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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庞然大物

清晨,李瓜果醒来后,到院子的井水边打了一桶井水上来漱口、洗脸,井水冬暖,捧水拂面,李瓜果为之精神抖擞。洗脸有香皂,漱口没有牙膏,时下大唐百姓多半是清漱,抑或是用柳枝沾水之后轻刷牙齿,李瓜果高人一等,用猪毛与木柄做成牙刷,但少了牙膏,总让李瓜果耿耿于怀,他自己用不上倒是其次,关键是牙膏也是个能生财的什物。可惜李瓜果做不出牙膏皮,牙膏皮需要用铝皮来做成。

如今请来了会炼丹的韦德道,且看他是否有两把刷子炼出铝来,当然,前提是先将玻璃与水泥制作出来,赚大钱要紧,当家方知柴米油盐贵,尤其是养着五十多号人!李瓜果边念叨边走进厨房里,看到吴应雄母亲在揉面,遂跟她打了个招呼:“老太太,今晨有何吃食?”

吴应雄母亲转过身,想去灶台帮李瓜果拿早点,但两手沾满了面粉,只好说道“瓜果,晨食依旧是肉蒸饼,置于竹蒸笼中,灶火未曾熄灭,肉蒸饼兀自热乎,你且自取,老身不便代你相取。”

“老太太,我屡次好言相劝于你,午饭自当由伙计来做,你只需帮其往灶台添火即可,可今日你复又帮其揉面。”李瓜果且说且从竹蒸笼里取肉包。

吴应雄母亲复又揉面,且揉且说:“旦凡垂暮老人,多半闲置不住双手,若手中无活可干,心中颇有所缺,老身自当不例外。”

“你且忙乎,若乏力便歇息,我尚有事待办,不便与你多唠叨,先行一步。”说完李瓜果走出厨房,拿起包子放嘴中一咬,肉包内的猪油便从嘴里飞溅而出。

自从做了皂的买卖,需要大量的猪油,于是乎,费城县众多百姓纷纷养猪,加之大唐百姓素来喜食羊肉,不喜食猪肉,尤其是肥猪肉,自然而然,猪肉变得便宜。

是以香兰作出诸如规定,晨食一律吃碎猪肉包,午饭主食为蒸饼,加之瓜炖猪肉条抑或大豆炖猪肉条。因只管伙计两餐,晚饭可以做得精致可口些。

此时香兰正在给陆尤尤、陆雁南与杜良田授课,每日的授课时辰业已固定好,早晨一个时辰,响午半个时辰,夜间一个时辰。当然也有特殊情况,比如陆尤尤此刻就得跟随李瓜果去宅地。

陆尤尤对于李瓜果与香兰而言,乃缺一不可的重要帮手。她每日需去宅地记录所有工作的进度、重要细节、出现的问题,尚有他人所提出的建议,留在鬼宅时也要记录香兰与陆雁南配制化学剂的过程。

李瓜果与香兰依据陆尤尤的记录,整理加商榷,作出次日的工作安排,并写于纸上,交予陆尤尤与李叔去执行。

且李瓜果与香兰所学知识皆为千年后的知识,是以对时下言文一知半解,譬如李瓜果从刘太医借回的炼丹秘籍,二人看得云里雾里。又因二人对时下的书籍涉猎极少,虽然知晓用各种配方便可做成希奇之物,但是要寻找配方中的材料却是困难重重,尤其是材料的称谓,毕竟相差千年的材料称谓各有不同,这时,博览群书且古今后皆知的陆尤尤又起到了翻译的作用,甚至李瓜果与香兰邀她共商要事。

由于小轮船只能载三人,李瓜果没叫正在闻风习武的吴应雄随从,只带上李叔与陆尤尤前往宅地。

看着鬼宅后老树旁剩下的一艘小轮船孤寂地躺在水面上,李瓜果对坐在船头的陆尤尤说道:“尤尤,宅地尚有一座空宅院,留待你与雁南居住。”李瓜果眼看陆尤尤越发长得水灵,故生出此意。如若不然,长期与她同住一个屋檐下容易招人指点。尤其是吴应雄总怀疑李瓜果有不轨之心,时常以隐晦之言对李瓜果旁敲侧击,任凭李瓜果百般解释亦无济于事。

陆尤尤摇头道:“我只与香兰姐同住一屋,不欲打算侧卧他室。”言尽,陆尤尤将手伸入河水,泼起水来,显然温凉河冬暖夏凉,此时的水温不太冷。

李瓜果皱眉说道:“我跟香兰已定下亲事,年前我二人遂结为夫妇,到时……”李瓜果将省略掉的话在心里默念道:到时轮到我与香兰同住一屋。

陆尤尤叠声说道:“那……即便如此,我与舍弟仍然不欲另住他宅,我二人怕鬼。”陆尤尤头低得更低,水泼得更响。

李瓜果无奈道:“也罢,反正咱住的三合院建得奇大,住上三户人家绰绰有余。”原本李瓜果担心工期,不欲将自住的三合院建得这般大,但看到九座三合院不出四个月便可以拔地而起,遂改变初衷。

正在踩小轮船踏板的李叔接过李瓜果的话说道:“瓜果,话说到宅院,咱宅地可建宅的空地所剩无几,私塾能否建在半山腰,半山腰的树业已砍尽,若加以修整,不难整出一块空地来。”李叔焉然已成为李瓜果的管家,自然处处替李瓜果着想。

李瓜果手拍着船的边沿沉吟片刻,方道:“李叔,半山腰留待做烧窑处所,私塾便建在山顶,上山的路你招呼大伙修一下。”李瓜果本以为三十多亩地用起来应该卓卓有余,孰料如今尚不够用,只能怪他当初没有规划好。

李叔不急不缓地踩着踏板,单手紧握方向盘,另一只手正了正头戴的发裹,说道:“等到温室大棚建好之后方能修路,虽然宅地的人手多,但等到全部安排下去干活时方知晓何谓捉襟见肘。”李叔感慨管家之责任重道远,他从一个奴仆做到管家,除了有一股自豪感,更多的是责任感。

李瓜果担心道:“何时能建好?这时节市井里已然无疏菜可卖,若不尽快将反季节疏菜种出来,恐怕这个寒冬将会比较难熬。”说完李瓜果心里暗骂禁反季节种植的历代朝廷。温室大棚自秦时便出现,但是历代朝廷皆禁止种植,皆曰:不时之物,有伤于人。

李叔说道:“过几日便能建好,到时除了种大葱、韭菜、白菜、胡豆、萝卜、胡瓜等诸如此类的疏菜之外,水果之类种否?”

“单种西瓜,到时连萝卜与胡瓜一并卖给大户人家,再教你知悉,为了堂而皇之地卖出瓜果,咱要将瓜种得瓜不似瓜,将果种得果不似果,教人难以辨别出真面目,且重命名瓜与果,将名刻于瓜果之上,至于如何刻,一言难尽,改日我再告诉你。”

一刻钟后,三人到了宅地,李瓜果看到唐康之在码头的右侧正对着河中的大水车发呆,于是上前拍他的肩膀说道:“康之,昨日你已一饱眼福,今日为何还这般迷恋?”

“昨日日落之时方至桃花源,又忙于安家,是故只能匆勿一瞥,今早我按捺不住好奇之心,遂勿勿起床更衣,到此观看大水车。此物真乃鬼斧神工,即使看一整日也不觉得腻。”唐康之言尽,嘴中犹自啧啧称赞。

李瓜果看着近在咫尺的庞然大物,心中甚是得意,这是他与香兰共同设计出来的动力大水车。水车的支柱由四根打入河底的树杆组成,树杆露出水面四尺高,树杆上面搭建有平台,平台中间固定有一根铁管,铁管里有铁轴,铁轴两边各装有一丈宽的水轮,铁轴末端还装有摇柄。

当然,仅凭水中的四根树杆做支柱还远远不够。岸上尚有一排树杆落在平台上,树杆排不仅起到固定铁管的作用,同时也方便行走至平台,给铁管加猪油与检修水车。

水车的对岸上有两个三角形支撑架,两架间有大齿轮,齿轮的铁轴左右端装有摇柄。用两根树杆将齿轮的摇柄与水车上的摇柄连接在一起,当大水车转动时,齿轮也跟着快速地转动。

岸上有了强大的动力,便可以利用齿轮的原理连接到诸如锯片,鼓风箱,炼钢锤,磨盘,粉碎机上等。

此时,跟大齿轮连接在一起的是鼓风箱。鼓风箱底座有四个孔,当把鼓风箱推近到大齿轮一定的距离时,鼓风箱上的齿轮正好与大齿轮咬合得上,同时鼓风箱底座上的四个孔也正好与地上的四个孔对齐,然后用木桩固定住,鼓风箱便可以工作,工作原理自然是风扇原理。

鼓风箱离着炼钢的作坊尚有一段距离,送风的管道由几根大竹管连接而成,竹管连接处有羊皮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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