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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后勤杂役

山云派内时而平坦,时而向上,石桥流水,细雾纷绕,如入仙境。

青无羁和向冲生两人先去了住宿的地方,那是一个颇为僻静之地,绿竹环绕,大大小小的房舍布列其中。

新入弟子每人都有一间独立的木房,面积还算宽敞,一干小床,一张桌子,两个木椅,简单而不简陋,正是自我学习的一个好地方。

向冲生羡慕不已,青无羁自是相当满意。两人在屋中喝上已经泡好的茶水,休息片刻,向冲生起身说要走了。青无羁极其舍不得,仿若新婚燕尔的妻子不忍丈夫的离去,不过,下午新入弟子便有一个入门仪式,就算青无羁想留也是无奈。

青无羁只得送向冲生离开,快到巨柱时,眼见一中等身材,皮肤白皙,脸蛋微圆的年轻男子正走过来,后面还跟着两个年轻手下,背着重重的行礼。

“真是冤家路窄啊!”年轻男子停住脚步,笑中带着止不住的怒色。来人正是绿叶泱泱,只不过他的手下已经不是上次遇见的那些人。

两人都觉诧异,上次青水湖相遇,此人表现的似乎考得很差的样子,没想到竟成了山云派的弟子。

“哈哈,从另外一个角度说,这也是一种缘份啊!”青无羁笑说。从绿叶泱泱的着装和样子便可看出,此人必是出于名门贵族,对于青无羁来说,能不得罪一人便不得罪一人,尊严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只怕是孽缘吧!”绿叶泱泱冷笑,带着两个手下,从青无羁和向冲生身边经过,那眼神如一把锋刀般,似要割碎两人。

两人并不理会,朝着巨柱继续走,继而来到石阶前,青无羁要送向冲生下山,但向冲生坚决不从,让他赶紧回去,熟悉环境,自己也好尽快去找虹青小姐。

“那个绿叶泱泱,你小心点,看他样子,估计以后会给你制造很多麻烦。”向冲生对青无羁说。

“这个你放心,我自会小心,这里是山云派,料他也不敢胡来。”

“怕就怕他不在山云派动手,而是等到你下山再动手。”

青无羁脸色突然变得委屈,一手搭住向冲生的肩:“要是你在就好了。要不,我不入这什么鸟山云派了,和你一起去找虹青小姐,哪里学不是一样?”

向冲生推掉青无羁的手,回头看向青无羁:“那可不一样,山云派是天成世界四大门派之一,虹青小姐她就算再厉害,也是不可能与山云派相比的吧!况且,虹青小姐那边是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呢?接受别人帮忙,总是受之有愧。你在这里好好学习,不要忘了我们的计划。”

“这个你放心,我必然不辱使命。”青无羁笑着说,随即有些苦涩地道:“你有什么情况要及时告诉我啊,安定下来后,要多多来找我,如果觉得远了,可以写信,不过,你放心,我到时会去找你的。”

“好了,平时看你放荡不羁的样子,怎么一个小小的离别,就让你变得这般婆婆妈妈的?又不是永远不见,近着呢!”

“男子汉大丈夫我岂会在意这点分离,主要是你是我带过来的,我当然要对你负责,我这人最是重义气了。”

向冲生笑笑,觉得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还是有些怪,不过,为他这份情意还是颇为感动。“我下山了。”向冲生挥挥手,举步走下石阶。

从这里看出去,连绵不绝的山峦一直延伸至龙城,看起来这么近,走起来却是那么远。如果能飞该有多好,向冲生心中再一次感叹,地球人要改变命运,这是不得不要翻过去的坎。临近中午的阳光晃着向冲生的眼睛有如盛开的花,夏天已经来临。

“等等……”下了一半石阶的向冲生突听到山上青无羁的大喊声。

该不是又舍不得了吧,向冲生转过头。

青无羁急急地跑下来:“你可以不用离开山云派了。”青无羁喘着气,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

向冲生一脸疑惑。

“不过要委屈一下你了,”青无羁来到身边,“我刚才在上面刚好听到有人说要去招工,便问了下,是做后勤的,他们说可以带你上去看看。”

向冲生觉得能留在山云派是个机会,以后也好从青无羁那里学习,做什么倒不太重要,于是,随着青无羁重又上了山。

巨柱旁有一穿着深蓝色衣服的中年男子,他身材有些发福,一脸含笑地望着两人走来。

“木管事,这就是我说的那个要找工作的人,他叫向冲生。”

木管事看一眼向冲生,眼露迟疑:“看他眼珠通黑,应该是地球人吧!我们这做的可是体力活,只怕他吃不消。”

“木管事,这点你放心,他力气大着呢,不信你让他试试。”青无羁忙解释。接着指着旁边一块大石对向冲生说:“冲生,你试试,把那块石头举起来。”

向冲生有些郁闷,难道地球人在他们眼里就是手无缚之力的人吗?做一个后勤人员还要多大力气,但为了留在山云派,向冲生只得去搬石头。

那块石头体积不大,但也有三四百斤重,如果对于一个普通地球人或天成人来说,根本不可能抱起,但对向冲生的内力修为,并不是难事。向冲生积内力于双手,微一用力,石头便被轻而易举的举过头顶。

“力气是有了,不过,毕竟他是地球人,这个…”木管事接下来似要拒绝。

青无羁忙上前靠近木管事,从怀中拿出一个鼓鼓的布袋悄悄塞入木管事手中,并笑言:“木管事,你看他力气又大,手脚又灵活,大人您再考虑考虑吧!”

青无羁虽背对着向冲生,但向冲生一眼就看出他在贿赂木管事,心下有些反感,不过也没有多言。

木管事抬头先看了看周围,见没有人过来,迅速接下布袋,收入怀中,当下不动声色地回答:“那就看在他这个力气上,暂时招收他为后勤杂役,如果表现不好,可就直接赶下山了。”

青无羁当下感谢一翻,直把木管事夸得大慈大悲,有若神明,同时转头向着向冲生使眼色,向冲生知道他的意思,事已至此,只好也对木管事感谢一翻。

木管事虽知他们是客套话,但听着美言,又收了钱,当下心情格外好,脸上笑容堆了一层又一层。末了,带着向冲生去了后勤部。

后勤部在山侧一个非常僻静之处,四周都是山,没有其它宏伟奇特的建筑。木管事把向冲生交给了一位模样三十几岁的年轻男子后,便转身离去。

年轻人叫玄琴关,首先给他安排了一间住宿的房间,房间比较小,一张小床,一张破椅,便别无他物,与青无羁的房间比起来,简单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向冲生没想到在这天成世界也能遇到蜗居,不过,好在是一个人居住,他对这些身外之物倒没有太多要求,心下没有什么怨言。

玄琴关给向冲生简单介绍了下后勤部,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做一些杂活,并且后勤部的人员等级比较低,未经允许的地方不能随便进入,否则将会重罚,或者被赶下山。接着,玄琴关让向冲生换上杂役人员的灰色服装,给向冲生分配了一个任务:去打扫启明台。

因为向冲生还不熟悉山云派,玄琴关亲自带他过去。所打扫之地下午将要举行新弟子入门仪式,之前已经打扫过,现在再检察清理一遍,为新入门弟子留下一个好的印象,象征一个好的开端。

玄琴关性格随和,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玄琴关来这山云派有两三年,也是一般的杂役。

没过多久,两人绕过一些山路,来到一处开阔之地,场地光滑平坦,足有半个足球场大,地面由灰白色石质材料铺就,阳光照在其上,散发出淡淡柔和的光芒,边缘有巨柱直顶天穹,为这片场地增加了一些恢宏庄严,这里便是启明台。

玄琴关说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让向冲生自己打扫,待会再过来接他。

虽然这里面积大,但可以看出确被打扫过,地面依旧非常光滑干净,只有一些不只从哪里飘过来的落叶散落其间。向冲生拿起携带的扫帚没过多久便打扫干净。无聊中,静坐边缘,望着远处的群山发呆。

“不知思怡现在怎么样,她是否已经嫁给了华生公子?”他的思绪乱飞,“其实,华生公子也是一个不错的人,但愿他能对思怡好。”他的思绪又飞到芳华月明那儿,自从她离开月明府后一直未见,不知她是否也好,他到现在依然觉得华生公子和月明不是坏人,他们不会害思怡。

向冲生长叹一声,从背影望去,竟显得有几分憔悴孤寂。来到天成世界后,历经各种生死考验,疲于逃跑,现在想到自己依然无所突破,心下不知为何,在这启明台,竟生出一丝落寞之感,或许是想到思怡,或许是因为入门不顺,但也只是如此罢了,心中从未想过要放弃。

向冲生犹如一樽雕像静止在那里,心里也渐渐安静下来,望着远处,只有大自然与自己,别无他物。不知何时,传来人声,向冲生回过头,发现山下正有人走上来,已然到了入门仪式的时候,但此时玄琴关还未过来,向冲生退到启明台之下,看着新入弟子一个个上去。

向冲生一眼看到了青无羁,青无羁同样看到了向冲生,青无羁微笑轻轻点头便直接过去,以防其他弟子知道两人的关系,不利于后面计划的开展。

绿叶泱泱也走了上来,当他看到向冲生,眼中露出疑惑,随又转为愤怒,盯一眼向冲生,也直接上了启明台。

没多久,远处,一中年男子正飘然而来,他面容清俊,有种不怒自威之感,头发已有些许白丝,长袖无风自飘,隐隐透出一股仙气,其后还跟着几个人,看起来气质非凡。

向冲生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辅手一品甘泉,向冲生忙转过身,背对一行人,装着扫地模样。来人并未去留意向冲生这个扫地杂役,只有一品辅手经过时,瞟了一眼向冲生,但未做停留,直接上了启明台。

不一会,台上传来一个男声,向冲生站在台下看得清楚,说话之人正是一品辅手,他简单讲了几句,有请掌门人花雾非花讲话。向冲生看到头发有白丝之人走上前面,原来此人便是山云派掌门,怪不得气质不俗。

“恭喜各位弟子来到山云派,这绝对是你们一生中极大的荣耀,山云派已经存在四千多年,从一个无名小派成长为今天的上神国第一大门派,天成世界四大门派之一,靠的是一代代山云派弟子艰苦修行和卓绝智慧,现在,你们也成为了这样的一员,你们不再只是单一的个体,而是…”掌门恰到好处的声音响荡整个启明台,漫延至向冲生耳际,使向冲生有种如沐春风之感,正此时,玄琴关突走了过来。

他一把拉起向冲生就住山下走,同时告诉向冲生不要乱听,被发现会受罚的。向冲生本想多听会,但听此话,只好随玄琴关下山。玄琴关向向冲生道歉,说自己有事耽搁来晚了,向冲生自是不会放在心上。

两人回了后勤部,吃了中饭,向冲生回房休息,老黑刚好从外面回来。带着老黑太过显眼,所以向冲生让老黑自己去玩,同时把黑赤取了下来,放在房间的木床底下。向冲生拿出给老黑留的食物递给它,但老黑只是闻了闻却并不吃。

向冲生早已料到这点,后勤部的火食确实不太好,能够吃饱已经不错,让上古灵兽吃这样的东西,向冲生也有些过意不去。

“老黑,现在也没有办法啊,这里离龙城远,你先将就一下,我下次下山给你买点好吃的。”其实,向冲生心里明白,老黑作为森林古城的守护者,弄点吃的应该相当容易,这点他根本就不需要担心,只是老黑跟着自己,自己不能亏待了它。

下午,玄琴关叫向冲生去搬东西,原来,从龙城运了一批货物过来,有一些生活用品,还有新鲜的蔬菜水果鱼肉。所有的东西并不需要从山下一一搬上来,在靠近后勤部的一处山口,有一个机械绳索,山下的货物放在托板上,两人合力转动山上的轮轴,货物便可轻松运上来。

货物上来后,向冲生开始一点点搬向后勤部仓库。搬了一会,忽然似有人在叫他。“恩人,是你啊!”

向冲生回过头,发现站在眼前的是一个年轻秀丽的姑娘,看模样有几分熟悉。“你是船上的那个姑娘?”

姑娘一脸惊讶:“你知道我?”

“我在青水湖上看到过你。”向冲生扫到旁边有一个男孩正蹲在草丛中玩耍,正是那日在青水湖遇到的神智有些奇怪的男孩,他突然想到男孩在拿到向冲生给的彩虹糖时,叫过“姐姐”。“你是他姐姐?”

“恩人真是机智,我确实是他姐姐,那日你救我弟弟时,我恰好在湖边看到,所以一直记挂在心,想着能够感谢恩人,没想老天这么快就让我遇见了你。”

“那件事是因我而起,说起来,是我要向你们道歉。”

“恩人能不冷眼看他,还真诚待他好,已经难能可贵了。”姑娘接着朝男孩叫一声,让男孩过来。

男孩一直低头玩着手中的花草,听到姐姐的叫唤,猛得抬起头,双眼明亮,如小孩般纯真中带着欢快的笑容,快速跑过来。

“我叫紫枫晨露,他叫晨自鸣。”姑娘拉着男孩的手介绍,“还不快谢谢恩人。”

“谢谢恩人。”男孩很听姐姐的话,乖巧地感谢,但那话语和表情始终与他的实际年龄不符,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

“你们一口一个恩人,叫的我都不好意思,我叫向冲生,既然大家这么有缘,那就应该算是朋友了,你们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

“那怎么行,你比我们大一些,那我们就叫你向大哥吧!”

向冲生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转开话题问:“你们怎么来到了这里?”

“我们是来运货物的,以前在船上的工作做不下去了。你可以看出我弟弟,他的心智有些不正常,因为小时候一次受伤而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一直以来,我要照顾他,工作上总要有所考虑,不过,这次遇到了一个不错的老板,他见我不容易,看我会一些算术,让我负责货物的监运和计账,并允许我带着弟弟,这样,就不怕他一个人没人管了。”

向冲生听完,瞬时明白,这是一个非常不容易的姑娘,也令人动容,心中对她的好感多了许多,笑着感叹:“天下还是有许多好人的!”

“是啊,这次我真是好运,竟同时遇见两个好人。”她表示赞同,又说:“向大哥,你怎么来了这里?看你一身的好武功,来这里岂不是委屈了你的才能?”

向冲生尴尬一笑:“哪里?我只是一个地球人,不会使用意力,能做什么?在这里打份工,讨口饭吃。”

“向大哥,你太看轻自己了,我觉得你真得很厉害。”

向冲生非常感动:“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

两人又聊了几句,有人开始催向冲生搬货,两人这才停止对话。不知不觉,太阳映红了西边天,货物才搬完。

向冲生拜托紫枫晨露下次过来时帮他带几条鱼过来,她自然是满口答应,但向冲生问她鱼的价格,她却始终不回答,说这点小事怎么能收恩人的钱。

末了,向冲生在钱袋中捞出一个最大的红色圆板硬塞给她,又担心不够,再次捞了一个大的塞过去,然后也不管她怎么说,转身向后勤部跑去,口里还丢出一句:“如果不够,下次再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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