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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回家

我在想你的时候,你是不是也恰好在想我。我的眼睛透过窗户的时候,却看不到我们的未来。——引子

一列从北方发出的列车,行驶在连绵起伏的群山之中,它已经昼夜不停地奔跑了三天。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后,云海便决定启程第二天就启程,二叔和二婶也决定同他一起回家。一来是为了外甥女的婚事,二来则是看想望自己的哥哥嫂嫂。

云海离开南煜已经四个月接近五个月了,无数个睡不着的夜晚,云海都会去想再次返回南煜是怎样的心情?此刻他已经知道答案了,没有预想中的兴奋与喜悦,更多的是平静与迷茫。

在漠河的四个月,他真正体会到人与人之间存在着看不见的等级划分。那些每天忍受恶劣环境为一座又一座高山通电的普通工人,他们得到的回报,甚至比不上那些整天坐在舒适的办公室里,刚刚毕业的大学生的一半。

云海知道自己的命运大抵上和那些工人是一样的,而沈静则不同,她成绩优秀,考上一所好的大学是迟早的事,他们以后的生活也必将有着天壤之别。这次回家,他最害怕的就是见到沈静,倘若她还是执着地爱着他,他该如何他也不知道。

列车还在不停地向南行驶,淮河已经被它抛在身后。又又经过一个漫长的黑夜,在曙光还没有到来之前,完成了它的使命,静静地趴在南煜镇火车站内。

“云海,拿好自己的行李,不要弄丢了。”二婶叮嘱了一句。

“嗯,我知道的。”云海一边从行李架上取下行李,一边回答道。

三个人匆匆下了火车,天还没亮,隐隐约约看到很多在铁栏外等候接站的人。他们快速检完票出了站,就听到有人在叫他们的名字。云海仔细看了看周围,便看到云霞推着父亲朝着他们缓缓走过来。

“大哥你怎么来了,真是的,都病成这样了,还来接我们干什么,又不是找不到路。”二叔有些生气地说

“我又不是来接你的,我是来接弟妹和我儿子的。”云伟朝他笑了笑,又接着说道:

“一路上没事吧?”

“哪能有事,你以为是十几年前啊,现在火车安全的很。人人都付了钱,能不弄得好嘛!不像以前有些人宁肯在车顶上冻死,也就是不买票。”二叔也笑着对云伟说,只是脸上的笑得有点诡异。

云伟一听他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凝固了,本来还想反击一句又自己噎了回去。随即又装作没听到二叔说什么似的,对着二婶笑着说:

“弟妹,你可要好好管管这小子,他这嘴是越来越坏了。怎么没见到阿姨啊?”

“这我可管不了,他这嘴还不是你们家遗传的。我妈年纪大了,怕出什么意外,就没让她过来。云霞真是越长越俊了,前几年见你的时候,还是个小姑娘,现在都要结婚了,看来婶婶真的是老了。”二婶仔细打量这云霞,笑着说道。

“哪有,婶婶和以前一样漂亮,一点儿都没变老。”云霞听到她的话,脸上一红害羞地说。

“二弟,云海这小子没给添麻烦吧,他要是不听话,你就狠狠地收拾他,不用给我留情面。”

“云海很懂事的,比你那会儿强多了。”

“你说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是不是看我病了,收拾不了你,就存心气我不是?”云伟一连被二叔激了两次,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愤愤地说。

“算了,看着嫂嫂的份上,就不跟你较劲了。回家吧,我可是惦记着嫂嫂做的饭。”二叔得意地说着

二婶白了他一眼,二叔也假装没看见,推着轮椅缓缓地向前走着。一行人抵达家里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路上的行人看到他们,也热情地给他们打招呼。特别是二叔,好几次都被几个人叫到一边聊了几句,才肯放他走。

云伟看着二叔,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似得,突然说:

“云海,我跟你说啊,你跟你二叔学技术是好事,但是不能学他那臭脾气啊,当年要不是你爸我护着他,早被人打死了。”

二叔听了这话,脸色瞬间就变了,云伟也不看他,像是刚刚那话不是他说的一样,脸上却是极为得意。

“你们俩兄弟能不能正经一点啊,都这把年纪的人了,当着孩子们的面还斗嘴,丢不丢人啊。”二婶看着他们没好气地说。

一行人进了门,云天看见他们,便兴奋地跑着过来,抱着云海高兴地说:

“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我可想死你了!你不知道,你走了之后,姐姐天天打我,妈妈也不管,要不是沈静姐姐拦着,我就被打死了。”

“我什么时候要把你打死了,你给我说清楚。”云霞听了云天的话气愤地说。

“姐姐,哪舍得打死你啊,她都是为了你好。让哥哥抱抱,看小云天有没有长成大人。”云海伸手把云天抱着怀里,心中却涌上一股说不出来的情绪,刚刚‘沈静’的名字从云天口中传出来,让他惊起他心底的波澜。

也许是他们说话的声音太大声,被云海母亲听到了,沈婉从一侧的厢房里急匆匆地跑了出来。看到云海他们,心情一激动,瞬间流了眼泪来。和儿子分开这么久,那种思念的痛苦,只有做母亲的人才能体会。

她走到云海的跟前,擦了擦眼泪说:

“你回来了,在外头过得怎么样?你看你人都廋了好大一圈。”

“妈,我过得很好,二叔二婶都很照顾我。”云海把云天放到地上,笑着对母亲说

“那就好,那就好,二弟、弟妹赶紧进屋吧,还没吃饭吧,我去把饭端过来。”

“那好啊,嫂嫂,我可是经常惦记你做的饭啊。”二叔面带喜悦地对着她说

“瞧你说的,我做的都些是平常人家做的饭菜。”沈婉听了脸上也挂上了一丝微笑,又接着说;

“先进去吧,我先去弄饭了。”

几个人进了屋,二叔推着云伟进了卧室。二婶拉着云霞聊些女儿家的事情,云海也不愿掺和进去,便带着云天回到自己的房间。

云海回到自己的房间,发现自己的房间比离开的时候还要整洁,便问云天:

“这屋子经常打扫?”

“嗯,每个星期沈静姐姐过来的时候,她都要亲自打扫一遍的。”

云海听了他的话,心中一酸,也没有再说什么。他静静地走回床边坐了下来,望向窗户,突然发现自己此刻是那么的想她。他的脑海中开始浮现沈静坐在他的房间里情景,她是不是和他一样,望着窗户思念着对方。一想到这里,他再也坐不住了,连忙起身对着云天说了一句:

“哥哥有点事要马上出去,你跟他们说不用等我回来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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