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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崭露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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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若弼乘胜进击,正月二十日一早,率军抵达乐游苑。

鲁广达率领残部,拼死力战贺若弼。面对气势如虹的隋军,鲁广达竭尽全力鼓励将士,最大限度地激发士兵们的战斗意志和精神,真正达到了寸土必争、寸步不让的程度。就连鲁广达本人,以年长之身,奋力杀敌,先后俘虏和击杀隋军上百人。

遗憾的是,陈朝大厦将倾,鲁广达独木难支。从早到晚,鲁广达竭尽所能,已经尽可能地延缓了贺若弼的攻势,但终究不能阻挡隋军前进的步伐。

日落时分,见隋军的攻势仍旧一浪高过一浪,而环顾身边,还在拼死抵抗的部众,已经寥寥无几。鲁广达禁不住悲从衷来,朗声说道:“我鲁广达没有能够拯救国家,负罪深重啊!”言罢,扔掉手中兵刃,向台城方向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失声痛哭。

身旁的士兵们,也都放下兵器,依偎在鲁广达的周围,痛哭流涕。

隋军上来将他们擒获,领功去了。

贺若弼继续挥师前进,再也没有遭遇陈军的抵抗。

入夜,贺若弼进军至北掖门,纵火焚烧北掖门,进入宫城。

贺若弼进了陈朝皇宫,才得知韩擒虎已经先自己一步占领了皇宫,还生擒了陈叔宝。其骄傲和喜悦的心情,被重重地挫伤了一下。贺若弼将部众稍作安顿,便急急来到光昭殿,并命手下去押解陈叔宝来见自己。

一会儿工夫,陈叔宝被押解上来。只见他战战兢兢,亦步亦趋,还未到贺若弼跟前,已是汗流浃背,满脸惧色。

贺若弼见陈叔宝贵为一国之君,竟然被吓成这个样子,禁不住骄傲地放声大笑道:“陈叔宝,你可识得本将军?”

陈叔宝被贺若弼笑得头皮发麻,怔得如同木鸡。待稍微缓过神来,急忙上前两步,又因步子迈得太过急切,一个趔趄,险些摔倒。虽然最终没有摔倒,但也是狼狈万状。

好不容易稳住身子,陈叔宝还是不敢抬头直视贺若弼,只好拱手答道:“将军英武,寡人不知将军……不知将军……”嗫嗫的答不上来。

贺若弼见陈叔宝居然识不得自己,脸色一沉,郑重言道:“大胆陈叔宝!你‘寡’什么‘人’呀?还当自己是一国之君么?”

陈叔宝听贺若弼语气不对,连忙又一次拱了拱手,说:“将军所言极是!寡人……”发现自己又失口而出,急忙止住。拼力在脸上挤出一点笑意,却比哭还难看。

贺若弼又厉声说道:“即便你陈国犹在,小国的君主见了大国的公卿大臣,按照礼节也是应该跪拜的!”

陈叔宝在茫然无措之际,听了贺若弼的话,如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忙应道:“将军所言极是!”庚即跪了下去,向贺若弼磕头行礼。

陈叔宝向贺若弼磕头行礼毕,正要起身,突然殿内冲进一人,抓住陈叔宝的后领,像拧一只小鸡似的将陈叔宝拧了起来。接着又将其掼在地上,大声喊道:“好你个陈叔宝!竟在这里给人磕头行礼。为何先前见了本将军,并不磕头行礼?真是岂有此理!”

陈叔宝只闻来人声如洪钟,激振屋宇,吓得魂不附体,也顾不得被摔在地上的疼痛,急急忙忙地转过身子,向对方磕头行起礼来。边磕头边说:“将军息怒,鄙人知罪!”

此时,人们才看清,立在哪里吹胡子瞪眼接受陈叔宝礼拜的,正是先一步攻进皇宫、捉住陈叔宝的庐州总管韩擒虎。

贺若弼见是韩擒虎,脸上掠过一丝不快。他原本就因为韩擒虎率先入城、并擒住了陈叔宝,抢去了自己的头功,而心生妒意;现在又被韩擒虎斜刺里杀出来搅局,更加怒火中烧。

然而,贺若弼是何等精明之人,知道现在并不是自己发怒的时候。于是强抑制住怒火,堆着满脸笑容,走到韩擒虎面前,紧握着韩擒虎的手说:“子通兄切莫为一阶下囚生气!我正在开导这家伙呢!”

韩擒虎余怒未消,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贺若总管,不必客气。”

原来,先前贺若弼命人去押解陈叔宝,韩擒虎派来守卫看管的士兵,觉得似乎不妥,声称要请示韩总管。贺若弼派去的人声称是受了贺若弼总管之命,又仗着自己人多势众,强行要将陈叔宝押走。韩擒虎手下的士兵为了不引起冲突、避免吃亏,只得让对方带走陈叔宝,并立即报告给韩擒虎。

韩擒虎听了汇报,得知贺若弼未经自己允许,就径直派人带走了陈叔宝,心里非常恼火,就气冲冲地带人赶到了光昭殿。刚才那一幕,表面上是在生陈叔宝的气,实际上是在生贺若弼的气。

贺若弼智计卓绝,当然明白韩擒虎的心思。他见韩擒虎冷冷地看着自己,也就不再自讨没趣。他走回自己先前的座位,对畏缩地跪在地上的陈叔宝说:“陈叔宝,此乃天命,你也不必恐惧。只要你现在好好写了降书,归附于我,我可以保证你不仅性命无忧,还可以做个归命侯!”

他的话音刚落,韩擒虎立刻叫了起来:“大胆贺若弼!这厮即便是归降,也是归降于我大隋朝廷。岂容你僭越?”

贺若弼见韩擒虎直呼自己姓名,非常气愤。但说话却温和有礼:“子通兄莫怪。自然是归降于我大隋朝廷。只是目前形势,建康虽破,尚在负隅顽抗的陈国将士还为数不少。让陈叔宝早些写了降书,也好名正言顺的招抚陈军残余。”

韩擒虎似乎并不领情,说道:“贺若弼,你少给我来这套!这厮是我所俘,如何区处,尚轮不到你发话!”

“好你个韩老儿!”贺若弼忍无可忍,对韩擒虎不再客气,大声说道:“真是不知好歹!若非我在钟山苦战,歼灭陈军主力,哪里容得你先入台城?”

贺若弼言罢,一使眼色,就有人作势欲向韩擒虎逼近。

韩擒虎身经百战,骁勇异常,即便年近半百,威风依然不减。只见他快速从腰间拔出长剑,剑锋直指贺若弼。并高声叫道:“贺若小贼!看我今天不手刃了你!”

殿内其他隋朝诸将,赶紧上前劝阻。好不容易才把双方给劝止住。

虽说韩擒虎骁勇蛮横,但贺若弼还是仗着人多势众,最后命人将陈叔宝押至德教殿内,并派自己的手下重兵守卫。姑且算是出了一口被韩擒虎夺去头功的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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