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云溪并没有与莫怡讨论什么是天道,什么是大道,因为他不确定这种观点能够取信于所有人,而且莫怡是五行山的人。不知不觉中,木云溪受到了林云的影响,也觉得五行山有的道理是不对的。
如果真的有谁能够与自己探讨这方面的事,想必就是林云师兄了。木云溪不禁有些想念师兄,不知师兄最近过得怎么样。
没过多久,木云溪就把古琴修理好了。莫怡提议道:“不防弹奏一曲!”木云溪会意,抬手却又放下。
“怎么了”莫怡疑惑的问道。
木云溪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应该弹什么曲子。”
莫怡疑惑的问道:“这有什么问题吗?什么曲子都行吧!”
木云溪解释道:“我不知道弹什么曲子是因为我不知道这张琴喜欢听什么样的曲子!这应该是它醒来听的第一首曲子,应该慎重考虑。”
莫怡心中发笑,琴痴都是这样的?劝解道:“不过是一张琴而已。而且你的曲子都挺好听的!”这一路走来,木云溪经常练琴给众人听。
木云溪看着古琴并不言语,仿佛在和古琴对视似的,许久一动不动!莫怡有些担心问道:“你没事吧?”
木云溪醒来时已经天亮了,众人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那商人急忙上前问道:“这琴难道有什么古怪吗?你是不是中邪了?”
在木云溪神游天外的这段时间,大家纷纷猜测他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中邪啊等等五花八门的答案比比皆是,商人自然担心这张古琴会给自己带来厄运。
大家都被木云溪的突如其来的中邪搅得一夜没睡,现在看来木云溪虽然人醒了,魂好像还没回来。于是有人端来一盆水,眼看着就要劈头盖脸的淋在木云溪的身上。
莫怡连忙拦住,看着木云溪问道:“你还好吧?”
木云溪却不明所以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众人见他好像真的醒过来,连忙说道:“没事!没事!”
一行人继续出发,商人却执意要把古琴送给木云溪,木云溪自然不会接受这种恩惠,拒绝道:“我怎能夺人所爱?”两人推推让让了一路,就到了黄昏。
看着远处落日的余晖,木云溪心神却有些荡漾。昨夜木云溪并没有中邪,而是做了一个梦。是的,木云溪昨夜迷迷糊糊睡着了,虽然在莫怡看来并不像睡觉那么简单。在梦中,木云溪就像现在这样看着落日余晖。
他看见落日的余晖滴落在无垠的沙海上,一滴又一滴;他看见沙海被落日伸手点燃,一片又一片的燃烧;他看见火海翻滚,火苗冲上了云头;他看见天地到处都是火,仿佛是火的世界,而他就在这个世界的中央;他看见火浪袭来,自己无处可逃,也不想逃!
这便是无垢吗?木云溪不知为何有了这样的想法。木云溪将古琴置于身前,净手,调琴。众人看到这一幕都好奇的围了过来。
商人却悄悄的躲在人群后面,也关注着这一切,虽然木云溪依然没有答应商人接受古琴,商人却已经下定决心了。
木云溪抬手,抚琴,琴音起,正是《无垢》。
天降离火,点燃了沙丘,也点燃了栖息在那里的蚂蚁;天降离火,点燃了白云,也点燃了安静落下的雨珠;天降离火,点燃了自己,也点燃了那些虔诚的人们。这是离火的盛宴,一切都在燃烧,却没有温度;这是离火的盛宴,将一切都带走,那座土丘却还在,虔诚的人们还在!
众人都沉浸在这妙不可言的琴音中,没有人说话,只感觉到自己的身心仿佛沉浸在圣光中那般明亮。
只见天地间红光泛滥,仿佛一切都在燃烧,木云溪手中的古琴也在燃烧,一缕似有似无的气息缓缓升起,渐有白雾凝聚,古琴中竟然出来了一个女子。
众人震惊无语!那个商人自然是藏的严严实实的。木云溪也没有料到眼前的情况,只见眼前的女子身着云衣,肤如红玉,淡淡含光;墨发仿佛能够凝风,安然不动;楚楚动人的面容,目光清澈,朱唇微抿。女子犹如人间的清风,一尘不染。
女子却看着木云溪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声音犹如山泉洗涤人心。
木云溪起身应道:“木云溪。”过了一会木云溪才有后话问道“不知姑娘是——?”
女子看着他说道:“已经三千年了!我终于等来了你!”有些怅然,有些无奈,又有些欣喜。
众人闻听此言,不由得神情紧张。一个女子等一个男子三千年?而且愿意等三千年?这想想都让人心惊!让人感动!让人手足无措!让人有种把木云溪暴打一顿的冲动。
木云溪却理解的应道:“知音难觅!”
那女子微笑道:“你和三千年前的那个人很像,不过还是不如他。”
木云溪不禁叹息道:“可惜他已经不在了,不然我也想认识他。”就像俩个相熟的人在唠家常一般镇定自若,众人自然不得不佩服起木云溪来。
木云溪再次问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女子微笑道:“三清本无我,可怜天地情。纵有无垢生,难除汝红尘!你就叫我红尘吧!”
木云溪点头问道:“不知红尘姑娘今后要去哪里?”听着就像木云溪想赶紧甩开对方似的。
红尘却微笑道:“我住在古琴里,自然是随你一起了!不过恐怕要辛苦你一些了。”
木云溪摇摇头解释道:“这张古琴并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