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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祭神

吸血怪人和玄琴关进入对面山后,突然消失了踪影。

向冲生迅速跑近,才发现,山脚下有一个石门,石门紧锁,两人正是在这里消失不见。定然是进了这扇石门,料想,刚才掌门突然出现,必然也是从这石门中出来。

石门看起来普通,但向冲生研究一翻后弄不清楚如何开启。这里应该是唯一出口,为防他们突然出来,向冲生干脆在洞口旁二十米远处躲起来,等他们出来。

老黑始终未从向冲生肩上下来,眼睛和向冲生一样盯着石门,似乎对这背后的事情也很感兴趣。

这次没有等多久,五分钟后,石门缓缓开启,吸血怪人和玄琴头依次走出,低语几句,吸血怪人飞上天空,朝东而去,玄琴关则朝原路快速奔回。

向冲生等两人完全消失了踪影,才走出来。

石门已经关闭,里面定然隐藏着什么秘密,才会令三个人,深更半夜来到这里。石门之内到底是什么?向冲生想进去看看,但石门如何打开?

他脑中电光石闪,想到了森林古城,想到了流星洞俯,这天成世界似乎大部分门的开法都与意力有关,老黑最擅长这一点,看来以后自己得多学习学习这方面的知识。

“老黑,想想办法。”向冲生对老黑低语。

老黑跳下身去,抬头望着眼前的石门,石门长有两米,表面光滑,了无痕迹。老黑对意力有独到的敏感性,开石门首先要找到意力锁,这点难不到它,它走向石门右下脚的位置,转头望向向冲生。

冲生定睛看去,老黑所在位置只是一面光滑的石墙,与其它地方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他清楚,老黑所指位置必然和以前在流星洞府中一样,是一个开门的意力控制点。

“是要使用意力吗?”冲生望着老黑,老黑往旁边让开。

冲生积蓄意力,意力发出,笼罩老黑所指位置。一秒钟,两秒钟,一分钟过去,没有任何反应。

他正准备问老黑,突然,他感觉到在自己的意力之外,正有另一道意力迅速升起,穿过自己的笼罩,钻入石墙之中。

向冲生顿感惊奇,一是不知道这意力来自哪里,二是不明白为何自己竟可以感觉到别的意力,三是意力竟可以穿入墙中。这些感觉把向冲生带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他没有想到,脱离自己的意力仿佛具有某种生命特征,可以感知外部世界,另外,意力似乎并不只是存在于空气中的虚无飘渺的东西,它还可以与实体交互。

老黑的双眼闪现出黄光,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石墙。

另外一道意力变得更加清晰,它仿佛游蛇一样,四处窜动,在石墙内外进进出出。

向冲生突然醒悟,这道意力难道来自于老黑?它是在寻找开门的通道,还是在告诉自己,应该像它一样去寻找?

向冲生依着另一道意力的运行轨迹,尝试跟随它进入,没想到,竟轻轻松松进入石墙内,他感觉到石墙之内,有一道更加坚硬的东西挡住了去路,上面还有许多的孔和齿轮的东西。

“没错,这里面就是开门的锁,原来所谓的意力开门,其实还是去开锁。”

向冲生继续跟随老黑的意力前进,那道意力正不断尝试,寻找开门之法。开门自然有开门之法,正如一个锁必然要有专门的钥匙才能打开,老黑的意力飞速运转,尝试各种可能的打开之法。

向冲生跟随那道意力一段时间,基本上摸清了如何去尝试开门,他想学习一下:“老黑让我试试!”

老黑眼中的黄芒消失,向冲生按照老黑的方法,继续找寻“钥匙”,万事开头难,当经过几次的尝试后,向冲生的速度越来越快,体内的意力源源不断地流向意力锁。

一刻钟过去,向冲生尝试千次后,赫然间,终于找到了开启石门的连接点,他带着兴奋,意力操纵齿轮运转,石门亦渐渐动摇,向上打开。

洞内漆黑难辨,向冲生略迟疑,想:“门竟然开了,一定要进看看。”

向冲生点燃一个小火折,走进石洞,石门随即缓缓关上。

洞内是一条不窄的通道,有一条阶梯往下,下了阶梯,又出现一条宽阔的通道,依稀可以看见前方似乎有灯在闪烁,向冲生忙吹灭火折,前方的灯果然存在。

老黑比向冲生跑得快,向冲生在后面跟随,越向前,灯光越来越清晰,可以看清周遭的事物。

向冲生急向老黑招手,示意它慢点走,以防被人发现,向冲生亦放慢脚步,全神戒备。

四周异常安静,虫鸣鸟叫全被隔绝在外,向冲生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感受到胸腔里的有力心跳。

通道的尽头是一间石室,向冲生谨慎的探出头查看,突然,浑身惊颤,身体后缩,差点跌坐地上。

那是一双死人一样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向冲生,好像早就等在那里,等待向冲生的到来。

向冲生恢复心神,想到,刚才那人是被关在牢笼里,于是,壮着胆子,再次看去,那双死人一样的眼睛依旧怔怔地看着向冲生,有了刚才的经验,向冲生及时稳住心神,才不至被吓倒。

向冲生这才看清,这个人正坐在牢笼内,他的眼睛看着这边,但其实根本没有视物,那是一双异常空洞的眼睛,仿佛剩下的是一个没有了灵魂的壳。

他的年龄看起来非常苍老,头发蓬乱,令人可怕的是,他的全身长满了各种可怕的红包,有些仿佛化脓一样,流着可怕的黄色液体。

刚才向冲生还恐惧的想逃离,此刻却是恶心的想吐。这个人是谁?为何会被关押在这里?看他的样子极其不正常。

向冲生看向其他地方,一张石桌上,有一个大碗,里面盛着鲜红的液体,有如血一般。

向冲生这才感觉到,为何空气中存在着一种血腥的味道,原来这液体真是血,但看牢笼中人手臂上绑的纱布,向冲生一下明白,这血是来自于他身上的。

到底是谁?还要放血。莫非是那吸血怪人?不可能,向冲生否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么短的时间,吸血怪人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并且他要吸血,也没有必要偷偷摸摸跑到这山洞中,吸食这样一个人的血,而且,向冲生心里清楚,吸血怪人当初吸食自己的鲜血时,根本没有放出鲜血,不可能拿一个碗装着。

所以,向冲生推测这碗鲜血是在吸血怪人和玄琴关进来前,便已存在,那就是说,这血是山云派掌门放的?

花雾非花飘逸的样子浮现在向冲生眼前,他没有继续再往下想,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吸血怪人突然回到山云派,必然与以前的旧恩怨有关,在眼前这个人身上,一定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向冲生出洞后,急速赶回去。

接下来的日子,向冲生专注于电的练习,虽然电能不大,但渐渐有了些样子。

玄琴关依旧温和,常含笑容,但自那晚后,向冲生看向他的时候,心里总会不自觉想到他背后的东西,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如风的笑容只是掩盖的面具吗?向冲生不敢去想象这样一个好的人,成为一个坏人是什么样子。

青无羁已经开始学习意力修炼,刚学完的武功招式风雨狂龙,只是学完了,要掌握它,并发挥强大的威力,还要不断练习。意力的修炼,青无羁选择的是风,这样可以更快的实现御风飞行。

向冲生对于青无羁说到的飞行极感兴趣,但无奈青无羁还在修炼阶段,并不知道如何操纵意力飞行。

这个速度进展太过缓慢,青无羁再次生出抱怨,看着向冲生控物以及操纵光电,惊得目瞪口呆。本来青无羁来山云派的目的是学习意力修炼之法后,再传给向冲生,但现在看来,这已经完全没了必要。

所以,此刻的青无羁直言不用在这什么鸟山云派继续呆了,不但受各种约束,修炼速度慢,偶尔还要受些气,干脆让向冲生直接教他,看现在的情况不一定比这山云派差。

说归说,向冲生依旧拒绝了,他能够使用意力,一跃成为十级之上,完全因为受力量之心和雷电的作用,尽管现在取得了一些成绩,但他心理清楚,还有许多东西自己并不知,如果真要教青无羁,自己这种模式不可能被复制。

他想自己若真去教青无羁,能告诉他的也就是《意修初识》这本小册子里写的东西,而这些知识,青无羁再清楚不过了,如果他真按这些方法去修炼,肯定没有任何效果,这个推论再一次验证了力量之心对向冲生的绝对影响。

向冲生只能让青无羁继续安心学习,现在还不到时候。青无羁觉得他说得有理,心下不禁为这么一个块好的肉放在嘴里竟不能吃而生出些许遗憾。

时间飘逝,转眼在山云派的日子已过去四个月,自那日看到吸血怪人后,一切都风平浪静,再没发生什么事,向冲生每天除了简单的杂事,其它时间全用在修炼意力,取物和练习闪电上,在各个方面都有了一个长足的进步。

向冲生其实可以离开山云派,单独出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专心修炼,但一方面为了与青无羁在一起,另一方面也为了青无羁后面学到的东西,向冲生选择继续留在山云派。但这些原因只是一些表面的东西,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是,向冲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自己一个人的时候。

以前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总会感到无限的孤独,思绪不小心就会陷入那些忧愁面,尽管现在自己的心态发生了翻天的变化,但他的内心依然有些余悸,不敢贸然走出这一步,他觉得现在的状态已经很好。

群山飘零的叶子告之着秋天的来临,翠绿的衣裳镶上了片片金黄的色彩,显现出别样的美丽。龙鸣树的叶子变成全红,仿佛进入红酒浸泡的世界,浪漫的旋律溢满而出,脆声多了些安静,诉说着昨日的美好时光。

山云派每三年一次的祭天仪式将要举行,向冲生打扫山云派,准备祭品,日子变得忙活起来。可以看的出来,整个山云派上到掌门和长老对这个活动都非常重视。

祭祀活动在山云派主峰峰顶的龙天阁进行,只有在这样的日子,普通弟子和像向冲生这样的杂役才能上到山顶。

龙天阁直耸云霄,云雾蒙蒙,从此望下山,尽是层云遮挡,有若仙境,每每让向冲生生出一种似在天上的错觉。龙天阁是一座高耸的大堂,四角的巨大石柱顶天立地,各有飞龙攀沿而上,气势恢宏。大堂上首,一座山神铜像巍然而立,手持一把长柄大刀,神色飞扬威严。

祭祀当天,所有人都要参加,山顶一时积满了人,许多气质不俗的新面孔出现,令人赫然间才明白山云派为何会成为天成四大门派之一,其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掌门花雾非花带领着众多辅手、长老、导师和优秀弟子进入龙天阁,大部分人只能在外站立观望,向冲生本应该离得更远,但因为要有人留下来打下手,所以他与玄琴关一道留在了大堂,可以直接看到整个祭祀过程。

首先祭祀的是群山守护神,即大堂中的山神。山云派寄居龙鸣山几千年,山就是山云派的魂灵,他们敬重山神,崇尚山之灵量,山守护着他们,他们亦爱护着山。祭祀山神的物品不是牛羊马猪,或是果核肉血,而是不杀生,不取命,纯自然。

在天成人看来,山神不需要这些食物,山神本身保护这些动植物,而以此来祭祀山神,是对山神的污辱亵渎,因而整个天成世界,都不以食物来祭祀,而以食物之外的非生命来祭祀。

比如此次祭祀山神,使用的是光之祭,即用光来祭祀,光是万物生命之本需,光使山物青春永驻,生生不息,以光祭祀山神,即是爱护山之所有生物,是对山神的崇敬和赞颂。

大堂之中八方各有一如明镜的石盘,光滑锃亮,色泽深黑,十六个优秀弟子整齐坐列其间,引屋外之光,积于石盘,石盘发出耀眼白光,八道强烈光速在上空汇聚,照向山神雕像,雕像瞬时笼罩在光芒中,璀璨有如复活,栩栩走来。整个光之祭持续一刻钟,光不断变换出七种颜色,形态生动,煞是好看。其他人等,则静立默思,一心虔诚,颂咏山神。

山神祭祀完后,到二楼祭祀四方诸神,最后到顶楼祭祀天神。

祭祀四方诸神以灵作为祭品,即灵之祭,灵取之于宇宙间,倘佯于山林中,由四位长老,施展功法,通过二楼四个方位的龙形窗引至屋中,幻化而成人形,时而飘逸,时而威严,时而清晰,时而虚幻,呈现若即若离之态。

顶楼的天神祭祀,由掌门亲自施法,其长袖忽飘,长发无风自动,目清如月,仰视天穹。须臾,双目染金光,四周空气骤然紧张,令人生出一种压抑感,接着,空气逐渐变得炙热,顶楼北方的大香鼎突然无火自燃,火焰明亮。

众人行拜礼后,接下来需由掌门颂祭词,领众人再行祭祀四方山神。

正此之时,忽一名普通弟子跌跌撞撞跑上顶楼,只见他神色紧张,手捂胸口,一眼便知,已然受伤。

“掌门,有人……”受伤弟子说话太急,一时回不过气来。

掌门早已觉察到不对,转过身,上前扶住弟子,轻语:“不急,慢慢说。”尽显掌门从容亲和。

受伤弟子嘴角含血丝,强忍痛楚:“有人打了上来,是乌石派和无恒派的弟子。”

掌门眼角闪过一丝疑色,没有多问,朗声道:“把这位弟子扶下去,好生照料,其他人随我下山。”

乌石派和无恒派是上神国仅次于山云派的大派,它们是新兴的门派,历史只有几百年,完全不能和山云派几千年的历史相提并论。但新兴的最是不能容忍老旧的,山云派一些弟子的娇势和自以为是的优越感,早已让其它门派有些反感,虽表面不说,但心底却觉山云派只是依靠悠久的历史,本身并没什么了不起。

也正因为山云派国派一样的地位,他们也不敢贸然挑衅,但现在他们竟直接找上山来,眀眼人即知必然有什么大事发生,表面的平静终要打破,斗争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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