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徳尔跑进了扫描室,印象中,曾经设备先进、一切井然有序的房间,此时就像一间金属破烂室。他看到了那台以前最让他惊叹的大型机器,现在却是一堆焦黑的废墟。
“快,机器的门!”凯文也冲了进来,来不及喘气,伸手指向那门。阿德尔边走边将大衣脱掉,随手扔在一边,用自己的拳头狠拳了几下焦黑的门,眼看着不行,又尝试着撞了下。“该死,你到底么弄的!”阿德尔有些气急败坏,那背心的破洞处又冒出了尖刺,“喂!小子,没死吧!回答我!”“我喊过了,他没回答,情况……不好说。”意识到是因为自己之前的侥幸心理而导致了现在的结果,凯文懊恼地握紧了双手,“他应该是最新的突变者,是我大意了。”阿德尔眼含怒气地瞪了一眼凯文,又用手背的尖刺朝门缝处狠狠击去。不知打了多少下,门缝处的金属只很轻微地有了凹陷,“我靠!”阿德尔怒骂一句,又用侧身的尖刺撞向那扇门,然而,无济于事。
“妈的,这他妈到底是什么做的!”阿德尔恨不得用目光将眼前这门盯穿。“看来只能找他们了,”凯文一脸愧疚地看向那台机器,“只怕那少年已经死了。”阿德尔仍不死心地撞着门:“喂,小子,听到了吗?你他妈睡着了啊!”
琅不知道自己是在哪,混沌中,他面前出现了一副画面,而他就像看电影的人。他看到斜阳下,草坪上有个少年步履不稳地朝一棵树走去,浓密的黑发让那少年的侧脸看不真切,琅只觉得这少年奇怪的眼熟。那少年嘴里似乎呢喃着什么,但琅什么都听不到,像是在看一场默剧。画面中少年颤抖着身躯,琅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什么,他终于注意到少年的衣着打扮,和他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头发。草坪上,那正抱头半蹲的少年的头发是黑的。琅只觉心底五味杂陈,他可以肯定,那少年就是自己。
就在那少年倒下的瞬间,画面消失,而几秒后,画面再次出现,原本黑发的少年此时已发已全白,他静静地躺在草坪上,而在少年的周围,没有一棵树。这也是令琅奇怪的地方,他记得自己醒来时周围的确一棵树也没有,这和第二次出现的画面是吻合的。可如果是这样,那之前第一次出现的画面中的那棵树又是怎么回事?
琅皱眉沉思着。“你也会这个?”一道冷淡而清脆的女音从身后传来,琅寻声转身向后看去。黑暗中,椅子上的少年猛地睁开了双眼。情绪还未完全平复下来的琅,那双漆黑的眸底似乎有光点跳跃着。“够了,没用的!”一道声音从外面传进来,琅听出这是那男子的声音,紧接着,又传来阿德尔的咒骂声。
琅将又手向上一抬,那箍着手的金属环一下就开了,琅又动了动,也是如此。凭着记忆,琅走到那扇门前:“有人吗?”靠在金属门外的阿德尔一个激灵,立马转身盯着金属门,声音激动:“小子,你没死呢,睡这么久!”旁边的凯文也是一脸惊喜,不自觉地笑了,倒显出几分帅气。
机器内,琅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醒后,他觉得自己好像会用电,有一种长期的熟悉感。琅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又对外面说道:“你们站远些,别碰到机器。”阿德尔明白琅是想出来,往后退了一步的同时开口劝道:“小子,这机器材料特殊,要找……”“哧”地一声,阿德尔好像看到门的四周闪过一圈光,然后那门便直挺挺地倒过来。“小心!”在凯文的惊呼中,阿德尔快速向后退了一步,才堪堪与那门擦鼻而过。
琅从机器里安然无恙地走出来,和进去时一样,毫发未损。凯文张了张嘴,却不知要说什么。琅看到破败不堪的扫描室,前后的对比让他在心里吃惊不小。突然,琅感到自己右肩一重,阿德尔已经一掌落下:“小子,厉害啊!之前不吱声昏了吧,还好,人没事儿。”琅面无表情地回了阿德尔一眼,他该怎么说,好像这里是因为自己而废了,不过这也不完全是他造成的。
一直没吭声的凯文终于回了神,心里的担忧也放下了,但同时又开始泣血:这里的机器是他管的,而如今全报废了,价值连城赔不了啊。在心里暗骂自己糊涂,凯文又看向琅,问道:“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到医院……”“不用。”琅一口回绝了,忽视一脸尴尬的凯文,直接走向那放有一张纸的桌子走去。琅走到桌前,屏幕旁搁着的纸是他的资料。琅伸手去拿,指尖刚触到那纸,瞬间,纸散成了灰。琅收回手,扭头看向神情愈发尴尬的凯文:“要重新填吗?”
“我想是的。”
“还要扫描吗?”
“这个,恐怕不行了。”
“哦,那麻烦你了。”
“不、不麻烦。”凯文皮笑肉不笑道,心里是有苦难言,“那个,你们可以先出去了,这儿等会儿会有其他的人来。”“哦,好的”琅答应一声便利落地出去了。阿德尔经过凯文面前,拍了拍他肩膀:“哎,我好像又有点儿同情你了”该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