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大事不好了。快起来,知县大人传你呢。”大清早睡梦中的汪镇北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和催促声吵醒,张生失踪和春雪私奔的案子算是结了,大户宝物失窃的案子也被拖延了,他的杖伤还没全好,正准备好好休养几天,所以,当他被吵醒的时候,他是满脸怒气的。
“什么事!大声嚷嚷什么,天塌下来了啊,真他娘的不让人清静。这么早就叫我,有什么鸟事儿不能等天亮了再说。”他准备把满腔的怒火都撒向喊他起来的快腿阿四。
“头儿,出人命了。”
“少他娘的放屁,什么破事儿就要人命了。”汪镇北边打哈欠,边不耐烦地说道。
见大捕头还没清醒过来,阿四赶紧解释,“头儿,是出了人命大案了。有人在街上发现了一具尸体报案了,大人正传你去呢。”
听到这个消息,汪镇北脑袋嗡得一声,顿时感到人生没有希望了。
于是汪捕头匆匆忙忙地跟着阿四去见了知县大人,当然少不了挨一通骂,当务之急是勘察现场,于是大人骂了两句就放了汪捕头出来。
在去现场的路上,已经有人向汪镇北大体描述了一下案情,原来是一个早起卖馄饨的老刘头儿,在离早市不远的一道墙边发现了一具尸体,吓得老家伙赶紧跑来报案。
“那尸体你们都看过了吗?死的是什么人?”汪镇北问手下的捕快。
“我还没见过尸体,老家伙报案后,大人就赶紧让四哥去通知您。张头儿在您之前就已经到了,大人让他带着仵作先去现场了,这会大概早就到了,没准结论都出来了。”
这正说着呢,只见张含有正急匆匆地迎面走来,大老远看到汪镇北,就赶紧跑过来打招呼,“头儿,您来了。”
汪镇北点头应了一下,赶紧问道,“尸体看过了吗?是什么人?”
“头儿,您放心,死的不是什么要紧的人,只不过是个叫花子。我就是怕您着急,才赶紧过来跟您说一声。”
“咳,这个老东西,真是可恨,报案前怎么不说清楚,害我这么着急忙慌的。早知道死的是这么个人,我就不这么着急了。这种要饭的,冻死饿死也是常有的事儿。刚才一路走来,我都走岔气儿了。”
“头儿,那要不要在旁边茶摊歇一歇再过去?反正现场我已经派人保护起来了,不会被破坏。”张含有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歇倒不必歇了,我们还是慢慢地走过去吧,正好你再跟我说一下情况,这要饭的是怎么死的?”
“具体死因还得等仵作验尸之后才知道。我去的时候,只见地上一滩血迹,那个叫花子趴在地上,后心插着一把匕首。”
“这么看来,不是冻饿而死的,倒真是一桩凶案。现场你勘察过吗?有线索吗?”
张含有知道这是问关于凶手的线索,赶紧回道,“我勘察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特别可疑的痕迹。当然,还得您亲自去勘察过后,才能出结论,肯定还有什么细节,是我见不到的,必须您亲自出手才行。不过……”
汪镇北听他话里有话,就又问道,“不过什么?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倒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这匕首插的很深,直至没柄,一般人怕是办不到,凶手有可能是个高手。”
“高手?高手干嘛要杀一个要饭的。”
“难道这个人是丐帮中人?”
“丐帮?”想到丐帮,汪镇北的脸色不由凝重起来,想如果是丐帮中人,这就涉及到江湖恩怨,自己还是不要惹祸上身才好。想到这,他不由得想赶紧去看一下现场好作判断。“别乱猜了,快带我去看看现场吧。”他一边加快脚步,一边吩咐道。
现场跟张含有描述的差不多,除了匕首插的直至没柄之外,确实没有其他外伤,很像是高手所为。除此之外,汪镇北也看不其他名堂来,毕竟他也只是听说过丐帮的名头,平日里也没跟这些叫花子打过交道,不知道丐帮的人身上是不是该有什么印记或者信物。他现在觉得很头疼,一方面希望死者是丐帮的,这样就可以归结为江湖仇杀,自己好跟大人交差,一方面又不希望他是丐帮的,以免处理不当与丐帮或者其他江湖门派结怨。
尸体看不出端倪来,他就把老刘头儿叫过来问话,“是你报案的?”
“回大人,是小人报案的。”
“你是怎么发现尸体的?”
“大人,听小人回禀。小人就在这早市后面两条街住,每天早起挑着担子到这边早市来卖馄饨,以此为生。今天起的早,就提前出门了。小人上了岁数,憋不住尿,走到这墙下,正准备方便呢,没提防被一下子绊倒了。小人也没在意,以为是个醉汉,方便完就绕过他回去了。赶到早市上,正要洗手出摊,发现手上、身上都是血迹,这才慌了神儿,赶紧跑到县前报案。”
汪镇北仔细看了这老头儿几眼,看他皱巴巴干瘦的样子,不像是个高手,而且这番说辞没什么毛病,就叫人去老头家附近找了两个邻居来,证实老头儿确实是当地住户,每天早起售卖馄饨。
“既是如此,你就随我去县里跟知县大人回话,回完话就放你回去。”
一行人就押着老刘头儿,抬着乞丐尸体,浩浩荡荡往县衙走去,惹得一路上人们惊疑不定、议论纷纷。
知县大人升堂之后,汪镇北把有关情况向大人汇报了一遍,并请示大人该如何处理。大人一听是个乞丐,也就不大放在心上,又听说有可能是江湖仇杀,就更加懒得去问,就令暂将尸体放在停尸房,仵作再行勘验尸体,汪镇北访查凶手,不得怠慢。
知县大人这慢慢拖着办的态度,正中汪镇北下怀,如果是江湖仇杀,自己肯定查不到线索,也不用去查,自然是江湖的事儿江湖了,跟自己没关系,到时自然就不了了之了;如果不是江湖仇杀,一个乞丐,也不值得别人惦记了,不出几天就被人遗忘了。
可是,今年注定是汪镇北的流年,所以,很快又有麻烦找上了他,速度快得让他来不及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