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树大人当真洞若观火。”白寒自嘲一笑,“自降生以来,我就已经被贴上了废人的标签。”
“没有这么简单吧。你的能量不在经脉里,却在血液中,这是……什么功法,本尊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句话,只有白寒能听到,毕竟关乎个人能力和隐私,这点道理,左树还是懂的。
“喂,啥事儿啊还得躲着大家伙?”度缘一脸不开心,“搞得好像身怀异宝似得。”
身后背着巨剑的剑若妖拉了一下度缘,“少爷,毕竟是个人隐私,我看,我们还是……”
白寒挥了挥手,“不必了,无非就是你们修炼靠经脉,我修炼靠血液而已。”
恩?!这下子,几个人眼珠子都有点凸出了,度缘围着白寒转了几圈:“不靠经脉也能修炼?天下奇闻!哦~我知道左树老哥为啥对你刮目相看了,物以稀为贵嘛。”
“没有那么简单。”左树见白寒自己都不避讳,也就不在乎什么隐私不隐私了,何况这几人在他左树的探查中,都是心性善良之辈,当无大碍,“近些年总觉得大陆有些诡异的气氛,不知道为何,但我主预言,不久之后,必有大灾大难,因此,见到白寒的那一刻,察觉到他血液里的能量涌动,我就感觉,似乎这是一个契机。”
几人静静的等待下文,只有白寒,若有所思,“你是说,我的功法?”
“没错,当世之人,无论是次元斗者,战士,法师,以及各种各样的特殊职业,比如思甜的通灵语师,圣武皇印的咒纹符法、战纹剑道,以及凶名在外的阴骑兵,无论是什么职业,修炼的本源,还是经脉。而你,白寒,你居然靠血液修炼。我不知道你凭什么能做到这一点,但,这一点,给了我一点想法。”
“左树大人请讲。”
“如果,你的这个本领,能够在全人类乃至全大陆的善良生物普及开来,那么,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修炼有道。毕竟你天生绝脉,完全可以算是天资最差的人,可你都可以修炼,甚至本身还成为了次元斗者,那么,如果你肯普及你血液修炼的能力,或许,将来会有大作为。”
白寒一愣,“普及?恐怕不是那么乐观。首先我的脉血决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修炼的,其次,就算能修炼的人,也要考虑血脉的宽拓与纯粹,以及血管壁的坚韧与否,总归来讲,也是要考虑资质的。”
“就算如此,至少人们有了另一个选择,多了一个变强的道路。不过,虽然这么说,我却还是不希望你现在就将这个所谓的脉血决普及大陆。”
“怕引发浩劫是么。”白寒自信一笑,“我考虑过我的脉血决有多大能耐,我想过,如果靠这个拉拢人,或许有奇效,可,一旦暴漏了,恐怕不光我要面对腥风血雨,就是整个大陆,恐怕也要引起一番争夺,尤其是国与国之间的争夺。因为只要有了我的脉血决,人们成为武者的道路就多了一条宽阔大路,这种诱惑,可能一个家族可以忍住,可一个国家,尤其是雪国这种侵略性很强的国家,绝对不会放过。也正是因为脉血决,我才不得不一直隐忍。如果不是生死一线,即使是战场上,我也不会在久门九卫3000多人面前暴漏我的实力。此番一战,手段尽出,想瞒是瞒不住了,兵归之日,逃亡之时。”
“不错,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要有自保的能力,否则你的脉血决,除了给你引来杀身之祸外,唯一的作用,恐怕就是成为宵小之辈争权夺利的工具。所以,我希望,你能够跟度缘一起,去圣武,去度家。这天底下敢对度家出手的人,屈指可数。”
“啥玩意?喂,老哥,你经过我同意了没有啊。”度缘一脸蒙,怎么讨论他度家的事儿,当事人反而没搞明白啥情况呢?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左树似乎对度家的感觉非常好,“度家乃天下第一医,地位向来超然物外,保护一个白寒绰绰有余,现家主度倾龙也是光明磊落的好汉,白寒在你们度家,我才能够放心。不求你们常伴左右,只要给白寒一个后台,也就够了。何况,度缘,你和白寒,注定要成为朋友,相信我。”
朋友?度缘和白寒看了对方一眼。呵呵一笑。度缘:这小屁孩有啥本事能跟贫僧做朋友?我不喜欢这样的小弟,老盯着我脑袋看干啥!TMD,再看老衲要咬你了!白寒:这度缘碎嘴太严重了,跟他当朋友?想想就害怕,我可没兴趣哄这种十来岁的小屁孩。
“等会儿。”一旁的思洁若有所思,“天下第一医的度家,度缘……你是度缘?”思洁看着光头和尚,“度缘?单字名?”
“贫僧不才,圣武医门度家太公子。”度缘嘿嘿一笑,“美女,是不是很惊讶呀。”
思洁甜甜的一笑:“是有些惊讶,度家同辈第一人方才能够以辈分字单名,度缘,想来度家缘字辈现在是以你为首了。不知道公子背负单字名,有多久了。”
度缘自信一笑,“从出生到现在,度缘二字,从未离身。整个度家,没有人敢跟我抢这个名字。”
思洁笑了笑也就不在说话了,心里确实很活络:度家缘字辈第一人,白寒又身负奇异功法以血液为脉,这两个人恐怕都是非常不简单的角色了。我身为次元斗者,尚且不能够得到左树大人的另眼相待,小妹思甜在左树口中却好似跟他们平起平坐。看来,思家崛起在望了,回去定要跟父亲大人好好说说,多培养思甜了。
“白寒,你的脉血决,可否运作一番,给本尊看看。”左树盯着白寒,生怕漏过一个细节。
“当然。”白寒知道,正戏来了!说罢,双手一个打摆,体内的血液开始飞速的流转起来,随着血液的流动,白寒体内的能量也开始蓬勃运转。这次不是修炼,而是表演,白寒已经将脉血决催发到自己所能接受的极限了。
兹兹~~~血液流动的到底有多快?白寒自己甚至能听到细微的液体流转的声音!
而在外面的度缘和思洁等人眼中,白寒此时当真是恐怖之极。身上几经战斗的小伤口,由于白寒身怀脉血决,伤势痊愈的速度本就快于其他人,此刻全力运转脉血决,那些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合拢!身上的血污都被脉血决沿着伤口给吸了进去,这个画面是有些吓人了。
哈!白寒猛喝一声,双拳在胸前对撞在一起,随后缓慢分开。一把通体晶莹的弓在双拳间慢慢成型,渐渐被拉开。
随着白寒双拳分离,整个魄道弓魂也被彻底的拉了个满月,一把清澈的箭出现在弓弦上,嗖的一声,射向远方的一块巨石,只留下一个小孔。
好犀利的箭!巨石周围裂纹很少,可见其力道有多么集中。
“我让你运转脉血决,你为何放箭?”左树似乎有些不太明白,“哦,我懂了,控制不住是吧。”
“是,白寒自从修炼脉血决开始,体内能量一旦过于饱满,就会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不将能量宣泄出来,就会感觉……”
“感觉像吃撑了,对不对。”左树的声音在众人脑海中回荡。
“是!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但是除了让我战斗力提升外,似乎没有什么坏处,也就没有多加在意。”白寒摸着手中的弓,一摆手,将它散掉。
“短期内,确实是没有太大的坏处。不过长期来看,早晚出事。修炼一道,讲究步步为营,根基非常重要。你修炼得来的能量元气,随着血液游走,好处固然是有,坏处却也不小,最大的一点,就是你的血液流动会带动能量游走,这就造成了即使你不修炼,修为也会缓慢增加。”
“这不是好事儿么?”度缘摸了摸光头,“别人盼还盼不来呢。”
“是,短期内还好,可如果一直都这样的话,根基不稳还是小事儿,可若是后期增长速度无法控制,只怕有弊无益。白寒,你自己多注意。”左树似乎真的有些担心白寒。
“恩,我会的。”
“好,话不多说了,你们散开。”左树树根抽动,整个地面凹凸浮动,没一会儿,周围的花草树木都被移了出去,正片地面光洁如镜。
“度缘,你们度家的医术冠绝天下,海眸术四海无双,血脉体质几乎已经被开发到极限。如果是度家的别人,我的能力对你们的血脉没有太大功效,不过偏偏你度缘,我却还是可以略尽微薄之力。”噌~一条极细的枝条从左树身上窜出,顶在了度缘的眉心。
“我辟孟之左,身处我周围拥有强大血脉的生物,会缓慢得到血脉的提升。一直以来,我很少主动提升生物的血脉,不过,应我主之命,不得不如此,机会难得,希望你们,不要浪费这份机缘。”说着,另一条极细的枝条迅速将思甜彻底捆住,被思甜抱在怀中的猪猪也没能幸免,吓得哼唧哼唧直叫。
“白寒,你体内并没有什么血脉古能,不过你的脉血决却是我最好的承载之所,希望这脉血决,你可以大用,善用。”白寒这里就比较吓人了,枝条从白寒的手腕处钻了个小洞,就这么伸进了白寒的血管,疼的白寒直哆嗦,为了压制疼痛,白寒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感觉肚子似乎都要抽筋了。
“忍住!”左树好不犹豫的继续深入,白寒脑袋上的冷汗都快出来了。
随着左树这根枝条的深入,白寒感觉全身的血液似乎都燃烧了起来,全身的皮肤红彤彤的一片,好似一块人形烙铁。枝条在白寒血管内游走的时候,从体表外都能看得出凸出来的部分,看的旁边的思洁银牙紧咬。
噗!一口黑血吐了出来。白寒头顶同时也冒出了一股股红烟,血腥味非常浓郁。看样子是排出了不少污垢。
哼。与此同时,度缘双目凸出,眉心一点亮光一闪而逝。度缘睁开眼睛,随后盘膝而坐,双手合什,手中突然出现一串念珠,总共十三颗,这十三颗念珠并没有丝线穿起,但却毫无散开之意。
度缘嘴中念叨着不知名的经文,过了一阵,大喝一声佛号,站了起来。“阿弥陀佛,左树大人,贫僧在此谢过了,你为我度家,开创了一个先河。”
“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不过,好处有,弊端也有,你要是对‘死海’不多加控制,小心你的身体负荷不了。我不希望你和你父亲一个下场。也不知道我这么做,到底对你是好是坏。”
“是。贫僧明白。家父多年修身,对我们这一脉独有的遗传隐患有了一些心得,贫僧没那么容易死。”
“恩,那就好。”左树探查了一下思甜的状态,满意的抖了抖叶子,随后把注意力放在了白寒身上。
血管中钻进了树枝,哪怕再细,也好受不到哪儿去。白寒此时的表情是狰狞的,五官已经变形。
噗,终于,左树将树枝快速抽了出来,随后树枝前端几个点落,在白寒手腕处抹了几下,没有一丝鲜血溢出。
呼~白寒情不自禁的喘了口气,一头瘫倒在地,意识全无。
“苦了他了,绝脉之体,以血为道,只怕是一条痛苦的道路。这脉血决的修炼一图,恐怕是步步惊险。但愿我今日所为,对你有所帮助吧。度缘,你过来。”
调息完毕的度缘毕恭毕敬的走近树枝有些枯黄的左树,“左树老哥,你这是?”
“耗费精力有些多了,不碍事,修养个三五年就可以了。你守着白寒,一旦身体有所异样,尽你所能,救治他。”
度缘看了看白寒,在白寒身边盘膝坐下,闭眼念着佛号。
看着样子,似乎还真是个佛门和尚。
而白寒呢?此时他体内的血液热度依旧未消,翻滚着,沸腾着,在白寒的血管中流淌。血管壁瞬间被烫伤,然后在某种力量下,迅速治愈,周而复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