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弯儿嘟着双唇暗自生气,想到上次她故意找事时被那傻子一珠子打在屁股上的瞬间,当时是真疼,好似一个大大的针头扎进皮肤里,疼的她嗷的一嗓子叫出来。想到这,她忽的转身,没走两步又慢腾腾回身,不情愿的上前两步,语气不善的喊到:“有没有人啊,有人就开门!”
云弯儿听到屋内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却没人应答,以为屋子里进了贼,当下又啪啪两声的拍了拍门“有人没,有人说句话”大爷的,今天是端午,是不是都出门了?云弯儿如此想着,却是扫了一眼依着墙边的一节短短的铁锨把,随手抄了起来,一手护着怀里的粽子,一手握着铁锨把。
“谁呀?”只听吱呀一声,门被从里面打开,云弯儿在听到那声苍老的询问声时,已经第一时间放下了铁锨把。
“您是花奶奶?”云弯儿看着眼前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老太太小心翼翼的问到。
“丫头,你说什么。找我有事?”
“我问您是不是花奶奶。”云弯儿又提高了嗓门喊到。
“噢噢,我是,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一双浑浊的眼睛盯着云弯儿仔细看着,确认自己不认识她就开口问道。
“没事,今天不是过端午嘛,我哥让我给您送几个粽子”知道老人的耳朵可能不好,云弯儿直接放开了嗓门喊到。
老太太却是没有接过云弯儿递过来的包裹,只是上下打量了她一遍,而后开口说“不知你哥哥是谁啊?”
“我哥叫云笙”云弯儿也不生气,依旧托着粽子耐心的回答。
“哦,原来是笙儿妹妹弯弯啊。快进屋”说着,让开了一直把在门中间的身子。
云弯儿一阵无语,看着老太太刚才的反应,若是不搬出云笙,想来她还进不来这间屋子了。
细细打量一番,云弯儿发现屋内收拾的很干净,墙上挂着几个竹篾编的篮子,里面放了一些家伙什,下面是一个长形桌子,虽也擦的干净,可是桌腿却是用了一块木头支着,同样是两张床,一南一北的放着,一个一人高的柜子,想来是柜门坏了,用一块深蓝色旧布遮着,上面却是绣了三三两两的紫色小花,看着就赏心悦目。南侧的床头北侧放了个圆形木墩,高约一米,外侧挖空,内里想来放了东西,也用一块旧布盖着,上面同样绣着花儿,只不过离得不近,屋子里又有些暗,看不太真切。云弯儿心里对这老太太挺佩服的,家里有个傻孙子,还能收拾的这样利索。在四方的桌子旁坐下,云弯儿看见桌上放置的针线篮子,上面随意搁置了一块还未曾完工的秀活,只见上面已经绣了一半的红色锦鲤,还有几片荷叶,只是目测就知道所用布料并非寻常普通人家可以用的得,更别说那闪着光的金丝线了。
“来,丫头,喝点水”
“谢谢花奶奶,我哥在药铺当学徒,今日里掌柜给了他几个粽子,我们俩也吃不完,他让我送来给您尝尝。”接过老人递过来的瓷杯,云弯儿笑着说,一副十一岁小女孩该有的神情。
“笙儿是个好孩子,有阵子他总是送馒头过来,明明自己饿着肚子……”说着却是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我哥就这样,不会说好话,只会用行动来证明他关心您。”这送馒头的事云弯儿还真不知道,怪不得云笙会知道花奶奶的家呢。
“你们兄妹俩也是苦命的孩子,无依无靠只能靠自己,虽说陌霄爹娘走的早,可他还有我啊!只要我一天不死,就能多照顾他一天”说到这,花奶奶浑浊的双眼看着云弯儿,见她正在认真听她说话,当下继续说道:“陌霄虽说话少,却也是个善良的孩子”
“咦……花奶奶,您说的陌霄就是天天坐在大门口的那个孩子吗?”云弯儿忽的想起来,云笙好像说过,那个傻子是和他的奶奶相依为命的…这样说来,不是他又是谁呢?可他不是个傻子嘛,怎么花奶奶只是说他话少呢?
“嗯,就是他,笙儿认识的”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针线蓝旁边放着的一块干净的棉布,云弯儿好奇的看着,只见她把棉布包在左手上而后拿起绣了一半的锦缎继续刺绣。云弯儿瞬间明白了,她是怕手上的老茧钩坏了锦缎,这才用棉布包着手。
“花奶奶,您这绣的是用来卖的吗?”看着满头花白的老人,低头行云流水般的走针引线,云弯儿轻声问道”
“嗯…我别的本事没有,只会绣点东西,街上的布料店掌柜的可怜我,提供布料和针线,我来做秀活,他在根据我绣的物件给点手工钱。这也是我和陌霄两人的开销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