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梦突然感觉一阵反胃,想要呕吐,她很想弯下腰,闭上眼睛,可是她微微张开的嘴又紧紧的闭上了。
她动不了身体,甚至连眼睛也动不了,她只能看着那个人举起那双只剩骨头的手,在她的脸上抚摸着。
心梦此时此刻发自内心的想要尖叫出声,可是她叫不出来,她一张嘴,那个人的手就要伸进她的嘴里,她怕自己的舌头也会被拔掉,她只能紧紧的闭着嘴巴。
雨水越下越大,雷鸣声震得心梦耳朵都有些疼了,那人回头看了看天空上的闪电,又回过头来,用他那没有了眼珠的眼睛看着心梦,咕噜咕噜的笑了起来。
他一笑,血又喷了心梦一脸,心梦的眼前一片血红,那血喷到了她的眼里。
那人用只剩骨架的手掌伸向闪电的方向,闪电竟然就出现在他的手里了。
那人一挥手,用闪电对着心梦砍了过来。
“啊!!!”
心梦大喊一声,坐起了身来。
穆宸和幻被吓了一跳,感觉朝着心梦看去。
心梦此时满头大汗,她依稀还能记得那个人的样貌,梦中的恐怖感觉还充斥着她的心脏。
“怎么了?”
穆宸关心的询问道。
心梦摇了摇头,说了句没事,她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可是幻却并不这么认为。
碍于幻的询问,心梦只好把梦说了出来。
“是那个之前你看到的人吗?”
穆宸记得心梦之前和他说过,她看到的那个雨中的身影。
心梦摇了摇头说,她不知道,因为她之前没有看清那个人是谁,可是这次在梦里,她看的很清楚,虽然很像,可是她也不敢保证,这个梦是否和那件事有关系。
幻一脸认真的说:“梦由心生,但是梦也是很多不同种类相连的重要通道,如果两者不能正常交流的话,那用梦来做代替最好不过了。”
心梦不解的歪着脑袋看着幻,等他继续说下去。
“你的梦,有可能是他给你的提示,我们可以根据梦去问问他!”
幻好像懂得很多东西,又让心梦大开了眼界。
“去问他?怎么问他?”
“我自有办法。”幻扬起嘴角自信的冲着心梦笑了一下。
穆宸眯着眼睛,也颇有好奇的看着幻,他到想看看这个人有什么了不起的能力。
幻和心梦十指相扣,盘坐在地上,他撇了撇嘴角,对穆宸说:“你要去吗?”
穆宸挑了下眉,也坐到了他们身边。
三个人十指相扣,形成了一个圈,幻嘴里念叨着咒语,不一会,周围出现了很多的烟雾,直到烟雾弥漫整个房间,周围的一切都看不到了。
幻说:“千万不可以松开手,都跟着我走。”
心梦和穆宸站起来跟着幻的脚步走了一会,他们面前忽然出现了很多的入口,幻看了看心梦说:“哪一个梦?”
心梦向那些入口看去,她看到的全部都是和她有关系的事情,那些入口里面都有她,还有她身边的人,有穆宸,有外婆,还有妈妈。
心梦找了一会,看到了那个雨中的人,她拉着幻的手,指了指那个入口,幻闭上眼睛,让他们也闭上眼睛,他又迈出了一步。
“好了,睁开眼睛吧。”
心梦睁开眼,便看到了那个雨中的人影,她不敢靠近,幻拉着她朝着那人走去。
穆宸跟在后面,一句话也没有说,但是他看着那人,忽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她来了,有什么事你说吧。”
幻站在那人的背后,对他说道。
那人转过身来,看到了心梦,顿时两眼放光,心梦害怕的闭上了眼睛,她可不想再看到那个人的样子了。
“心梦,心梦,我们是同村的人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心梦一惊,睁开了眼睛,她再次去看向那个人,一阵恶心反胃,她弯下腰,冲着那人摆了摆手。
“实在对不起,我真的认不出你是谁来。”
那人见心梦如此,也没有怪罪她,开口说了起来。
“我以前是村里的猎户,自从国家禁令不许再打猎的时候,我没有了生活的根本,从那以后,我每天都过的浑浑噩噩的,没有什么目标。”
“我的妻子和孩子也都离开了我,可是我不服,他们凭什么阻碍我的生活之道!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我一定不能顺服他们,我要反抗!”
“后来村民怕被我连累,就把我赶出了村庄,那个时候,你还小,所以你不认识我也是应该的。”
“我独自一人生活在山中,无依无靠,一次打猎中,我被野兽攻击,活活被咬死了。”
“可是我命大啊!老天爷对我很好!我死了之后竟然又活了过来,只是我再也不能出现在阳光之中,我成了活死人,我只能在夜间活动,只能活在阴暗的角落里面。”
“我一直对村民们怀恨在心,所以我想报复!我一直想要杀了他们,可是后来,你的事情发生了,我看着你杀死了他们,我开始怨恨这个世界,为什么你小小年纪可以死而复生,而我竟然只能苟且的活在黑暗之中!”
猎户的语气越来越重,他望着心梦的眼里,充斥着怨恨和羡慕。
“所以我要让他们尝尝我所受过的苦,我要让他们知道,活在黑暗中的可悲。”
“我的眼睛消失了,我的舌头没有了,我只能依然这样活着,我怕死,我怕死了之后就再也不能来到这个美丽的世界上了,我想我的孩子,我想我的妻子,我想重新活过来。”
“那天晚上,我遇到了一个人,他看到腐烂的我,竟然没有丝毫的害怕,他甚至看着我说,要给我希望,给我一次重新活着的机会。”
“我相信了,我真的相信了,因为我是那么的渴望再次见到阳光,再次拥抱可人的人儿。”
“那个人让我告诉他我看到的一切,然后绑走了全村的村民,他答应给我新鲜的血液,供我恢复人身,可是我喝下那些血之后,我的身体便一直往外冒血,一直一直,再也没有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