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班长,是——”
“是你有错在先,不是所有的事都能拿来当玩笑的。”是他先使用了语言暴力,宴初阳只是正常防卫而已,“我不知道你刚刚说了什么,但不会比这句好听。”
体育委员看了她好一会,最终妥协,用细若蚊音的音量说了句对不起。
宴初阳一如既往地沉默是金……
于是同学中有人出头了,是班上的几个崇拜古惑仔的“小刺头”,两人越打越狠他们“功不可没”,“班长,张三已经道歉了,该宴初阳了吧,打人也是不对的不是吗?”
“哦。”她看了看宴初阳,他从她插手开始就一直看着她,却还是一言不发。
“怎么,敢做不——”
唉,送佛送到西,“对不起。”她开口,用特诚恳的朝那群又想要起哄的同学弯腰鞠躬,“这次,我决定跟你们一样,拉偏架。”
“!!!”同学们议论纷纷,七嘴八舌的都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了,不过,没关系,她有靠山。
“有什么不满都可以去跟班主任说,相信他绝对会铁面无私,秉公处理我们的。”潜台词是到时候大家都没好果子吃,“现在,麻烦都请回到各自的座位,老师要来上课了。”能够一直连任班长的她——自然有能够连任的能力。
她说得已经够清楚了,看热闹的同学一哄而散,那几个怕被记过处分,抱怨了几句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好了。终于可以安静地上课了。
她越过宴初阳回自己座位时看到他胳膊上的伤口,想起班主任的教导,她慢腾腾地又挪回他边上,“那个,宴初阳同学,你好像流血了,我陪你去医务室看看吧。”
校医不在,可他的伤口还在往外冒血,这就麻烦了,“额。”红药水,纱布都有,她有些犹豫地开口,“不嫌弃的话,我来给你包扎吧。”
“你会?”真难得,宴初阳竟然跟她说话了。虽然只有短短两个字,她竟听出他和她喜欢的一个网络歌手是同一个音色,他的原创歌曲她每一首都超级喜欢……他应该多说些话的。
“不会啊。”她挠了挠头,“我只在电视上看过,死马当作活马医吧,不过你放心——”她又跟他保证,“死不了人的。”
宴初阳……
事实证明她还是很能干的,不仅顺利止住了血,还绑了个漂亮的蝴蝶结——这个是她给妈妈做礼物时学的,举一反三,她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
“谢谢。”哇哦,第二句了耶。书上说叛逆期的少年是心高气傲的,所以她没计较他语气里的别扭,高高兴兴地回答了句,“不客气。”
而且在听到他肚子“咕咕”叫的声音后还把自己藏在口袋里的士力架给了他。
那啥,好人做到底嘛。
经此一事后,他们似乎……也还是那样,各行其是,各不相干。只是偶尔碰到会点个头或说个“好啊”“早啊”。
仅此而已。
十几岁的青春就像最纯净的水晶,光彩夺目,澄澈干净。那时的我们是最好的我们,飞扬肆意,敢爱敢恨。
已忘记当时是为了什么而伤心流泪,只记得那时候难过得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了。
不想让妈妈看见,她一个人躲到人潮汹涌的购物广场,坐在长凳上黯然神伤。
然后那个一直在发传单的胖胖熊坐到了她身旁,把耳机给她戴上,点开了一首歌,是一个很好听的声音,她觉得有些耳熟。
higirl!你怎么皱着眉头,是什么烦恼忧愁,弄湿了你的眼眸。
higirl!不用太放在心头,生活它就像花朵,会盛放也会凋落。友谊的小舟,需要我们见风使舵。
来来来,跟我一起仰着头——
然后曲风突变,是大老师的天空飘来五个字,那都不是事,有事也就烦一会,一会就没事……
再配合着胖胖熊卖力扭腰踢腿的滑稽动作,成功把她逗乐了。
悲伤就像一阵风,吹过就走。
“你也是面具的粉丝吗?这是他的新歌吧。”只是作为忠粉的她竟然还不知情,“那个,叫什么名字?”
可见她破涕而笑后,胖胖熊就起身继续发传单去了,她也不好去打扰,遂决定回家上网去查。
后来,每次周末去妈妈在市中心的糕点店帮忙,经过购物广场上那个发传单的胖胖熊时,她总是会送它一个小礼物,例如,一只棒棒糖,一个甜甜圈,一块小蛋糕。礼尚往来,它也会回礼,有时候是一朵花,有时候是个气球,更多的时候是一张用清俊的钢笔字写着各种祝福语的小卡片,她喜欢那些字。
两人再次有交集是十一长假后,语文老师竟破天荒地在课堂上检查作业,当全班只有身为班长且语文课代表的她一个人站起来时,啊,好尴尬呀,“我……忘记了。”
是真的忘记了。她有个习惯,不管放假几天,作业总是留到最后才写,可是昨天她受了凉风,脑袋有些晕乎,摊开作业本正准备做功课时听到妈妈喊她去吃水果,回来时发现书本是盖上的,就以为自己刚刚已经写完,便将它们收拾好塞进书包去睡觉了。
老师很惊讶,又问了句,“还有谁没写?”
宴初阳一声不吭地站了起来……
语文老师有点小失望,他要的是近朱者赤,咋成近墨者黑了。
最后,他俩被叫去走廊上罚站。她心里还是有些委屈的,“我又不是故意不写,是真的忘记了啊,哪像你!整天不写,被抓也不觉得冤枉。”
他看了她一眼,轻声说,“我写了。”不想她太为难,所有功课里,他只写了语文。
“哦。”她懂了,“你喜欢语文却不喜欢班主任。”道路阻且长,老班,加油。
宴初阳……
站了一会,觉得嘴巴好寂寞,便从口袋里掏出两颗糖果,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来,一人一颗。”这样被抓包也是两个人,嘻嘻。
宴初阳接过,碰到了她有些热的指头,“诶诶诶,你干嘛?”见他摸上自己的额头,从未和同龄男孩子这么近距离接触过的她有点点惊慌,“男女授受不亲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