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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脱口而出

偶遇阳光灿烂,不经意间分享,一整天都很愉快。

“小悬子,黄雨辰好帅,长得好像言承旭。笑容那么灿烂,不如叫他小灿烂,你觉得怎么样?”

“印象那么深刻,还给起外号,你不会是?”

“哎呀!他又不是对我笑!喂喂!你可不能学坏!纯洁的小姑娘怎么能开这种玩笑呢!?”

女孩不禁摇着头。

“唉!耳濡目染,没有办法呀!更确切的说是?”

“远看矜持近看神经病!”

两人同时感慨,再来个相视一笑,爬楼也越发来劲。在路人眼中,两人的结伴大概时常沉默不语,时而又像欢呼雀跃的神经病。

尚悬月懒得想太多,就整天待在她身边开心的说笑,想象未来也会有她在。稍不留神,秋叶已被人清扫,林雪生假装一本正经的感叹起来。

“好神奇呀!我们真的很相似!内在相通默契十足!我早就说过呀,你呀你,你就是一块宝藏,等着我来挖掘的!!”

说完,她就把头腻到尚悬月的肩上,突袭“表白”。

“好爱你,小悬子。”

早该想到她会撒娇,相处久些挡不住的快乐变成催化剂,在彼此面前变成小孩只是时间问题,林雪生很迅速,她却总是慢半拍。

“额额。”

“不要不好意思嘛,我还想亲你呢!就是怕你不喜欢。”

诚然,亲吻或拥抱,直言喜欢或爱,尚悬月都觉得很陌生,从小到大家人对她表达关心的方式也就是让她多吃点,一时半会儿也确实有点消化不良,也算灵机一动吧。

“嗯?你什么时候说过的,我怎么不记得?”

林雪生的表情更加甜得发腻了。

“哼!你看你看!你每次都记不住我说的话!”

女孩知道林雪生总是想方设法的想让她开口说话,好像怕她会憋出病似的,哪怕只是看见她多开了个玩笑,她也会觉得这个病人表现得很好,然后一脸欣慰的点着头看着她。

林雪生所造成的冰川消融确实是最厉害的,就算她不在,尚悬月时不时也会和周围的同学开开玩笑,随便聊聊。谢敏姗发现她这一变化,不确定原因,于是晚自习一下课便凑了过去。

“喂!从实招来!你是不是喜欢上哪个帅哥了!?”

尚悬月当然惊喜,她老早就发现自己很喜欢和谢敏姗聊天,唰的一下咧开嘴巴笑了起来。

“什么帅哥!咦?小绿呢?”

尚悬月在椅子上往后一靠,谢敏姗做出往前扑倒的准备,眨巴着一双精明的眼睛盯着她,好像非得问出个所以然来才肯饶了她。

“哎呦,小绿不是从文么?呀!你不会真的看上谁了吧,还给我转移话题。快点说!快点!你不说我就咯吱你!”

尚悬月又把头抬高了一点,又想笑又想哭。

“天,死穴!别,女侠饶命,我说!我都说!”

是快乐不够还是贪心,得到林雪生不厌其烦的关心实属意外,和谢敏姗却仍然停留在异性话题。

现在否认,以后多半还是类似的话题,不如固定说一个,说谁比较不惹麻烦?本班的不好,别班的吗?

尚悬月的大脑飞快转动,最先浮现是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他叫南荣俊,是阿雪原来班上的。”

她一心“坦白”,哪里顾得上后果。

“隔壁班很帅的男生?南荣俊?”

谢敏姗貌似还真有些印象。

“喔,是那个帅哥么?他好像总是一个人走,很安静,好像总是双手插袋。”

谢敏姗还在问,尚悬月却在走神。

我应该会喜欢上他吧?应该吧?不然的话可就是说谎了,那可怎么办呀?

生锈的绿漆铁门锁住一个神奇的天台,视线被拦截,心生好奇的人渴望求得一个真相。

随便的一个午后,两道银光刹那触及,四目相对之后,目光真诚的难道容易作伴?天真懵懂的擦肩而过,莫名其妙而且暧昧不明的甜蜜。没有人回头,四楼走廊上,女孩去那头,男孩去这头。画面真美,是模仿还是心动?有太多相似剧情,年轻的男女又要如何分辨真假?

尚悬月刚才在看我,难道她也喜欢我么?——南荣俊。

爱,寂寞,好玩?算了,先这样吧。反正都已经说我喜欢的人是他,那应该就是吧。——尚悬月。

“卢小鱼!”

“嗯?怎么呢?”

“你可以跟我说说南荣俊的事么?”

卢小鱼听到有八卦,明显很兴奋,就连感叹都意味深长。

“喔!一个字帅!而且”

尚悬月听得认真,简直像在上新课,一听完就全部上心,还反复琢磨南荣俊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卢小鱼越发觉得尚悬月真是个很稀有物种,好像越来越看不懂她了,却也对她越来越感兴趣了。

“完全看不出来哎,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

尚悬月暂时不想再多说,抬起头来就是一笑。

“这个嘛!要上课了,你是不是应该赶快回座位去啊?”

卢小鱼鄙夷的看了她一眼,声音其实透着一股欢快的气息。

“哈!你不说那我就去告诉别人咯!哼!你居然笑而不语,你快看你快看!我也会笑而不语!”

尚悬月还是有些担心自己会说漏嘴,于是很快就往嘴上抹上一层蜜。

“可爱的卢小鱼!”

卢小鱼看上去似乎很吃她这一套,其实不过是善解人意罢了。

“非常感谢!我也觉得我特别可爱。”

“快回去吧,孔灵在找你。”

“唔!孔灵真是个好姑娘!”

你是个好姑娘。

尚悬月由衷的看着她离去。

闲来无事,坐着或站着,盯着时钟,无奈不能拨快时针;轻松愉快,蹦蹦跳跳,不管不顾,它却迅速转圈。转呀转,转到第二次寒假,校园还是不见飘雪,座位已经陆续清空。

最后一天,同学们在教室里聚集,课代表正在发假期习题,其他人偶尔看她一眼,又继续放心的说笑,反正到时候才要上交,一个月后可以抄写,可以敷衍,也可以自愿熬夜。班主任来得快,很简单的交代。

“假期里大家也要学习,最主要的是注意安全。”

“于老师,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好好好,我也祝大家新年快乐。记得回家后让父母看到你们再出去玩。”

尚悬月漫不经心的脱掉外套,一边折叠一边将它收进书包里,谢敏姗提着包在走廊上等她一起离开。

“我们走吧。”

楼梯转弯处南荣俊在前面停了脚步,更前面的女生很生气的把一件男款外套扔到他身上,尚悬月和谢敏姗恰好撞见这一幕,其实不难猜到南荣俊其实是有女朋友的,四个人连成折线,三个人的沉默,只听见那个女生极度不耐烦的声音。

谢敏姗继续往前走,尚悬月也不作停留,从南荣俊和那个女生的身边绕了过去,还来不及旁观。

南荣俊双手插袋,微微抬起头来,语气过分冷静。

“以后,你不用再来找我了。”

前女友好似也不太在乎,或许分手也可以是家常便饭。

“懒得找!”

她把披肩长发往后一甩,便自顾自的离开。

诚然,喜欢或不喜欢,爱或不爱,时间和眼神都会带来答案。

谢敏姗一路憋着,一直到车站才张开嘴巴。

“悬,你觉不觉得南荣俊其实不喜欢那个女生?”

尚悬月垂下眼眸,若有所思。

“嗯,应该吧,我也好像没觉得嫉妒。。。。。。”

身后的人群开始聚集,都在等着千呼万唤都不来的那路公交车,好不容易盼来一辆,两人几乎同时被人推上了车。车上的人更多,只不过挤来挤去也好过下车,忍一忍广播自然就会响起。

“蓝堡庄园到了,要下车的乘客请下车,下一站是羊肉烤场,要下车的乘客请提前做好准备。”

过去两三站,也只少了五六个人,一时半会儿人群难以散去,乐观的人正庆幸没有人再上车来凑这热闹,司机大叔却突然来了个急刹车,尚悬月用力的抱住后车门旁边的一根柱子,眼睁睁的看着眼前一大群人连带着谢敏姗一起身不由己的往前荡去,她忍不住想笑,可就是使劲憋着,谢敏姗看她这副模样反倒先笑出声来,尚悬月这才放下心来跟着说笑。

“你知道吗?刚才那么一大群人一下子就!好搞笑!你不知道,真的好搞笑!”

谢敏姗也很开心,居然调侃自己。

“哈哈哈!真的吗?我刚刚怎么都没看到呢?”

尚悬月倒也很配合。

“噗!你刚刚不是也!?”

两张灿烂的笑脸四目相对。

车辆继续行驶,又经过三四站,下一站是天宇广场。南荣俊突然从最后一排的座位上站起身来,尚悬月突然发现是他,本能的退后一步——她当然大吃一惊。

南荣俊是鬼么?他是飞过来的吧!?难道跑去上一站抢到一个座位!?这也太快了吧!

下车后,南荣俊背对车门站着,等到车子重新开动,他才转过身来默默的望着已经消失的背影。

她看起来好开心,怎么那么容易就可以笑出来?

他的家原来就在天宇广场附近,我和他住的还挺近的。他下车后为什么一直不走,是有些累了么?

短时间内公交车不会改变路线。

“天宇广场,我以后会来这里么?”

广播在催促,尚悬月也快要下车,谢敏姗收起笑容,准备好独自一人的严肃。

假期的联系基本要靠手机和网络。尚悬月没有兴趣接触这些东西,宅女的性情不易改变,电视剧也足够帮忙消磨,使用的理由不够,她嫌麻烦。

宅得时间太久,终于被母亲拉出门去。

认识一座陌生的城,然后在不经意间爱上它。天桥沟通四周的街道,高高在上的俯视着马不停蹄的人车分流。它的坚若磐石,真像永不变心的浪漫。如此偶遇,哪怕方向相反,也是一种美好。女孩和母亲从右边楼梯向上走去,男孩和他的朋友从左边楼梯向下,强忍住谁都没有回头,有朝一日难道,谁都不会后悔么?

守岁的那一晚,天宇广场炮竹声轰隆,烟火升空。尚悬月撑着头趴在窗前安静的倾听,沉默的想象。对于宅女而言许多地方都是远方,她懒得出门欣赏。

年后好不容易又出去一趟,半路却下雨,还好细心的母亲总是习惯带伞。下雨的世界变得清凉,她的喉咙被潮湿的空气滋润了一番。雨水打在伞面,又落到地上,她突然想起无法阻挡的命运,比如别离,别离的对象却不明,到底是哪一种心情,才会突然哼起遇见。

冬天明明还在,对白还是少于独白,不过聊心事太麻烦,还是开心的说笑吧。

她的母亲在一旁无声倾听,知道那是她的心声,也就没有打扰,只是在心里有些担心。

小妹是不是喜欢谁呢?千万别耽误学习,没多久就要高考了。

察觉到异样的目光,歌声戛然而止,被人发现不欲人知的秘密,她很反感,虽然她并没有意识到那个秘密是什么。

她是习惯在异世界流浪的人,才会一边渴望冲破,一边加固城墙;她是失望过的人,自以为再也不信这世上会有永恒不变的真心,潜意识里却在寻找。理智最爱做事后诸葛亮,冲动就来扮演天使乐意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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