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毅，来……过来，要午睡了，舅舅抱你回去，等会儿外婆要着急了。”
小毅自己在草坪上玩了半小时，成江觉得差不多该让他回家午睡了。小毅玩的高兴没理会他的叫唤，他只好走过去强行把小毅抱起来，并哄小毅：“走，回家，回家舅舅拿牛奶糖给你吃。”
”好……好，回去，我要吃牛奶糖。“
成江虽然还是单身，但带孩子还是象模象样的。姐姐刘敏生小毅的前两个月就请了分娩假，从南新市回家待产，生完小毅，带了七、八个月，便回南新上班。
从南新回家要坐三十小时左右的绿皮火车的路程，中途还要转一次火车，才到蓝田县黄洋镇的火车站，再从镇上坐一个多小时的汽车回城关。实在是太远又麻烦。只有春节假期才能回家二十来天。夫妻俩都在南新国企石化公司上班，没有时间带孩子，只能把小毅放在家里爸妈带。
成江除了中间两年停薪留职去外面闯荡外，在学校上班的时候，每周都能在家呆上两三天，帮着带带小毅。再加上本身也喜爱小孩子，所以他带起孩子来，也是得心应手，一套一套的。
成江托起小毅，让他双腿夹住自己的头，高高地坐在自己的双肩上，伸高双手抓扶着小毅的一对小手臂，扛着回家，边教小毅念叨自编的打油诗：“小毅，来！跟舅舅念，骑着高马，看花灯，勤奋读书，中状元，中个状元当驸马，驸马一蹦做皇上。”
”玩回来啦？小毅乖乖，自己到床上睡觉去，外婆跟你舅舅说会儿话。”
”不要，舅舅说给我吃牛奶糖的。“
小毅嘟着嘴，不高兴了。
“睡觉前吃糖牙会坏掉，还会痛，你怕不怕？你最乖，先去睡，睡醒了，舅舅给你两个糖，一个先吃，一个放口袋里，想吃了再吃，好不好？”
“真的吗？可不许骗我的！”
“舅舅什么时候骗过小毅呀！“
“来，那我们来拉勾。”小毅说着伸出了小指头。
“……不许变！”
拉完勾，小毅屁颠屁颠地自顾爬上床，小肚子上盖上薄毯子。安顿好了小毅，成江坐在小客厅的竹编靠背椅上，冲江妈说道：
”老张同志，来！您有什么原子弹、导弹、铁沙掌、劈厉雷什么的，统统朝我发过来，看我的化骨绵掌全给你给化解了。“
”什么原子、劈厉雷的乱七八糟！都二十八了，老大不小的，我就要你找个女朋友结婚，有这么难吗？管你这么大，我也不想管了，找个媳妇管你。”
“行啊！那也得有人呀，难道让我上街给您拖一个回来不成？”
“去年你刚调到这个新学校来的时候，不是说有个长得不错的，没去追一下吗？”
”哦，那个呀，那个刚看长得还挺不错的，喜欢看书，气质高冷，一米六五高挑苗条的身材，但……”
“那怎不去追一下呢？”
”别急嘛，我还没说完呢。”
”你接着说，怎么了就？”
”但是，身材上下比例不匀称。上身长，下身短，走起路来欠美感，原先穿连衣裙还不觉得，穿裤子就明显了，眼睛偏小还是单眼皮。还有不喜欢小孩子，缺乏爱心，不属于贤妻良母型。更重要的是有个交往不浅的男朋友，即使我出手追来，也决不会自戴绿帽娶她做老婆的。对了，早半年，她哥哥赌博输了大几十万，然后伙同他人抢劫杀人，用铁线、胶带、大石块把人捆绑了，活活沉到湖里，被抓到枪毙了。残忍吧？她面相冷漠，也带有一丝煞气，保不齐带有同样的血统。听怕了吧？“
成江绘声绘色地说完，把江妈听得目瞪口呆，愣了好一会才说话：
”我一朋友说了一个女孩，也是在你学校，戴眼镜教历史的，名叫……“
”哦，我知道说谁了，那个长得太一般了，确切地说，应该算偏难看一点。脸看起来肿肿的，戴架深度眼镜，眼睛像金鱼一样，有些凸突出来。要身材没身材，要长相没长相。看都不想看，能处在一起吗？“
“那上次你小姑说要给你介绍个药厂的女孩，是你爸单位一个年轻同事的小姨子，怎么样？”
“不行，不行，那个女孩我自己早就在舞厅跳舞的时候认识了，要的话，还要我小姑介绍吗？”
“怎么就不行了？”
“虽说身材苗条高挑，脸蛋儿也还可以，但是感觉内在散发出来的魅力不够，没能让我有心动的感觉。”
成江脑里闪过停薪留职两年后，刚从石东市回蓝田县没多久，和朋友们到舞厅跳舞认识那个女孩的情景：
他和几个朋友到了以前常去那个舞厅，要了一壶茶水、瓜子、花生等零食，在昏暗的灯光下，几个人商量着挑了张邻桌有几个女生的桌子坐定。
他们的眼睛慢慢地适应了舞厅微弱而又色彩斑斓的光线。
“看，隔壁桌那个穿白色连夜裙的女孩长的不错。”
一个朋友先悄声说了一句
”看到了，谁先上？”
成江问道，意思是说谁充当先锋，先去请姑娘跳舞。
“都是猎鹰的眼睛，不含糊，我们三剑客来锤子、剪刀，出不一样的一个打头阵。”
另一个提议道。结果是成江上头阵，邀请白裙子女孩跳，看成江邀请成功，另两个也乘势紧跟其后，邀请姑娘的同伴跳。
“你的身材这么好，再穿上这飘逸的白色连衣裙，在这里面很显眼，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
成江习惯性地挑着女生都喜欢听的话来讲。
“呵……呵，是吗？你都是这样跟女生说话的吧？”
“没有，只是碰上你这么迷人的女孩，就有些情不自禁说出来。”
……
成江用自然轻松的口吻和她说道着。一来二往，两人就混熟了，经过几次周末相约跳舞，成江感觉姑娘已经对自己有了相当的好感。跳舞时，他便慢慢将姑娘搂紧了些，跳完舞就势牵着姑娘的手回座位，看姑娘没甩开手拒绝。他知道已经水到渠成了，最后在微弱彩灯下的漫舞中亲了姑娘的脸蛋。但是，最后他还是觉得那个女孩的魅力磁场不足以吸引自己，后来便避开，不再上那个舞厅，便与那个女孩不了了之。那女孩也就只能成为他生命中一闪而过的轻烟，没几天就淡忘了。
如果不是刚才江妈提起，小姑说要介绍的药厂女孩，他可能就不再想起这个女孩了。当然他不会告诉母亲这些，免得又得被臭骂一番。
江妈去厨房盛了碗草补兔肉汤，回到客厅递给成江，数落道：
”自己也就长得那样，还挑肥拣瘦的！把汤喝了。“
“长得还算过得去吧，从没听别人说我长相不行的，倒是有说我是花心大萝卜的。再说了，就算我长相不行，也是你们生的，不把我生的帅一些、高一点，那是你们的问题。什么叫挑肥拣瘦？我选择是我的权利，至于别人喜欢不喜欢我，那是别人的权利。”
成江一边喝汤，一边眉飞色相舞地回应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