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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会武当日

旭日东升,才漏初霞,我早早的离开了临时宿舍。洗漱过后,便在宿舍门口前的空地上演练拳法。师父也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我的身边,微笑着对我招了招手。我停下手中的动作,给师父请了个安。师父拉着我的手向会场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说着会武的规则。

规则很简单,参加会武的弟子总共三十人,用集体抽签的方式,分成五组六人,两两比试,由此决出十五人;再由这十五人集体抽签,一人轮空直接晋级,剩下的两两比试,决出七人;以此类推……最后,决出四强,进行最终决战,以选出前三强来,并按照名次给予丰厚的奖励。剩下的是关于安全方面的:不准攻击命门、不准抢锣先行、不准芜鄙徇私、不准通同作弊、不准服食禁药,等等……

我将规则默默记下,望向越来越近的会场,心中更是忐忑。师父像是洞穿了我的情绪一样,摸了摸我的头,慈爱的看着我,说道:“不比苛求什么,也不要妄想什么好运,好好发挥个人实力,你就算给我、给自己长脸了。”我点头表示明白,努力的调整自我心态,好在打坐练气的功夫比较扎实,很快便把心态调整到了平日练功时的状态。

步入会场,我发现有些人比我到的更早,而且都是熟人。方抒安、东方穹、刘万山和他的一票师弟们皆在其中,但还是有很大一部分不认识的人。师父叫我过去列队站好,便移步往主席台方向去了。我信步来到方师兄身边,向他问了声好,忽然看见,东方师姐的身后一直跟着一位,便低声问方抒安,一直跟在东方师姐身边的那个俊俏少年是谁?方师兄笑了笑,问我为什么会对那个人感兴趣?我只是笑了笑,表示好奇,因为那个人太扎眼了,他可是跟在掌门大师姐的身后,想不注意他都难。方师兄苦笑着摇了摇头,便告知我说:“那个人,乃是掌门师尊的二弟子,年方一十七岁,名叫孙齐天,筑基后期修为。由于掌门大弟子是个女子,不能传承衣钵,所以他乃是未来掌门的有力候选人。”我闻言点头,远观孙齐天面相,此人虽然俊俏,但个头并不高大,身形也略显瘦弱,如果形容刘万山最贴切的比喻是大狗熊的话,那么形容孙齐天最贴切的比喻,那就要算猢狲了。

只见孙齐天寸步不离的跟在大师姐的身后,乖巧如听话的孩童一般,我有些不解。方师兄继续跟我解释说:“当初掌门还未继位之时,膝下只有东方仙子一个徒弟。而在出门历练回来后,却带回来一个四岁不到的孩子,那就是孙齐天了。后来,由于掌门师尊是指定接班人,所以公务繁忙,无暇顾忌孙齐天,只好让仅比孙齐天大两岁的东方师姐代为照顾,因此上,孙齐天对于大师姐的感情,那是亦师亦母,无比亲切,凡师姐所到之处,他必随之。不过现在渐渐大了,也要思考如何处理门派公务,便没有当初那么粘了。不过如今一看,还仿佛当初一样……”

原来如此,想不到门派当中还有这么一号人物,我也是暗暗将孙齐天此人记在了心中,毕竟这很可能就是未来的掌门人,所以能不得罪就不要得罪的好。那边,东方师姐好像也看到了我们两个,只见她眼前一亮,身形一晃,便来到了我们近前,孙齐天也如影随形的跟在东方师姐的后面。

“方师弟,小结巴!你们俩伤好的怎么样啦?不会影响今天比武吧?毕竟今天还是很重要的初赛,可千万别因为旧伤影响了实力的发挥啊。”大师姐一脸的关切,询问着我二人的状况。方抒安听到师姐关切的问话,竟然直接傻掉了,只剩下痴痴的眼神,傻傻的看着师姐美丽的脸庞。我回头看了他一眼,这家伙竟然脸红的跟个猴屁股似的,我无奈的笑了笑,忽然注意到了一抹冰冷的视线扫了过来,不用猜也能知道,那一准儿是孙齐天的眼神。方抒安可能也注意到了孙齐天的视线,于是,终于缓了过来,对着大师姐深施一礼,言道:“那个…这个…那什么…多谢师姐关心,我们两个已经好了大半,相信不会影响比赛的正常发挥,请师姐放心。”我也施了一礼,并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方师兄说得对,这正好也省得我拙嘴笨腮,让人看了笑话……

师姐微笑着点了点头,看向我们俩的眼神中也带着无比的温柔。随后,像是终于意识到身后还跟着一人呢,这才拉过孙齐天来,向我二人介绍。我们相互打过招呼,也算是认识了,孙齐天依然冷冰冰的,但也算客气。四个人聊了会,便听到铜锣声响,只见会场当中,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彩旗招展,人山人海……总之相当的热闹。随着掌门人的现身,大家伙都知道,云顶会武要正是开始了。接下来,掌门人站在主席台上,再次高声宣布了比赛的规则和奖励,然后便传令下去,由五名仙童,人手一个签筒,来到我们三十名弟子中间,进行随机抽签。

我运气相当的不错,竟然抽到了我自己都不敢想象的一组一签!旁边的大师姐和方师兄也是一脸同情的看着我,表示“这我可帮不了你了。”就连旁边原本一脸冷峻的孙齐天,也都难得的投来了同情的目光,虽然憋着笑。我倒是也无所谓,因为师父也嘱咐过了,输赢并不重要,只要拿出全部实力去比拼,不留一丝遗憾,能在战斗中习得经验便可,无论我是胜是负,都是他的骄傲。当然我也有自己的小想法,并暗自庆幸,早上场早结束,省得越到后头,压力越大。

没过多一会儿,所有人都抽完了签,队伍也算正式的分开了。随着监考官的召唤,拿着一组一签的我,和另一个拿着一组二签师兄同时上了擂台。其他人全都回归了本位,将硕大的场地留给了我们。

站在我对面的师兄,身材高大魁梧,手使两把金瓜大锤,面如黑炭,眼神犀利。这要是放到外面,谁不都得夸他像个土匪啊。当然了,别看这位师兄面相上魁梧凶悍,性子也是相当的豪爽。他将金瓜放在地上,直起腰杆,对我拱了拱手,瓮声瓮气的言道:“对面的师弟请了,咱乃是四长老门下弟子,司徒猛是也!”

我也抱拳还礼:“司…啊就…司徒师兄…请了,我乃是…啊就是…五长老…嗯…门…嗯…门下弟子……”还未等我说完,对方便插言道:“哦,五长老门下弟子啊,据说你是个刚刚筑基的雏儿啊,怎么有胆子来参加会武?不过咱可不会谦让于你,比武之中拳脚无眼,若是伤到你,咱可不管!”说完,一瞪虎目,伸手抓起地上的金瓜,摆出了进攻的架势……

不愧是个粗人,脾气直性子也直,不但不容人说话,还自说自话,这是我最讨厌的一种人了。虽然心中有所不满,但对方修为毕竟是比我高上一阶,我也懒得废话,主要是因为嘴不利索,索性也拉开了架势,准备迎击。很快,随着又一声铜锣声响,比赛正是拉开了帷幕。只见司徒猛双脚发力,瞬间便冲到了我的面前,抡起手中的金瓜,劈头盖脸的就往我身上砸。我自然有所戒备,在他临近之时,施了一招缩地成寸,离开了原位,躲开了他那势如破竹的进攻。司徒猛金瓜落下,周围的观众也是一片惊呼,可见到司徒猛砸空了之后,却不约而同的表示出了惊讶!司徒猛也是一愣,万没想到我竟然能躲开,这可跟他初期所想的结果不尽相同。明明应该一锤子把我砸飞的,怎么就能砸空了呢?他四下搜索,发现我竟然站在他刚才的位置,依然是那个戒备的架势。司徒猛眼角跳动,然后又是一记冲刺,抡起金瓜便砸,我再次移动,可他倒是学坏了。左手举瓜砸向地面,右手却轮瓜向后抛出,我也是欠考虑竟然出现在了最初的位置,刚好让他抓了个正着。不过正在他得意的幻想着自己胜利了的时候,我却没有给他这个面子……

我从开始到现在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腿扎马步,中心向后,双手握刀,却刀未出鞘。始终是右手反握杖刀刀柄,左手正握杖刀刀鞘,这是我还在凡间时学会的架势。那日,我随师父前去茶楼品茶,忽见两名剑客正在茶楼门口比试,一人正常握剑,另一人却古怪的反手持刀,而且刀不出鞘。那是我见过的最精彩的一场打斗,而通过观摩那场战斗,我也学习到了很多经验,比方说,我现在的这个架势。

对面的金瓜如同炮弹一般向我飞来,直奔我的面门。我立即将精神全部都集中到了一点,随后迅速出刀。只听咔擦一声金属声响,在所有人都以为我会被金瓜砸飞的时候,金瓜却应声碎成了两半,而且切口很平整。此情此景不由得所有人大惊,包括我对面的司徒猛在内。

我的架势还是原来的样子,双手握着木杖,好似丝毫未动的模样。然而,在场的除了那几位大佬以外,也就司徒猛看见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他的金瓜,就是被我给硬生生切开的。然而,后来听他自己说,当时也只是看到了我的身体瞬间动了一下,随之一道寒光闪过,金瓜便碎成了两半,而后,就看到我依然是保持最初的架势,好像刚才的画面,不过是错觉一般。

司徒猛的双眼跳了跳,那张黑灿灿的脸上绽放出了难以言表的兴奋之色,他朗声说道:“师弟,你值得咱全力以赴。师父说过,高手过招,胜负只在一瞬之间,这一个回合,咱会用全力进攻,与你分个高下!”说完便怪叫一声抡起金瓜飞身上前。既然对方如此认同我了,而且也表示要全力以赴的一决高下,我哪能再不给面子呢?于是,我也调动了全身的力量,一个瞬间爆发,窜了出去。先是砍废了他抡过来的金瓜,后是一刀顶在了他的脖子上。就这样,仅一个呼吸之间,我俩的动作就全部戛然而止,现场也只留下了那半个金瓜落地的叮当声,响彻全场。

现场安静的出奇,司徒师兄也是瞪大了虎目,盯了我半天,才哈哈大笑道:“师弟好快的刀,咱还是头一次见到反手出刀的招式,实在是大开眼界!这场比试你赢了!”随着司徒师兄的话音一落,现场瞬间便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而且很多人都在惊呼“竟然以筑基初期的水准,赢了筑基中期的佼佼者!”、“这个弟子不简单啊!”、“这是谁的徒弟?”云云……

我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理这些评论,只是向司徒师兄深施一礼,然后回头向看台的方向望去,只见方师兄和大师姐均是漏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孙齐天也是隐隐有些动容,而师父更是喜笑颜开的对着我点头……看到这些我很是开心,毕竟这是我的初次比武,赢了也算是个开门红了,但我却知道不能骄傲,因为后面的对手会一个比一个厉害。这不得不让我再次提起了一百分的精神,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付接下来的比拼,只好将杂念全部抛到脑后,一门心思的准备观看接下来的比赛,也好从中学些经验来,以来保证自己未来不会输的太难看。

回到看台,方师兄和大师姐均向我道了喜,我也客气了两声,便应付过去了。随后,又看了几场比斗,都是精彩绝伦,让我大开眼界。再之后,淘汰赛进行到了下半场,随着一声铜锣声响,方抒安,走上了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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