!”悟空忽然提高嗓门大喊,说完便提棒欲向前冲。

“孙悟空!”观世音大喝一声。

悟空转过脸看着观世音。

“如来佛祖也杀不了你!如来佛祖只能降你!收你!但他却杀不了你!”

“不可能!”悟空痛苦地摇了摇头,喃喃道,“你撒谎!”悟空再一次将目光投到如来的身上,“你杀不了我,还有谁能杀得了我?杀了我!”

话一出口,悟空已提棒飞身而起直奔如来,金箍棒在空中舞成一个光环将如来罩在了千万根棍棒子之中,八大金刚及众弟子阻止不及不由得一阵惊呼,如来忙收莲花护体单手扑翻,挡下悟空一击。

“孙悟空!”观世音大声喊到。“我能杀你!”观世音一字一字肯定地说。

“你?”

“对!我!”

悟空怀疑地回头看着观世音。

观世音肯定地重复着:“我能杀了你!”

观世音看了看悟空,“随我来。”

观世音一阵飘香地飘出寺外,木咤则寸步不离地跟在观世音身后,警惕地看着悟空,手中的铁棒一刻也不敢放松。

悟空抬头盯着观世音的脸,观世音也同样看着悟空。悟空在观世音的脸上努力地寻找着答案,观世音也同样期待着悟空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如果你愿意的话就把它戴上。”

悟空的眼再次从观世音的脸上移到观世音手中的紧箍圈,悟空闭着眼睛了,晃了晃头。

他是在拒绝?还是在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

沉默,无边的沉默,向一层层的乌云一样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愿不愿意!”观世音似有些不耐烦了,“不愿意我可走了!”观世音转身欲走。

“愿意!”悟空一把抓住紧箍圈,死死的抓着,“我愿意,我愿意……”悟空自言自语。

悟空看着这个一千多年前从头上摘下来的东西,似乎在看着他的过去,曾经的目空一切不可一世,曾经的辉煌显赫万众瞩目,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已成为不堪回首不能重温的旧梦,留下的,只有凄凉与落破。

“我愿意。”悟空将棒子靠在肩上,双手轻轻地举起紧箍圈,慢慢地,小心仔细地,将它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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