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静轩见狙击手的位置挨了9炮,立刻爬了过去,拂去土,见狙击手没流血,只是眼睛闭着,估计是被震晕了,心情才放松。
赵静轩左右拍着狙击手的脸蛋,试图唤醒他,却一直没有效果。
他不禁惊慌起来,用手试探了一下鼻息,发现早就没了喘气。
“副队长,副队长!”赵静轩拉着副队长的膀子。“他不呼吸了!”
副队长皱着眉头,看着还有6个队员活活的被困在途中,正在绞尽脑汁,突然觉得有人拽他。
他侧头一看狙击手的样子,又听到赵静轩的话,心中明白了十分,咽了口吐沫,说不出话来,摆摆手,示意赵静轩该干嘛干嘛去,别烦他。
现在鬼子已经调来了两挺机枪,左右间歇封锁。四十多米的距离,突击几无可能,怎么办?
副队长脑门上露出汗珠,他已经无计可施。
就在这个时候,望远镜中,突然机枪停止射击,寒光闪闪,日军全体下蹲,上了刺刀。
“杀个滴滴!”日军指挥官突然举起战刀,日军们窜出掩体,端起刺刀向他们反方向而去。
副队长抹了抹脑袋上的汗,他知道guo军的兄弟们已经从正面攻上了高地。
他看了看表,估计应该是最后一拨全师的突击,因为已经快晚上6点了。
副队长预料的没错,这是5092团冲击失败后,云登龙师长亲自率军,殊死一搏。
日军由于失去了重炮的支援,又被赵静轩的敢死队骚扰了弹药,guo军仗着人多势众,少将亲自上阵,士气大涨,竟然冲进了二十米处。
日军指挥官见这个距离,对方后续人多,如果相互扔手榴弹占不着便宜,便下令上刺刀,准备肉搏突击,把guo军击溃。
百名日军端着刺刀,呲牙咧嘴,跃出战壕。
由于很多guo军士兵是新兵,完全慌张,来不及瞄准,更来不及上子弹,纷纷被日军刺中,或者掉头逃跑。
剩下的老兵虽然上好了刺刀,显然在气势上已经输了一筹,纷纷败退。
幸好云登龙挥舞手枪,亲自督队,又有更多的士兵举着大刀和刺刀涌上前去。
战场上突然回到了一千年以前短兵相接的格局。
从北宋以后,由于弓弩和火器的盛行,骑射或者远距离的攻击已经成为战场主流,白刃战逐渐变的稀少。
但是此刻,时空倒流,人类最原始的残杀方式,又回来了。
战场上一片混乱,guo军刺刀少,大刀多,显然十分吃力。
日军装备的三八大盖上了刺刀,全长超过170CM,guo军的中正造不但短,而且刺刀配置的很少。
只有老兵中的强壮者才有刺刀分配。余下的人都是一米不到的大刀,或者直接用枪当棍子使。
长刺刀的妙处是双手直线攻击,距离短,速度快,难以躲避和格挡,对手只能后退。
正可谓一寸长一寸强。
云登龙此刻见guo军纷纷退却,朝天鸣枪也即将失去作用,不禁额头也露出汗珠。
要知道战场上的溃败和撤退大有不同。
撤退是有计划的,有组织的。
溃败这可能一泻千里,永不超生。
突然日军的背后大乱,枪声响起,日军纷纷倒地。
Guo军见日军不再追赶,又纷纷掉头喘着粗气。
云登龙见机不可失,拔出战刀,大喝一声“跟老子冲啊!”
本来掉头逃跑的士兵,见师长亲自举着战刀冲锋,倍受鼓舞,也回头一起冲锋。
战场上又回到肉搏的状态,战局显然扭转,因为guo军越聚越多,现在已经有四五百人冲上了山头。
冷兵器的特点虽然是一寸长一寸强,但是还有另外一句更重要的话,那就是好汉架不住人多,双拳难敌四手。
就是鬼子有刺刀,以一对四,也是白给。
虽然鬼子很有战斗经验,三五人聚成一团。
虽然这样可以防止背后袭击,但是也缺乏机动性。
毕竟这是战场,不限制任何武器,这也给人数占优的guo军从容瞄准射击。
赵静轩拔刀拦住日军的中队长,日军中队长二话不说,双手举刀,上前狠狠的来了个力劈华山。
这是拼命的架势,赵静轩不禁惋惜,边退边喊道“投降吧!”
“八格牙路!”又是照头一刀。
赵静轩一声叹息,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多了一把勃朗宁
“砰砰砰砰”他边退,边连续开了四枪。
日军的中队长双膝跪在地上,长刀落地,双手垂下,脸上抽搐,显得无比痛苦,然后侧身倒下。
原来赵静轩只是打了鬼子中队长的四肢,他显然希望俘获一只活的鬼子。
赵静轩上前踢了一脚,见他两眼翻白,摇摇头,继续寻找其他敌人。
光头手持小斧头,正在与日军缠斗。
他的打法和一般人不同,因为他长期训练,日军的刺刀只要刺出,他已经能判断方向,不退反进。
这一切都需要长期艰苦的训练才能获得判断和移动的技能。
不过鬼子也不是吃素的,见试探刺落空,对手居然向前,竟然侧身一跳,又形成了对峙。
鬼子又刺了两次,赵静轩已经出现在背后,上前两枪打中鬼子的两个肩膀,长枪落地。
赵静轩冲着光头喊道“捉活的!”
这个时候日军已经溃散,纷纷逃跑。
Guo军却不着急追赶,而是原地欢呼。
主要原因是新兵太多,经历了生死存亡之后,他们已经激动的,忘记了要追赶小鬼子。
其次是老兵也比较惧怕追击,因为日军的撤退往往设伏较多,秩序较好,极有可能在追击中,反而损失很大。
当然这一切都是人员装备士气作战经验,等等因素的综合体现。
天色渐暗,夕阳西下,血红的余辉撒在这片土地上。
硝烟散尽,兴奋过后,山顶一片寂静。
大家默默的打扫战场。
赵静轩看着余晖落日跳跃于江水之上,周围人来人往,脑袋里一片空白。
副队长却忙个不停,他安顿好受伤和阵亡的人员后,他却四处找不到赵静轩。
此刻的赵静轩却鬼使神差一般,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了阵亡人员的旁边。
狙击手的阵亡对他打击十分的沉重。
他双手捂着脸,躲在黑暗中哭泣。
这么一个青春大好的青年,说没了就没了。
表面看起来没有任何外伤,也不知道他死亡的时候是否痛苦。
看狙击手的样子,也就二十出头,想必不久前还是学生。
赵静轩觉得已经坐了很久,需要出去看看活着的战友们,于是强行抹了抹脸,刚想站起来。
他刚刚站立,又觉得心中绞痛,不禁蹲下又捂着脸,不让自己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