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起来，动起来。。。我看着自己的手臂，它无法移动。它被何佩罗质押着，每个角落都散发着酸疼。他像个尸体一样的沉重，我的手腕发麻得无法抬起。梦里，一张张扑克牌举着纸做的盾，有红心、桃花、红方，没有黑心和草花，黑方。它们举着剑，踏着钢甲靴，声音震耳欲聋。它们没有眼睛，带着铁锈斑驳的盔甲，举起利器，狠心地，连续刺那条被褥，那个人从窗户仓皇而逃。。。
“你做噩梦了？”
“没。。。”打开何佩罗的手，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湿汗一把。那个梦实在逼真，害我差点惊叫出来，那时候的我，是想伸手抓住他吧，是不想他死啊。
“这是一副怎么样厌恶的表情？”他围着浴袍，湿漉漉的肩胛，露出繁复的纹身，叫我触目惊心，难以想象这一刻，我眼前的纹身图案渐渐逼近时，我居然产生幻觉以为游龙盘旋在他肩背上。
“怎么会纹身，纹了这样一大片。”
“抱在一起，看着，感觉如何，是刺激？”
“没有。”我埋住脸，确实刺激，肌肉此刻依旧在颤抖。那一晚的何佩罗差点撕碎我。
“那是因为要有区分，因为。。。”
“区分？”
“没什么，你多睡会，”他在我脸颊上啄了一下。和昨晚判若两人。
我躲开他，纠结地抓住被子，反复告诫自己，必须马上从这里逃出去。我从被子里探出半个头，屏住呼吸，看着他背对着我脱掉了浴袍。我赶紧倒吸一口气，盖住眼睛。可是就算是闭上眼，他整个倒三角的摸样还是猥琐地出现在眼前。
“帮我一个忙，”他拉开我的被子，“领带，系一下。”他已经把纯色的衬衫穿好了。
“敞开着衣襟怎么系领带？”
“那就帮我扣上。”
“你自己不是有手的嘛！”越来越讨厌这样的人，先是占了便宜，再是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无所谓表情，现在还得寸劲尺。
何佩罗用瞪眼驳回了我的抗议，我撇开眼，不想看他的身体。视觉可以不用受污染。我矜跪在床边指尖一寸一寸地拂过他的胸膛，胸肌此起彼伏地随着呼吸上下，像他粗喘的时候一样。这样的胸膛有一个多么有力的肺啊。。。
“啊！”我抬头怒视何佩罗，他五指提起我的手臂。
“纽扣都扣错了。”何佩罗会不会在白天是温柔的王子，晚上是嚣张的野兽？
我瞧了瞧地上的领带，昨晚已经抽拉得变形了，反正丑的是他与我无干。柔软的床垫，弹性十足，我才站起来，就滑倒，摔下床去，和领带厮混在了一起。
“好疼！”我揉着脚踝。上面还明显地留有被勒出的淤痕。我眼泪不禁掉出来，一滴一滴滚到地毯上。“昨天晚上，为什么，为什么。。。”
“你没事吧，脚摔疼了？”我看着他措手不及，不知道怎么安慰我的样子，心里一种失落感，一切不用该这样，都不该这样下去。
“琉璃。”他的手抚摸着我脚上的於痕，身体渐渐靠近，灼热的气息随之而来，痛苦并没有减轻，那条领带是生命的皱褶，抹不平，忘不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