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含山寺据点里逃跑的鬼子拼命在跑,他们不管后面有没有追兵,没有命地逃窜。不一会,天已经大亮了,周边村庄的不少老百姓已经起床下地干活了。夜里老百姓听到枪炮声,猜测八路军八成又跟鬼子干上了。前几天,他们看到八路军战士的尸体被吊在含山寺据点外面,就知道绝对不会饶恕这些鬼子。
两个含山据点的鬼子灰头灰脸的直顾往前跑,身上的衣服被树枝所挂破,露出里面白色的内衣,鬼子道路不熟悉,一头跑到王家庄,王家庄虽然村庄不大,但是民风骠悍,当年村里有不少人参加过义和团,曾经和八国联军面对面干过。
两个鬼子逃到村子的事很快被早起捡粪的老头发现,他马上通知村里的人,村民兵连长组织几个年轻壮小伙,拿着铁锹和斧头跑了过来。两个鬼子看到村民来了,感觉形势不妙,赶紧找地方躲藏,他们跑到一家院子里,那家里人在屋里还没有起床,门还没有开。
民兵连长带人追到这个院外面后,大声对屋里的人喊:“毛蛋,千万不要开门,鬼子跑到你家院子里了。”
那家人听到后,死命用东西把门从里面顶住,然后拿了一把斧头在屋里候着,一旦小鬼子进来准备与之拼命。
两个小鬼子用脚跺了大半天,门也开不了,气得连续开了几枪,也无济于事。
民兵连长爬上墙头往院子里一看,两个鬼子正在用脚踹着门,手中还有枪。他赶紧把头缩了回来,然后叫十几个村民围在墙外面,找来板凳垫着脚,拿起石头隔着围墙向里面的小鬼子砸去。大大小小的石头雨点一般落在两个鬼子身上,小鬼疼得往院外不停地开枪。
估计鬼子子弹打得差不多了,民兵连长带着几个年轻人翻墙进去,拿起锄头、斧头、锹向鬼子砍去,两个鬼子忍着疼痛,端着枪向村民刺来,可终究人单力薄,寡不敌众,加之身上刚才又被砸伤,挣扎了几下,被村民给活活砍死。
其他逃出来的零星小鬼子也不能幸免,只要是跑到村庄里的,小鬼子肯定没有命,老百姓平日里恨透了这些鬼子,绝对不会放过打鬼子的机会。
宫本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命,跑到附近的鬼子据点,他收拢一下人员,清点了一下人数,加上受伤的,他们一共逃出十几个人,其余全部被干掉。他找个地方坐了下来,宫本真想嚎啕大哭,此时做什么都无济于事了,小胜一次大败一次,这些八路军太狡猾了,自己彻底败了。他心毁意冷,真想切腹自尽,不过心又不甘。作为大日本皇军一个经过严格训练的特工,难道就败在这些乌合之众手下吗。不能,他一定要这些八路军彻底铲除。
他闭上了眼睛,默默在回顾整个事情的过程,找不到自己失败的理由。唯一的问题就是没有收到八路军行动的任何信号,或者是有人出卖了皇军。令他感到非常奇怪的是,他派出的秦智、李开田为什么一个都没有及时发出情报呢?电台都给他们准备好了,难道他们身份暴露被抓了。
这次作战日军大伤元气,死亡失踪三四百人,占整个联队的五分之一,这也是对佐滕的巨大打击,以后要再组织大规模的扫荡行动就比较难了,含山寺据点是守不住了,现在不得不放弃。佐滕没有训斥任何人,他只是简单询问了一下情况,中国有句古话 “胜败乃兵家常事”,失败留给松下和宫本自己去总结吧。他挥了挥手,让松下和宫本走了,联队长越是是这样,松下和宫本越是难过。
宫本对失败不死心,他派出人员去打探。不久,李开田送来情报,秦智暴露已经潜逃,于是他到处寻找秦智,终于在其家里地窖里把秦智给找到了。他对秦智有些怀疑,这个家伙这个时刻逃回来,是不是早已经变成了八路军探子,不管如何,这次死这么多皇军,说明这家伙没有尽力,得好好惩罚这个小子,也解解自己心头之恨。
他把秦智抓到自己的审讯室,五花大绑押到审讯室,然后捆在审讯犯人的铁十字架子上,在秦智的面前,放着一个通红的炉火,上面有几把烫红的铬铁,旁边还有一盛满水的大缸,几把皮鞭和老虎钳放在地上。看到这些刑具,秦智有些不寒而粟,这些他常用来对待别人的工具看来今天要来对付自己了。
宫本顺手拉来一个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身子往后仰着,晃了几下,然后突然停下来。用鹰隼般犀利的目光注视着秦智:“是你出卖了皇军?”
“我怎么会出卖皇军呢,我根本不知道皇军的行动。”
“那你为什么不及时报告独立营的行动。”
“我只是出发前才知道的。”秦智把怎么逃出来的整个经过说了一遍。
宫本听了还是半信半疑,这个家伙能够这么顺顺当当地回来,说不定是已经成为八路军的人,他想还有一个在潜伏的李开田,就问道:“李开田怎么样?”
“李开田还没有被发现。”秦智苦丧着脸道,“独立营非常谨慎,说不定哪天就会被发现呢。”
“八嘎,你就是胆小鬼,你投靠了八路军是不是,良心的大大的坏。”
“我真是被他们发现逃回来的,要不然我也不会回来的。”
“李开田的忠诚,你的怕死。”宫本认为李开田还是比较可信,上次就是李开田送的情报很及时,他把独立连一个班全部围剿了,受到了佐滕联队长大加表扬。如果不是对方警惕性过高,那还有两个排的人可能会变成自己的俘虏。秦智这个家伙潜伏后还没有送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值得可疑。
“如果不被发现,我也不会回来,我一家老小的生命还都在你们手上。”秦智辩解道。
“你就是记着你一家老小,交给你的任务完全忘记了。”听到这宫本反而有些不相信了,他气“腾”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上去给秦智一巴掌。然后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步,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漏过一个,不管如何,弄错了就弄错,反正这个秦智也没有什么用,他想到这,吩咐手下要严加审讯,看看从他嘴里能否弄出点什么,然后手往后一背扭头就走了。
“我是清白的,长官,饶命啊,宫本长官——”秦智死命地喊着,两个行刑的人日本兵死死按住在大叫的秦智。
宫本还是一声不吭地走了,不一会背后传来秦智撕心裂肺的痛苦声。
松下这几天日子非常不好过,含山寺这一战,自己的大队几乎全军覆灭,佐滕那边虽然没有象往常挨上一顿训斥,但比训斥还要难受,这离把他撤职不远了。他铁青着脸,低着头在房间里一句不敢吭声。回过头来对宫本又不好训斥,这个大胆的伏击计划是自己提出的。八路军明知道有伏击,也敢于实施袭击,只能说独立营郝亚强的技高一筹。要想在佐滕心目中重塑威信,那就得把南山县的八路军全部消灭掉,看来目前这个愿望难以实现了,八路军现在人数比自己手中掌握的兵力还多,而且还有不断扩大的趋势,武器装备也不落后,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瞅准机会。最近要师团要求组织大扫荡,正好借这机会,集中所有兵力把八路军独立营给除掉。想到这,他通知宫本抓紧时间过来。
“你那安插的人员还在吗?”宫本一进门,松下就问道。
“还有一个,在八路军独立营一个连队里。”宫本毕恭毕敬地回答道,这次伏击作战被八路军包了饺子,他有推脱不了的责任。
“那为什么没有及时传递情报呢?”松下不解地问道。
“八路很狡猾,明确任务比较迟,我手下一个安插的人准备报告时被发现了,差点被抓住了。”
“那个人现在在哪儿?”
“那个人后来有些怕死,对皇军不够效忠,我正审讯。”
“快带我去见他。”松下急着想见到秦智,他的目的就是想了解这支军队,怎么会这么有战斗力呢,这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