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找煤矿老板定风北麻烦的力新正检察官套用毕非然的话就是:‘看来这家伙够认真的。’以木飞凤知道的情况来看,这位才来荆城七个月,现年三十二岁的检察官并不是******的料。这人好酒、张扬,常以‘清天’自命,喜与那些不得志的所谓‘荆城清流’们吃喝、厮混。闻说其之所以被调任荆城,便就是因为自大被人排挤之故,不料这才来荆城不到一年,竟死不改悔,以正义之名好几次把一贯‘顺当处理’的案件搞到‘公然抗上’。只不过,每一次这样的抗上,一抗到圆通的检察院院长居子爵的办公桌前,力新正就只剩下嬉笑着检讨的份了。“这样折腾有什么好处,这人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可能也有很多人与木飞凤有相同的看法吧。
听毕非然说,这次事件的起因是力新正据说已摸清了荆城的全部黑幕,但又苦于无法打开缺口,于是就看中了这个粗鄙的暴发户、乡下人定风北,试图以一纸诉状恐吓他供出内里的黑幕,以图下一步。
法律规定,检察院提出的诉状是必要检察院正院长署名同意方能正式生效的,但力新正料想居子爵是绝对不会在上面署名的,于是就找了啬吹副院长。这个啬子爵在荆城检察院混了三十几年,七年前,在预知前任正院长快退休的情况下,忙不惜血本,弄了个子爵头衔回来,就等着接班,不料,与前院长才假泪作别,就得要真泪接受这个‘空降’来的闻说是省某重要人物血亲的居子爵作正院长这个事实了。下来日子,啬子爵眼看着自己年年白发新,位上新人成故人,坐正遥遥无期,于是便日渐愤世嫉俗,自命清流起来。力新正与其素有交往,这次,找上门来,用其一贯的激情四溢陈说着自己的计划是如何如何的完美,如何如何的日出新天。
“我敢担保,与这些黑幕骨肉相缠的居正倒了,而你却因此案立下大功,下来,这正院长不是你,还能是谁人?”料是力新正这句话,真正触到了啬子爵最敏感的那条神经,起了作用,让他毫不犹豫的在诉状上署下了自己的大名,盖了自己的大印。
下来,力新正握着这一纸离生效只差半步的诉状找到了定风北,料定定风北不能看出诉状的破绽,按他的计划,先让他看诉状,再用重刑来恐吓他,然后再施恩说有省上面的意思,让他供写黑幕材料立功,可放弃起诉云云。
定风北果然看不出诉状的破绽,但见其极认真的一字一条的读着自己的罪行,面如死灰,汗如水出。力新正与其独对于室,镇静看着,只等其看完,以进行下一步,不料,当定风北看到啬吹的署名时,就忽然的暴发了:
“我X你妈妈的,都穿一条裤子了,还要X死我。他妈反了。”
定风北暴起,一脚将跟前的椅子踹得老远,握诉状就朝法院而去。
力新正忙作补救,劝其坐下来再说。但定风北那里肯依。
“就是皇帝现在要绞死我,也要问个明明白白,别他妈冤死了。”定风北这样说。
力新正彻底僵场,没有了办法。然后事情就闹到后来定风北大闹检察院那一幕。
后据力新正一调查,才知虽可能不多,但早在几个月前,检察院的数个最高层视察完定风北的盛源煤矿,听过其介绍后,便都在里面添了股。
下来,愤怒的力新正将啬子爵可能去到的场所,所有可能电话打到爆炸,也找不到其人。最后,去到啬子爵家,就要往里闯,当然是被家仆挡了出来,他就不顾体面的在街上痛骂啬子爵害了他,是敢做不敢认的贱种等等,引起了围观。
料这力新正这时也算是疯了,下来,在居子爵的办公室前,他也不再是贯例的嬉皮笑脸、唯唯诺诺,面对着气得铁青,手指点着力新正,就是说不出话的居大院长,居然力指其罪状,知法犯法,说他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并声言要到省法院把荆城的这些黑幕一告到底。
后毕非然收到了力新正的一个电话,想是其人已处于酩酊大醉中了,口出糊话,说什么自己把自己给废了,说什么自己只是不想对不起自己最初的理想之类的毫无逻辑的话,最后居然还求毕非然救救他。
毕非然安慰了他。
毕非然当然不会救他。
后,力新正果然是去了省法院努力上访。只不过,这种努力换来的只是省某高层给居子爵打来的电话,骂其无能,说是省里正研究着首相府发下来的关于在各省加强民协监督政府施政事宜。
“怎么养出了这么不成熟的狗,这不是给事情添乱吗?”此高层如此说。
后,这力新正居然也还回到了荆城接受处分。想是这居院长见其态度不错,样子可怜,居然就发了慈悲,说什么‘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只把其分到某镇做了个最底层的普法员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