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笑意在电梯关上的瞬间也消失殆尽,她拿出包里的墨镜架在鼻梁上。
…
现在的林萝,什么都不想看,什么都不想听。
她甚至不知道该相信谁,又不该相信谁。
她越来越不懂得,什么是爱情了……
…
…
林家今天格外热闹,家里很久没有到的这么齐过了。
下午,林寒早早开车去接了林建山,这也是他成年后第一次去父亲工作的地方。
…
林建山接到他的电话的时候,也很惊讶。
不同于其他大院儿里的孩子,儿子这些年似乎是格外的顾虑自己的身份。
他出去做事,从来不提自己的家庭,如果不是为了林萝,估计他还要一直瞒着。
虽然、这的确给林建山减少了很多麻烦,但是作为父亲,有些时候心里还是多少会有些亏欠的。
比如,他创业的时候,自己什么都没有帮上,如今倒给他功成名就了,反而还被扣了个全靠有个好爹的名头。
…
刘素华今天也很高兴。
丈夫官居高职,儿子一向又不用自己操心,如今女儿的事业也越来越好,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前段时间,一个老友过生日,自己带了一条林萝设计的裙子给她,没想到收礼的人特别高兴。
开始她还以为是人家顾着情面,特意捡好听的说。
直到有次无意中和学生提了一句自己的女儿,才从孩子们的嘴里知道,原来林萝的品牌已经做得这么好了。
…
站在院子里,林萝听着房内传来的阵阵嬉笑声,眼里的雾气也终于稍稍淡了些。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捏了捏嘴角,拿出钥匙。
“爸,妈。我回来了。”
…
天已经黑了,大院儿里车辆来回的穿梭声还没有停止。
千家万户的人们都已经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有的,全家人聚在一起聊着家常。有的,和爱人或是友人在玩闹。
月亮被云遮在身后,发出弱弱的光芒。。
哦,也可能是雾霾吧……
谁知道呢?
当雾霾天成为常态的时候,人们也就分不清什么是雾什么是云了。。不是吗?
…
“爸,咱们再喝一杯。”
林萝靠着刘素华的肩膀,拿着杯子的手,胡乱的挥动着。
林建山也喝了不少,整个人都晕乎乎的靠在椅背上。但是还好,总归是留着些清醒。
他朝坐在一旁的儿子招招手,“林寒,你扶我回房间。”
林寒小心的架着林建山的胳膊,看着父亲耳边夹杂着的白发,想起小时候。。
自己打球受了伤,林建山下班回家正好看见一瘸一拐的自己。
那时候的父亲,也是像现在自己这么搀着他一般的护着自己的。
他垂着的睫毛微不可见的颤了颤。。
…
把林建山送回房间,他又回到餐厅,看着醉醺醺的林萝。
“起来。”
林萝转头看着刘素华,“妈,你看林寒又欺负我,永远都这么凶。”
她嘟着嘴,脸上因为酒精的原因泛出淡淡的粉色。
抱着妈妈的手臂怎么都不肯撒手,娇娇的叨叨着。
林寒看她这副模样脸更冷了,也不管她抗不抗议,一下把她提溜了起来。
…
“唉唉唉,你这孩子。你轻一点,你以为她和你一样皮糙肉厚的。”
他那劲头看的刘素华急的不得了,生怕他手上没轻没重的,再把林萝弄疼了。
林寒看了一眼她一直往后仰的头,整个人火都上来了,直接把她抱了起来。
“妈,你不用管了,你去看看爸吧。”
说完又在林萝耳边低声说,“你要是再给我装,我现在就把你从楼梯上扔下去,我说到做到。”
看着怀里的林萝吓得脖子一缩,才抬脚往楼上走去。
…
“咚”
…
他抬脚把门踹上,听得床上趴着装醉的林萝和楼下的刘素华都咽了口口水。
…
“你说他们兄妹俩没事吧,林寒不会打小萝吧。不行我得去看看。”
刘素华越想越不放心,站起身想去看看。
林建山按住妻子的手,“他们都二十好几的人了,管他们干嘛?快睡吧。”
刘素华还想再说什么,但是看着丈夫疲惫的脸,终是没有再说。
老林说的也对,他们都长大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
…
等林寒端了杯水过来,林萝已经换了一个新的造型在床上窝着了。
不过这“装死”的态度,倒是丝毫都没变。
“坐好,喝水。”
林萝努力竖着耳朵听,就只听到了杯子放在桌子上的声音。
心里也拿不准他是不是走了。
可她保持这个弯着的高难度动作已经很久了,腰也疼脖子也酸,再不动动明天就得爬着去上班了。
…
她慢慢的睁开一只眼睛,想看看林寒走了没。
好巧不巧,她刚掀开半截儿眼皮就看见了坐在桌子旁一脸寒气的哥哥。
看着装不下去了,她心一横,索性挠了挠头坐起来。
小心翼翼的伸长了胳膊拿了杯子,“咕咚咕咚”灌了几口。
又一脸讨好的说,“哎呀,这有哥哥的人就是幸福啊。啊,哈哈。。哈。。哈”
…
林寒那样子简直太吓人了,看来今天是不能混过去了。
她赶紧闭上嘴,缩了缩脖子。摆出一副舍生取义的模样。。
“你想问啥就问吧”
林寒“啪”的一拍桌子,“你现在长出息了是不是?”
林萝吓得一颤,“别别别,你小声点,爸妈还在下面呢!”
“爸妈?”
林寒直直的瞪着坐在面前的妹妹,“你还知道你自己有爸妈?你出国这么多年,你知道爸妈多担心吗?你还知道你有这个家吗?我还以为你林大设计师,林大主编是从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呢!现在回来长能耐了,还会回家喝大酒了?还嫌爸妈不够操心是不是!”
…
林萝瘪瘪嘴,“我也不想喝的啊,你也看着了,今天咱爸多开心啊。你又不陪他喝,不就得我陪他喝吗?我这是……”
“啪”
又一声拍桌子的声音生生打断了她的话。
“你什么时候学会强词夺理了?是爸让你陪的吗?你这一身的坏毛病是哪儿学来的!是不是跟着常言学的!!我就说你跟着他没好处。”
“关他什么事?”
林萝红着眼睛看着林寒,“他能教我什么?小时候他尚且不愿意教我,现在他还有什么时间来教我?你们现在都是鼎鼎有名的年轻企业家,我是什么?哪有那个运气让你们屈尊降贵顾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