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我?”田思思看着这位满脸痘痘的服务员呆住。
咸不著点点头,还在笑。
这种能救人于水火的感觉,真好!而且救的还是位美女。
田思思的俏脸一沉。她一点也不觉得这事好玩。谈判正处于绝境,纵有再好的涵养,此刻也显露出恼怒之色,一双妙目瞪着咸不著,似有火花闪现。
咸不著见了,知道现在不是卖弄的时候,赶紧把所了解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
就看着田思思的目光由恼怒变为惊讶,然后又化为怀疑。
“你是说真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刚才注意到那两个荷兰人在私语没?”
“注意到了。但他们用的不是英语,我听不懂。”
“那就对了,我听懂了。”
“你?你能听得懂?”田思思的小嘴张得老大,一时间忘了自己的形象。
“咳,也是碰巧而已。”咸不著看着她的样子感觉自己的心跳有些快,“他们说的是阿里——那个阿里郎斯语,总之就是南非的一种方言,刚好我大表姑的二舅家三姑娘的对象在那里呆过,所以会这语言,而我跟他关系不错,所以以前也学了一些。”
“……”
“田小姐,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情况呢,就是这样,信不信,也由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咸不著知道自己所说的话难以让人相信,别说田思思了,他自己都不太信。
“你真蠢!明明是阿非利堪斯语,被你说成了什么阿里朗斯语。”梁三维在脑子里嘲讽。
“闭嘴!”
“话是我翻译过来的,功劳让你领了,你让我闭嘴?”
“闭嘴!”
“行,你可记好了啊,是你让我闭嘴的!”
田思思不再说话,深思着返回会议室。
咸不著跟在她后面,也不知道她有何打算。不过既然掌握了对方的秘密,谈判上应该吃不了什么亏了——如果她相信咸不著的话。
一进会议室,田思思就和坐在旁边的一位中年人交头接耳一番,二人不时向咸不著张望着,显然,他们是在商讨咸不著刚才所说的话。
荷兰的大胡子嘟囔了几句,显得颇不耐烦。
“三维?三维兄,他说什么呢?”
“……”
“嗯?人呢?三维兄,你走了?”
“……”
“奇怪,难道是真的又穿越跑了。”
“……蠢!我在呢!”
“那你不说话?”
“是你让我闭嘴的!”
“……”原来这货是生气了。
田思思那边已经有了动静,叽哩咕噜说了一番话。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出,很是小心翼翼,算是试探性质。
对面的荷兰人有了反应,很大的反应。
特别是那个大胡子,简直有些暴怒的意思。不待田思思说完,径直站了起来,大声向她吼着什么。
“唉!”咸不著佯叹一声,心里有了主意,“三维兄,还记得来上班路上的那位姑娘不?就是大长腿的那个。本来我还打算着下了班带你去看更加精彩的,没想到你却不说话了,那就算了。”
“……”
“今天在公交车上的那个,档次太差了。我要去的地方,那质量都是罡罡的,那身材,比公交车上的那位不知道暴到哪去了;那大腿,不知道要比那位看好多少,那个长,那个白,那个又长又白——”
“……”
“……既然你没兴致,那就算了。下班后我还是去跑步吧,老去看,也没啥看头了。”
“田思思刚才说谈判暂时中止,她会向荷兰总部申请更换谈判代表,并核实相关信息。”
冷不丁的,梁三维开始翻译了。
“噫?你怎么又说话了?”
“荷兰人说他们就是荷兰总公司的全权代表,田思思这个要求是在污辱他们。他们要向总部报告在这里的遭受到的猜忌和无礼对待——你刚才说好了的,下班带我去看更精彩的!”
“我答应你了吗?我只是说打算吧?”
“荷兰人开始怂了!主动把价格向上面加了200美元一吨——你说打算,就是答应的意思!”
“行行行!谁叫我心软呢?我跟你说,我去的那个地方,不但全是美女,而且还有不少外国妞,正好让你发挥一下专业特长,嘿嘿。”
“我对洋妞不感兴趣!你别又是利用我来帮你占便宜吧?我更喜欢中国姑娘,要求也不高,像田思思那样的就行——嘿!荷兰人又把价格加了200!”
“还就田思思那样的?你口气倒不小——”
会议室里,谈判双方轮番发炮,田思思刚说完,荷兰大胡子又急急地一大段话,然后再由田思思叽哩咕噜……
看着场面,几乎都不用梁三维翻译,就能看出个大概来。
田思思越来越有自信,神态也越来越自然,甚至小有得色。而荷兰人则越来越急躁,小个子一直阴沉着脸,大胡子已经开始掏出手帕开始擦汗。
“价格又加了200.现在已经到了2600了!”
田思思已经是悠闲地坐在那里,纤手开心地把钢笔玩起了花,眼睛时不时向咸不著这边瞟一下,脸色冰冷,却掩藏不住那丝笑意。
一切,已尽在她的掌握。
荷兰大胡子脸色煞白,表情绝望地嘟哝了一句。
“2800美元一吨了!”梁三维翻译得尽心尽责,“噫?这田思思怎么还没答应?她竟然对荷兰人说价格已经不重要了,她要向荷兰总公司汇报这里的谈判详情。还说要看看总公司对他们这种两头吃差价的行为是什么态度!”
没看出来,这田思思也非善类。
大胡子已经瘫坐在位置上,没了动静,一直阴着脸的小个子接过他的话,开始叽哩咕噜。
“他说他们是抱着很大的诚意来的,没想到华国人会如此无赖。他将回去在他们商界把这次华国人是如何对待他们商人的广为传播,这将直接影响两边的商贸往来。”
田思思听了,仍是展颜一笑。
“田思思说欢迎他这么坦率,她也正好想了解一下在荷兰那边,两头吃差价算不算是一种正常商业行为。”
小个子稍微愣了一下,木然坐下,又轻声嘀咕了一句。
“加钱了,又加钱了!加了200,现在是3000美元一吨了!”梁三维都有些激动了。
田思思的眼睛亮了一亮,却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小个子敲了敲桌子,表达着自己的愤怒。
“小个子吃不消了,他说不能再加了。现在的价格已经是很公平的价格,如果再加价,总公司那边他们无法交代。”
田思思抿了抿嘴,又笑着轻说几句。
“她说价格公不公平,不是绝对的,这取决于双方的需求和处境。刚才,2200是公平的,但现在3000也算不上公平!”
看来,田思思是打定主意要反杀一把!
小个子也掏出手帕,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再狠狠地把手帕往桌上一甩,恨声说了一段话。
“3300!他竟然把价格定到了3300!”梁三维的声音都有些抖了,“他说如果这个价田思思再不答应,他宁愿回去接受总公司的处理!”
这次,田思思那边也不淡定了。几个负责谈判的人交头接耳一番,终于由田思思出面,举出小手,打了个OK的手势,如一面旗帜,飘扬在谈判桌的顶端。
会议室门打开。
外面柔和的自然光透了进来,空气的流通形成一股轻风,吹动田思思的长发,更显得她春风得意。
几个荷兰人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和等在门口的田思思礼节性地握了握手,不再多说一句话,上了车子,扬长而去,连京云为了庆祝合同达成的酒会都不参加了,估计是急着回去想办法向总公司交差。
待一切事情安排妥当,田思思才来到咸不著面前,脸上竟是难得的笑容。
“这位小兄弟叫什么名字?”她竟然称咸不著为小兄弟,声音脆脆的让人听了很是舒服。
“我——咸不著。”
田思思闪过一脸问号。
“我姓咸,名不著!咸阳的咸,不著一字,尽得风流的不著。”咸不著已经习惯了别人第一次听到自己名字时的反应。
“好雅的名字。呵呵,今天幸亏你了!我会向我们公司申请,给予你相应的报酬。”
“哎——那怎么好意思呢?我也就是碰巧而已。”咸不著搓了搓手,“能给多少?你们这么大的公司,少于几万的应该拿不出手吧?”
田思思脸上刚刚消失的问号化为一团纠结黑线。
“呵呵,我争取吧,争取多点。”
双手环抱,把本就突兀的胸衬得更加惹眼。
“快看快看!不著兄,你把角度调整一下,侧面,到侧面去啊。乖乖!”梁三维激动得大呼小叫。
“闭嘴!没见过大场面的东西!”
梁三维的乍呼换来咸不著的一声喝叱。
“对了小兄弟,我们京云为了庆祝合同达成,今晚在你们这举办庆祝晚宴,你作为大功臣,我代表京云邀请你参加!不知道你肯不肯赏光?”
“啊?有饭吃?”咸不著两眼圆睁,自从上了自助餐的黑名单后,他已经好长时间没能大块朵颐了,“去,我当然去!”
看着田思思离开的背影,他犹不放心,连声提醒:“哎,我说,我叫咸不著,就在三楼的客服部,你到时候记得喊我啊!”
田思思的肩膀一抖,终究还是没有回头,继续离开。
“切!德性!一餐饭就把你得瑟成这样!”梁三维鄙视得不要不要的。
“你还说我?!就你刚才激动成那个鸟样,还好意思说我!”
“那晚上我们不去看大长腿了啊?”
“……什么大长腿?”
“咸不著你敢骗我!”
“你瞎叫唤啥?晚上去吃饭,大长腿有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