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总是需要代价!
山谷里的撕喊声在天空凝成一片片乌云,暴雨无力冲刷着空气中一阵阵腥味,道道闪电坠入深谷,一次又一次撕扯着空间里的悲重!
他的世界一切被定了格,他的眼里只有身前跌落的身影,最后一缕衣襟拂过他的侧脸,他跌跪在地上,伸出手,接住了倒下的人!
“你,们……已经赢了,不要,再有……牺牲了!让……他……走……吧!”
女人躺在他怀里,似乎害怕他听不到!用最后的力量说道。她伸出巍巍地手,抚摸着眼前的男人!
他的脸是那么的难以忘记,好几个星空下,他也是曾经贴得像今天这么近!虽然此刻他的眼神已经近乎崩溃,她依然无法忘记他那曾经望向她时,许下承诺时,闪烁着星光的瞳孔!他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每次许下承诺,她就会同时想起他的理想时,眼里充满无法完全掩盖的悲伤!
她的手拂过他颤抖的嘴唇,落了下去,他伸出手,接住了它!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袒护他?为什么?”他抽泣的声音,像雨声一样的低哑!
“他根本就不在乎你这个姐姐,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救他?”他的肩膀不断的抖动着!
他怀里的女人闭上了眼睛,露出了一丝微笑,她的嘴唇像冬日里落地的蝴蝶一样抖动。
“我……没有……救他,我救的……是……是……你们,他……如果……死了,我们的做的一切,就白费了!”
“哈哈哈哈哈哈!她说得没错,她为我抵挡住这一击,其实是在救你们,如果我死了,你们迟早也会被诛灭。”
在他们对面,一位白发男子近乎颠狂的笑道!他的半脸被湿漉漉的头发所掩盖,但丝毫没有减少脸上不可一世的桀骜之气。
“顾舞,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他们就是天生的奴隶,他们只配被我们使唤,你从一开始,就不应该选择和他在一起!你咎由自取,这就是你愚蠢的下场!”
“闭嘴!”男子紧紧抱着怀里的人,腾出左手,往前一挥,雨中出现一条巨大的透明手臂,“手臂”挥向白发男子,男子交叉双臂抵挡,依然被打出三米远!
他呸了一口血,擦了下嘴巴,“哼,杀了我吧!放我走,我也是不会罢休的,你们迟早要亡,你们这群愚蠢的奴隶,顾舞,我真的不懂,为什么你会选择他们!”
“弟弟……,你……不明白,是……因为……,你……从来……没有……真正地去了解过……别人……”顾舞依然微笑着,她咳了两声,皱了一下眉!
“你不要再说话了!”她眼前的男子说道!
“军医呢?军医在哪里?济曦!济曦!”男子歇斯底里地大叫。
“没……没事的……,我还……不至于……会……会死,让……让我说……说完……”顾舞抓紧了他的手!
“我父亲……马上……就会……来……来了,他……会带我弟……弟弟走……,你杀了他,一切……都完了!”
“你父亲?”男子看着怀里的女人,皱了皱眉!
“父亲?”白发男子脸色苍白的问道!
“父亲不可能会过来!这里早就是荒域了,他不可能知道这里!不可能!”白发男子惊恐地摇了摇头!
“除非……,是你请召他了?……哈哈哈哈……为了这个男人你可真拼,……哈哈哈哈……他来了,你们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白发男子仰天狂笑,然后侧头看着地面,突然他目露凶光的盯向顾舞!拳头用力一捏!
一股光柱从地面升起,罩住了顾舞二人,在天空分作了九股闪电!光柱周围雨珠蒸发为一片水雾,旋成一股旋风,地上的泥粒石子离开缓缓升起!
“九首乾龙!”白发男子从牙缝挤出酝酿已久了的招数的名称!他从地上悬浮到空中,双眼翻白发光,白发像蛇一样四处飞舞!
巨大光柱照亮了天地足足30秒之久后从中间开始消失!被光柱捅破的乌云久久不能聚合!
“哈哈哈哈……”随着光柱消失,白发男子重重坠落到了地面,他捂着胸口,咳出吐了一大口黑血!
“父亲?哈哈哈哈!那老头来之前一切都会结束!”
他跌跌撞撞地爬起来,走向对面低头跪在地上,身上被他九首坤龙闪电焦灼得依然冒烟的男女!
雨依然不停地把白发男子的头发贴到他垂着的脸上,而在另一边的两人处,雨水却不能碰到他们,以他们为中心豁然出现了一个看不到的保护罩,那是一个巨人上半身的模样!
“吴守宁!或许你的瞑灵是世上最强的,可它依然是个半成品,抵挡不住我心血所祭的九首乾龙!不过真让人不爽!你们没化为焦灰!”
白发男子曳着慢慢靠近两人!
“你们话太多了,你们早就该杀了我!不过姐姐你怎么也不会想到我在你身上烙下过龙印吧!哈哈哈!”他越来越接近两人!手臂无力的垂在两肩!
“守宁!你乖乖地把脖子上的无定珠摘下来,或许我会让你们活着!不过我看你没有力气去摘了吧!看看山下你的兄弟们!应该差不多被我的手下全灭了吧?还是让我自己过去拿吧!哈哈哈哈哈!咳咳!”白发男子又咳出了两口血,身形晃了两晃,艰难地支撑着才能不倒地!
他走到离守宁和顾舞一步远处,伸手探向守宁!守宁突然抬起了头,盯着他,眼神像刀一样锋利!
他向后踉跄了一步!而对方并没有动作,只是盯着他!他愣了愣!朝地上呸了一口!
“呸!死到临头还作怪!”
他向前探向守宁,伸手准备去摘挂在他脖子上的一颗珠子!
“住手!”
一声吆喝,使得白发男子停住了手,眼前的雨水突然凝成了几把尖刀,映入他瞳孔里,破空的向他飞去,他一咬牙,后空翻起,避过了迎面而来的一把,但胸口还是被其他的刀穿过,他跪倒在了地上,胸口赫然多了几处血迹。
几个人跑过来,围到了守宁和顾舞身边,其中一个站在白发男子前面,望着地上的他,凝聚出了又几把尖刀,准备挥手发出,彻底解决白发男子。
“风!顾!城!……”控刀男子愤怒地叫道!
“济曦神医!快过来这边……,守宁首领他……”在济曦愤怒地喊出白发男子的名字并打算解决他时,围着守宁那边有人喊道!
济曦放下了手,盯着地上再也无法作怪的白发男子风顾城,跑向了守宁和顾舞!
此两人已经伤得很重了,济曦凝神于眼,一看,发现两人的心跳已经断断续续,呼吸早就细若游丝,他赶紧从口袋中掏出一把粉末状的药物,一运力,在二人身边凝起了一股白光,把药物打如二人体内,稳住了两人的呼吸和心跳!
两人不消一会,便能勉强均匀呼吸,心跳也慢慢恢复,算是暂时逃过了死神,然而时刻依然有着生命危险。不过目前的环境下,济曦也只能希望他们能自己撑下去了!
安置完二人后,济曦更是怒火中烧,他咬牙看着风顾城,黑色短发竖立起来,他在顾城身边四面八方凝出无数水刀,欲把这个白发男子刺碎!
就在他心念一动,数百水刀射向顾城的那一刻,时空好似静止一般,一道白光从天而降,罩住众人方圆白米,不仅刺向顾城的水刀,就连空中的雨滴,都被蒸发得一干二净,济曦感觉自己的汗毛在不知名的力场下根根竖立,撇了一眼脚下的湿土,竟然不知何时变得干燥无比,更有丝丝粉尘从脚步飘起!
白光慢慢聚集成一缕,照在顾城背后,一个身着白银铠甲的人,从光柱中慢慢落下,待来人慢慢收敛了外放的光芒,济曦和众人看清了!
白色的剑眉,白色的胡茬,分明的眉骨,不怒而威的表情,让万人心悸的气场,迎面的中年人,让哪怕是盲人,都能感觉到他那不凡的来历。
“父亲……”,顾城艰难的张张颤抖的嘴,眼里满是惊恐!
“哼!逆子,老夫再迟一步,你怕是要去见你那早死的母亲了!”来人斜眼低视地上的顾城,冷笑道!
“尔等凡人,如何在荒域之内再得蝼蚁之力,竟敢造反天族!不知死活!”中年人怒指济曦这边等人,喝道!
济曦明显感觉来者不善!他令止身边几个想先下手为强的同伴,问道:“你是何人?”
中年人没有回答,他盯着这边,突然表情愤怒无比,他一挥手,把身前的白发男子顾城拂出三米之远,双指尖发出一道白色光柱,打入守宁怀中的顾舞额头!
济曦急了!凝出数十空气刀,发向中年人,中年人“哼”的一声,济曦突然从眼耳口鼻迸发出七道白光,跪倒了在地上,口鼻流出了鲜血,离中年人几尺远的空气刀晃了晃,慢慢消散了!
“不知死活”中年人挥挥手,说道!
“父亲……”柔弱的声音从顾舞嘴里发出,济曦惊讶的回了头!原来刚才那道白光是治疗顾舞是……
顾舞依然无法睁开眼睛,但她知道她的父亲来了!
顾舞父亲听到了女儿的声音,平静地说:“我已宁住了你的神,你大可不必开口,看到了此班凡人的瞑灵之力,我知道你召我前来的目的了!”,他在看看一旁狼狈不堪的顾城,说:“你俩跟我走罢!我会请召上面清理这片荒域的!”
“不!求求你……不要……”顾舞说道!“咳咳……,他们……只是想要自由的生活,并……并不会威胁到天域。我会……会留在这里,看守他们!”顾舞咳嗽着!
中年人皱着眉头看着她!
“是因为那个年轻人吗?”他看着即使失去了意识,依然抱着顾舞的守宁说,“你……太像你母亲了!而那个逆子!……”他再次皱了下眉“这逆子太像我了……”
“父……父亲!你听我说……”顾舞止住了咳嗽,“为了对抗哥哥,他们把……把几乎所有的瞑力,化……化作了无定珠!他们……已经……没有瞑力能够惊动天域了!只要和……和平,我们就会安份的生活!”
“可是……”中年人眉头一直不解!
“父亲!”顾舞急了!剧烈咳嗽着,嘴角又流多了一缕鲜血!“求求你,把哥哥他们和无定珠带……带回去,就说这里已经被……清理了,我们会答应用剩下瞑力,把这个……这个地域完全封闭……起来,从此在也没有这个地方的存在了……这里是……是天域的边界,如果不想挑动和灵域的战争,他们不会到这里来的!”
“你考虑了很多……”中年人沉思道!
“我也不知道这是对是错!”顾舞悲悯地说!
“无论如何,这也是对他们好!只是你……可怜的孩子!你真的很在乎他……,你真的!真的!太像你母亲了……”
中年人一挥手,守宁脖子上挂着的无定珠,瞬间飞到了他手心,他紧紧地握了握!
众人眼睁睁看着中年人带着顾城,聚出一条光柱,瞬间,随着光柱消失,两人也已然不见了!
顾舞已经能够坐起来了,这次换她抱着守宁!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的男人!和慢慢走向他们的济曦他们,她也不知道未来的路,到底是好是坏!
峡谷里传来了一阵阵欢呼声,那是守宁的兄弟们在庆祝胜利,顾城的残余兵将随中年人离开时,化作一道道白光冲天而去了。雨已经停了,一缕阳光破过乌云,照在了他们身上!
自由的未来啊……,济曦抬头望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