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身就一直以未能得到她而引以为撼,如今再见她柔美妩媚至极的娇颜,再听到她似乎有想要委身于他的意思,不由色心即起!
“我一直惦记着你呢!你如是真心愿意随了我,那便就在这里委身于我罢!等我办妥这里的事情之后,自会将你带回去,给你个如夫人当当,你可满意?”
他睁着贼光闪闪的眼睛,花言巧语地说道。
一只手却立即很不老实地往她胸前摸去,臭哄哄的一张嘴也不知廉耻地凑了上去。
裴菲菲眼眸寒光一闪,那把利刃已自袖中落入手掌,一把打落他的双手!
娇叱一声,圆睁了秀目正待与他拼命,不料,反过身一看,却见他整个人已被纪勇卓反剪着手控制了!
“将军!”
见到又是他再一次在生死关头将她相救,她不禁百感交集,呆呆地怔在了原地。
黑暗中,她看不真切他的表情,只听得他闷闷地说道:“这里不安全,快快随我进去罢!”
说完之后,就见他将那已被点了穴道,全身瘫软如泥的裴清康押进了帐篷。
裴菲菲低了头,默默地在原地呆愣了一会,最后才咬咬牙掀开帐帘走了进去。
里面已烛火通明,纪勇卓正威严而又有些气恼地端坐在他的桌案前,而那个早已被他用绳索捆了个结结实实的裴清康则垂头丧气地跪立在他的面前!
看见裴菲菲进来,纪勇卓的眼神与她对视了几秒钟,随即就转开了!
但是她分明看得清楚那双好看的如寒星般的眸子隐约竟含了些微的痛苦,些微的困惑,甚至些微的遗撼!
看来,刚刚与裴清康的对话,他早已听得一清二楚了!
对她的身份也知道得个明明白白了!
他会如何处置她?
是把她送给纪晓如?
还是放她远走高飞?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为这两种结果她都不想要!
只是脸色微微泛白地坐在自己的床上,突然地就有了些不知所措!
突然地就感觉很累很累!
突然地就有了力不从心的萎顿的感觉!
“你是谁?为何会鬼鬼崇崇地出现在本将军的账营?有何意图!说!”纪勇卓锐利如鹰的眼神看向裴清康,声音严厉,让人不寒而颤!
因先前纪勇卓与裴菲菲都沉默了一会,狡猾如狐狸般的裴清康已从慌乱中镇定了下来,心想裴菲菲自己身份隐秘,一定不会自寻死路地揭穿他的身份!
所以听到纪勇卓的询问,他并不紧张,思维逻缉都很清楚地说道:“小的只是这军营一名普通的士兵,因无意间发现您帐篷外有一个人鬼鬼崇崇,小的以为是有细作想要偷袭您,所以悄悄地靠近,没想到却是一个女儿家在那小解!月光下,见她长得妩媚动人,不由被她迷惑了心志,一时色心即起,所以小的才……”说到这里,他故作有所惭愧地低下了头。
裴菲菲冷哼一声,正待起来揭穿他的身份,不料却见到纪勇卓朝着她作了个止步止言的手势!
她一愣,但还是听话地坐了下来。
不知为什么,原本一直颇有主见的她,处处让人佩服的她,遇到如此强势的纪勇卓时,她却突然变得有些软弱,甚至有些无原则了起来!
这让她很不安!感觉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正在将她往一个不知是深是浅的黑洞拖去!
而她感觉只要她意志稍稍有些软弱,那么她便会深陷下去,再也无法爬起来了!
“是么?你果真只是一个小小的士兵么?那么这把匕首上面刻着‘国公裴世昌’几个字,又作何解释!你别告诉我,有那么巧,是在那荒草丛中拾得的!”他冷哼一声,踱到了已有些慌乱的裴清康的面前。
“这个只是小的从军前偶然在一客栈拾得。因见它做工精细,似乎价值不菲,一时起了贪念,这才据为已有!其实那上面的字小的一个不识啊!请将军您明断啊!”
他就如他老子裴世昌一样狡猾奸诈如狐狸,哪会轻易就低头?
纪勇卓不言不语,来回地围着他打着转,一双锐利而阴郁的眼神不断地萦绕着他。
让他感觉如麦芒在背,极为难受,心里忐忑不已!
到底有些心虚,在他那样杀人似的眼光逼视之下,他的额头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来!
就在他感觉心理防线达到极致的时候,纪勇卓突然闪电般地伸出两指从他衣襟里夹出了一封并未开封的信笺!
“这是什么?写给谁的信?是家书么!”
纪勇卓眼睛并不朝那信笺瞄上一眼,只是紧盯着裴清康冷笑着问道。
裴清康的脸立即苍白了起来,紧接着不受控制地抽搐着,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地顺着脸庞滑落在了他的衣襟之上!
“你就是裴清康!堂堂北国宰相裴世昌的儿子!是那可耻的细作!你和你老子裴世昌一起作出了卖国求荣的勾当!我说的没错罢!”
纪勇卓突然指着他声言俱厉地喝道。
裴清康被他一声暴喝吓得浑身都抖瑟起来,面如土色,当下就萎顿地软倒在地!
“你没什么话说罢!这封信是裴老爷子的亲笔字迹,我一眼便瞧出!但是,我现在并不会处死你,我要将你绑缚京城,让皇上圣裁!你和你父亲会落得下什么下场,我想你心里大概会有个数罢!”
他冷笑着坐回到了桌案前,鄙视地看着眼前这个出卖国家毫无骨气的废物!
“哼哼!要杀我们父子,哪有那么简单?”
裴清康突然又挺直了腰杆,冷笑道。
“人证物证俱在,难道你还妄想着你们这班无耻之徒可以逃得过!”
纪勇卓大怒,双手重重地用力一拍桌案,腾地一下站起!
“哼哼哼!我看不耻之徒不止我们罢!当今国母,您的妹妹也逃脱不了不耻之徒这几个字!”他并不畏惧,反而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你什么意思!”
纪勇卓星目暴睁,踏上前狠狠地一把将他揪了起来。
“您会不知道么?您妹妹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为了登上皇后之位,她害死了多少人你知道么?若不是她背信弃义,不守承诺,我们父子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如果论起罪魁祸首来,她纪晓如当之无愧!”他喋喋冷笑。
“你胡说八道!信不信本将军一掌毙了你!”
纪勇卓高高举起手掌,竟欲一掌拍下去。
“我有没有胡说八道。将军帐营里现在就有一个现成的人证!她!裴菲菲!就是当今的太子妃!一个被你妹妹迫害得只好隐姓埋名,流落草莽的可怜女子!我说的话你不信,那么就请将军去问问她罢!”
他突然转过身,变得锐利的眼神看向一直默默坐于床边的裴菲菲。
纪勇卓却并不询问她,在不大的帐营里来回烦燥地走了几圈,最后再次走到他身边,冷然低问:“就算事情如你所说!但是至少她没有通敌卖国!没有逼着你们做这国家的细作罢!”
“哼!当初她与我父定下协议,只要家父助她将裴菲菲置于死地,让她安安稳稳地坐上皇后宝座,那么舍妹就可以进宫侍奉皇上,当上贵妃!可是她却反悔了!”
“反悔!据我所知,现今最受宠的不正是你的妹妹贵妃么?”
“是贵妃是没错!受宠也没错!可是她却就在前一个月的时候,亲手喂我妹妹喝下一碗毒药以致她腹中的孩儿小产,并且让她终身不孕!在她的手下,我裴家根本就没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甚至极有可能,我们裴家就会因为她的突然心血来潮,一句话就可以抄了我们裴家!如果我们不自谋出路,难道乖乖地坐在那里等着束手就擒么!如今这北国名义上是姓慕容,实际上早已掌握在了你们兄妹手中,早已改性纪了罢!”
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份量十足!把个纪勇卓惊呆在了原地!
“所以,将军,若是要把我绑缚京城,交给皇上论罪的话,只怕你和你妹妹也脱不了干系!因为若是没有你的撑腰,纪晓如哪里会猖狂到在皇宫里胡作非为?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如今的她,皇宫里布满了眼线,说句粗俗好笑的话,若是皇上不碰她的话,只怕要戒狱出家当和尚了罢!因为虽然皇上名誉上有三千妃嫔,实际上有点姿色的早就被她杀的杀,赶的赶,已经所剩无已了!而皇上,因为害怕再次牵累无辜,再次尝试失去最爱的切肤之痛,所以也下令不再选秀纳妃了!纪大将军,您倒告诉我,以她这样一个弱女子,若不是因为您功高盖主的话,她怎么能从一个小小的宫婢,一路走来,极速地跃上皇后之宝座!您还认为您真地是清白无辜的么!你和你妹妹的这些行径,比之我们通敌卖国又有何种区别!也不过是窃取北国江山之贼!”
他伶牙利齿,大篇长论滔滔说来,毫无停顿,却是有理有据,让纪勇卓的脸一会白一会红,最后终于变成了铁青色!
“你不用说得那般堂而皇之!你们把裴馨怡送入宫中,目的也纯洁不到哪去!只不过因目的没有达到,便走起了通敌卖国的途径!比之纪晓如,你们更加的不耻!而且,纪将军乃天地间少有的伟男子,一心为国,哪是你口中那般猥琐之人!你就快别血口喷人了!”
裴菲菲却再也无法沉默下去,走到他面前啐了他一口!
“哟!裴菲菲!你可变得真快!仗着一身媚骨,一会太子,一会皇上的!怎么着?太子弃了你,这会却又找上了纪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