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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峰回路转

日子一如既往的过,刘满也不象刚来那会儿忧郁了,厂里的女孩也愿意和他瞎侃。当然,刘满更是有事没事都和肖瑶琴搭茬。

肖瑶琴不爱说话,偶尔也来和刘满搭班,只是不怎么搭理他。刘满也不在乎,整天当着大家的面,就鼓吹金钱无用论。在他嘴下,好象钱

是天底下最肮脏最庸俗的物件。其实他心里明白,只有没有钱的人才会说钱没用,有钱人谁不知道钱的好?之所以在这么讲,只是因为自己最

大的缺点是没钱,只好试图升华大家的心灵境界,和他谈谈理想以及人生。

肖瑶琴每每只是冷笑,只是漠然看着这美丽的城市,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刘满发现肖瑶琴真漂亮,尤其是她穿白衣服的时候.

刘满上街挑了半天,最终挑中了一双白色的靴子。送给肖瑶琴的时候,肖瑶琴的杏眼盯着刘满看,说:“你什么意思?”刘满说:“没意

思,我只想让大家养养眼。你这么漂亮,不给你锦上添花,我都有种犯罪感。”

说了半天,肖瑶琴还是不肯收下。刘满这招用小恩小惠笼络人心的伎俩便告失败,不过最近这段时间最失败的是大帅,这让刘满心里多少

觉得心里平衡一点。

原因是大帅又向碧华表白,碧华不理。大帅也不知道哪里弄来一根带勾的铁条,说:“碧华,你再不理我,我就死给你看。”大家大叫:

使不得,使不得。”有人拉住他的手,有人去抱他的腰。谁知,大帅更来劲了。大帅人高大,左挣右突的衣服都扯破了。眼看场面失控,大家

一时手足无措。

碧华走近,说:“大家放开他,让他死一个给我看看,我长这么大还没看到死人呢。”大家依言放开大帅,大帅作势要割自己的脖子,犹豫了半刻,还是放下手来捋起袖子,要割动脉。

碧华头也不回的走了,大家又各自忙活起自己的活儿。大帅一个人被晒在当场进退两难,最终只得悻悻作罢。

在宿舍,大帅埋怨刘满:“你当时怎么就不过来拉兄弟一把呢?真没意气。”刘满说:“大帅啊,你五官端正可是怎么就缺心眼呢?“大帅说:“超帅啊,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几天,碧华和市场里那卖鱼的小子一见面就眉开眼笑的,我再不发狠招,只怕一点希望都没了。”。

刘满笑了,说:“你出招就出招吧,可是别使昏招。”见大帅蔫头不语,又说:“今天我也算长见识了,我见过给人家姑娘送钻石送戒子,再不济也买些花儿送人家,讨她欢心然后趁机表白。象你这样,拿根铁钩就上前表白的人,我是头一次见。”

大帅憋了半天,又说:“超帅,你说今天我折腾这么大动静,碧华会再理我吗?”刘满走到大帅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折腾吧,趁着年轻你就折腾吧。人这一辈子可就年轻这么一回,不折腾这辈子就不值得过。”走完径自走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刘满依然天天往学校里送面包,这天送面包回来的路上,刘满就想:“满大街这么多人,都是行色匆匆,他们在寻找什么?为了什么?”刘满觉得大家都在忙,自己好象也是。只不过自己穿行在这城市里时,觉得自己特别渺小,好象整座城市跟自己没有任何联系。”想:“小人物真悲哀,在这城市里就象一颗石头投进大海,激不起一点浪花。”

回来的时候,刘满发现厂里的气氛有些凝重。有人站着有人坐着,脸色都有些异样。碧华趴在桌上嘤嘤的哭,大帅站在她旁边发呆,一副相劝又不敢劝的样子。

刘满问大帅:“怎么啦?大帅你又招人家碧华生气了?”碧华抬头,擦着发红的眼睛说:“超帅你别胡说,我犯得着生他的气吗。你以后嘴巴干净点,我和大帅只是一般同事,你不要整天胡说八道好不好。”

刘满很是不高兴,说:“碧华你有事说事,我又没招你又没惹你,你有事生气我可以理解,可不要象没头的蜜蜂撞谁蛰谁,有话好好说行

不行?”

碧华气鼓鼓的说:“事情没落在你头上,你当然可以说风凉话了。”又自顾着说:“昨天下午,老乡还我三百块钱。我一直紧身藏着,谁

知道今天早上居然不见了。”刘满问:“那这么多人在这儿做什么?气氛不大对头啊。”碧华扬头说:“我告诉老板了,老板让我自己搜宿舍

里一起住的女工,可是只有她不让。”说着用手指向不远处,倚身桌旁的肖瑶琴。

肖瑶琴只的冷笑,也不搭话。

碧华站起来,说:“超帅,你说她要是没做亏心事,为什么不让我搜。你看她那样子,没拿我的钱为什么一句话都不敢说?”

肖瑶琴冷笑说:“我没拿就是没拿,凭什么让别人搜我?你们都是桂柳老乡,只有我是郊区的,我和你们说的清楚吗?”

刘满知道,桂州和柳州一带方言相似,习惯上大家都把这一带的人称做桂柳人。这没问题,问题是这个时候肖瑶琴说这话,会给大家心理暗示。本来不想团结的人都会不自觉的团结起来,等于把自己给孤立了。肖瑶琴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不明白这道理呢。

碧华占了上风,越发得意。质问肖瑶琴:“前几天,你家是不是给你来信了?是不是说你妹妹要上学,叫你捎点钱回去?”肖瑶琴气的脸都白了,说:“你居然敢偷看我的信?”

碧华不在乎的说:“有些人钱都敢偷,我偷看信算什么?”肖瑶琴更气了,说:“谁偷你钱了?你给我说清楚。”

碧华就说:“说清楚就说清楚,你整天一副假清高的样子,我早就看不顺眼了。就好象你的眼睛是长在脑顶上,你整天抬着头,看谁都懒的看一眼。其实你不过是比我们多读了几天书,有什么了不起。你当我们不知道,你读的是中专,说是中专其实就是歌舞培训班,你的那些同学现在城里不是陪酒,就是在酒吧里喝歌。你以为我不知道?”

肖瑶琴更是气的说不出话来,刘满知道这样下去,碧华那泼辣劲会越发不可收拾。就拿出包里刚结帐回来的钱,点了三百块递给碧华。

碧华不接,说:“超帅你这是什么意思?”刘满笑笑,说:“昨天晚上我在楼下捡到三百块钱,以为老天爷看我打光棍可怜,扔些钱让我去做“大保健”呢。谁知道原来是你碧华丢得,害得我空欢喜一场。”

碧华接过钱,说:“不对啊,我昨天丢的是每张一百的,你怎么给我的都是散钱。”刘满笑了,说:“我捡到钱就去按摩店,难不成让我拿着自己身上的散钱去让人家数,那多寒碜啊。”

碧华收下钱,说:“谢谢你超帅,要是你不拿出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刘满笑笑,让大家散了。大家走后,又不免批评了碧华几句。

刘满向老板交回帐本和钱时,不免被老板批评了一通。刘满说:“老板,当时我要是不这样处理,真是要打起来,那事情可就闹大了,对我们厂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老板点头说:“事情你办的是不错,可是这钱要从你工资里扣。”

刘满点头哈腰的说:“谢谢你老板。”老板却说:“你小子是想当英雄哩,但你做事得摸摸自己的口袋。小心到时候人财两空,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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