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一颗会痛的石头,总是要在风雨敲打后,才肯打开通向彼此的裂缝。——引子
周末沈静回到家中,沈姨也高兴地做了很多饭菜,好好给她补充营养。沈静看着这么多饭菜,用手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脸上笑盈盈地说:
“妈妈,怎么做这么多好吃的啊?”
“你个小馋猫,快去洗手。”沈姨笑骂了女儿一句。
母女二人高高兴兴地吃了午饭,沈姨收拾了碗筷,转身走进厨房洗碗去了。收拾完一切,沈姨从橱柜里拿出一个保温饭盒,套上袋子便朝着外面走去。沈静看着她提着东西出来,便问她:
“妈,你给谁送饭啊?”
“啊?一个朋友。”沈姨听到沈静的声音,突然愣了一下。
“你是给他送饭吧!妈,他害的我们还不够惨么?”沈静突然大声地朝着母亲吼着。
“阿静,他毕竟是你爸爸啊!”沈姨看着女儿,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着。
“他不是,我没有这个爸爸。”沈静一把夺过母亲手中的袋子,重重地扔在地上,哭着朝楼上跑去。
沈姨也流着泪,默默地收拾满地狼藉的饭菜。沈静在楼上,却无法静下心来。她第一次对她母亲发火,心中也开始懊悔起来。她又匆匆跑下楼去,帮着母亲收拾。
“妈,你还要去么?”沈静突然问了一句。
“他现在在里面,肯定过的不好。阿静,你就原谅他吧!”沈姨望着她,心中都是乞求。
沈静听了她的话,一句话也没有说,她对父亲的恨,是从小就根深蒂固的,如何能因为母亲的一句话而化解。她也不想再伤害母亲脆弱的心,便继续低着头收拾,不再说话。
沈姨重新盛了饭菜,沈静没有再阻拦她,任由她去了。
监狱的会见室里,巨大的玻璃隔着宋文和沈姨。沈姨拿起电话,对着宋文关切地说:
“你在里面过的好吗?”
“佩玲,我在里面过的还可以,你不要担心我。”宋文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我给你带了饭,但是他们说不能带给你,我给你买了几件衣服,你自己注意加衣服。”
“女儿知道了吗?”宋文突然问起了沈静,也许是他心中有愧吧,所以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极为小声。
“她知道的,衣服就是她选的。”沈姨笑着回答他,心中却是一酸,他现在才想起被他遗忘多年的女儿。
“代我替她说句对不起,是我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是我亏欠了她。”宋文说完,突然哭了起来,他的心中无比的悔恨,他愧对她们母女二人这么多年。原本最应该珍惜的人,自己却一次一次伤害了她们。
沈姨看着哭泣的他,心中也是极为难受。他从来没有在她面前哭过,这是唯一的一次。记忆中那个潇洒的男人,如今却变得这么的脆弱。想到这里,她的眼泪也静静地流淌出来。
“佩玲,你别哭啊。是我对不起你们,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宋文看着她,也着了慌。
“等你出来,我们就复婚好么?”沈姨看着他,缓缓地说着。
“你…愿意…原谅我?”宋文听到她的话,一时心中激动结结巴巴地说。
“嗯,我原谅你了。”沈姨重重地点了点头。
“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宋文不停地用头撞击着面前的玻璃,他坚硬冰冷如顽石的心,彻底柔软了。
狱警连忙制止了他,宋文坐在椅子上,放声大哭。
“我等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沈姨挂了电话,转过身去,急匆匆地走出了会见室。她不敢再多看这个脆弱的男人一眼,她蹲在门口,不停地抽泣。这些年,她无数次想过他们之间该以怎样的方式和解或是分开,却没料到是这样的方式。
沈姨出了监狱,又直奔宋文的家里。宋文的父母见到这个没见过几面的儿媳,心中也是极为激动。当天晚上,沈姨便带着老人回到南煜。
沈静在家里等待母亲的回来,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她的心中也是很担心母亲。她看着桌上的饭菜,已经有些凉了。正打算拿到厨房了再加热一下,却听到有人喊她。她望着门口出现的人,大声地喊:
“外公!外婆!”
沈静赶忙跑到外公外婆的跟前,紧紧地抱着他们。宋文的父母看着沈静,也只能尴尬地笑了笑。沈静没不认识他们是正常的,毕竟他们也只是在她小时候来看过她。
“快叫,爷爷奶奶。”沈姨对着沈静微笑着说。
沈静听了母亲的话,心中也是吃了一惊。她看着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眼眶一热,红着眼睛叫了声:
“爷爷!奶奶!”
沈姨看着她,欣慰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