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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群英寨

这一日,潇不凡在后山玩的累了,便在狐狸洞内的寒冰石床上搂着黄鹂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然是深夜,一轮明月高高的挂在天上,皎洁的月光把大地照的雪亮,这满山遍野都闪着点点的银光,好像这星星都掉落在了地上。潇不凡匆忙的下了山。想起了陈十三教过他的走夜路三要素,黑泥白地亮是水。夜晚这山上恐有野兽出没,便三步并作五步的飞快的跑回了山寨。偷偷的从围墙底下的一个窟窿钻了进去。此时的群英寨万分的寂静,除了马家三叔的窗前还闪着微弱的灯火,寨子里的人都睡熟了,潇不凡偷偷的溜回了自己的房间,对于马家三叔那彻夜长亮的窗子来说,潇不凡已经见怪不怪了,这是又在赌博。就在偷偷经过马家三叔的窗下的时候,就听里面有人说道:

“我们弟兄们出去拼命,这抢回来的金银财宝都归那小妖婆的。”

“说是寨子里的公共财产,这人要是死了这要钱还有什么用?”

“这事情不公平,搞得弟兄们也不开心。”

“必须要想个办法出来。”

旁边另一个人接话说道:

“对对,凭什么好事都是她一个人的。”

“我这成日里除了给人做饭就是给猪做猪食。”

“这寨子里连个娘们都没有,真是憋死我了!”

“你还憋死了,我每日对着那小妖婆,我这身体都被吸干了。”一个嗓音粗哑的人说着

“三爷,要不您看我们另起炉灶?”

“对对,另起炉灶!另起炉灶!”众人说着。

马家三叔一面安慰着大家,一面压低了声音说道:

“现在时机未到,大家还是按捺住情绪,千万不能被潇二娘发现。”

“否则这性命不保。”

“我看这事还得智取。”

一个年轻的声音说道:“三叔,这都等了这么多年,那小杂种都快十岁了。”

“什么时候才算时机成熟?”

“还要等几个十年?”

听这声音是马家大侄子的声音。

“大哥听三叔的,三叔说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马家小侄子在一旁附言道。

马家三叔又说:“这件事我自有安排,你们只管笼络好身边的兄弟。”

“待到时机成熟之时听我一声令下。”

听里面说话的声音,约莫有六个人,马家三叔侄,郎中吴老大,猪头强和那个嗓音粗哑的长发壮汉。潇不凡蹲在窗外偷偷的听着,听了两句觉得没什么意思,不过这马家大侄子敢骂自己是小杂种,有时间一定报了这个仇,先记下了,这山寨里斗来斗去的又不关自己事情,况且二娘武功那么高强。真要是有造反的,那就是咔嚓一刀。二娘现在的功夫,杀人都可以不用刀了,一个鸡毛掸子就足够了,潇不凡突然想起二娘后堂门框上的窟窿眼子。心中激灵的一下子打了个寒战,回到屋子后没多久便睡着了。

潇不凡每日里都做着相同的事情,自从有了小狐狸后,他很少去磨孙先生讲故事了,只要一有时间就往大郎峰上跑。二娘成日里见他往山上跑去狩猎,也不见拿个野鸡野兔的回来。这些日子里潇不凡又学会了如何打野鸭子。群英寨的后面有一条小河,小河的上游有一片芦苇荡,野鸭子经常在里面孵蛋繁殖。河水如果不是雨季的话,并不是很深,只是没过了潇不凡的膝盖,他把铁夹子下到了野鸭子窝里,掏走了鸭蛋,铁夹子就隐藏在一层枯草下面,半晚鸭子飞回窝的时候,只要往里面一落,个顶个的跑不了。不过黄鹂还是更喜欢吃野鸡。潇不凡就像黄鹂的供养者一样,时不时的就拎着鸡呀鸭呀什么的去狐狸洞喂黄鹂吃。这二郎山附近的鸡呀鸭呀的满天飞,就是抓它们费了点劲。

潇二娘虽然说是女流之辈,曾经也是出身大户人家。对管理和威慑方面还算是精通。

自从潇二娘接管了群英寨以来,实施了共同劳作,寨子里所有有能力的必须要工作才有饭吃,每名弟兄每月都按产生价值的比例制定了薪水回报。粮食酒水食物的配比也是按需分配。统一炉灶,禁止开小灶。以身作则自己也不例外。抢来的钱给弟兄们分了后剩下的全部都放进了藏金阁。作为山寨的统一财产。把原本散乱的群英寨变成了一个团结的大家庭。

起初的时候是人人称好,以前身处在底层的弟兄,都得按资排辈混年头往上爬,现在人人平等,都做在一张桌子前吃饭。大家都夸赞潇二娘在持家管理方面有一套。

之前马大当家打劫抢来的钱,是按进山寨时间的长短来分脏的。从二当家到底下小喽啰,这新入山的想出头,那可真是遥遥无期了。山寨里等级分化也比较严重,又是三当家,四当家的。连个看门的会点本事每天都耀武扬威的。不过在这世间有一个永恒的定律,一部分人在得到了利益的同时,另一部分人便会失去了利益。潇二娘接管山寨后简化了阶级管理制度,把权力都集中在了自己手中。山寨内有个大事小情的必须得向本人汇报,为了方便管理,人数一直保持不变。这群英寨还有个大家都知道的规矩,那便是只有死人才能离开寨子,若是想自立山头,那得先打得过潇二娘再说。

自从潇二娘养了潇不凡之后,便把寨子里一些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就交给马家三叔打理了,这马家三叔现在在群英寨里也算是个管事的。可就是这一点点的小权利,在马家三叔的心中就悄悄的发了芽。

马家三叔平日里悄悄的笼络着人心。山寨里四十九人中,已经有差不多一半是支持马家三叔的人了。

这一日,潇不凡清晨刚刚睁开眼睛,山寨里的秃尾巴的大公鸡“哏哏哏哏”的叫着。忽然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潇不凡起身洗了把脸,穿好了衣服,拿了几盘铁夹子就往屋外走去。走出房门外就听到有人喊:

“不好啦,死人啦,不得了啦!”

“张小二死啦!”

“被后山的凶兽给杀死了!”

“大家都来前堂,集合啦!”

“张小二死啦!”

刘大喇叭拿着一面哑了嗓子的破锣就“铛!铛!铛!”的敲了起来。

这如果说放在当年马大当家的时期,寨子里死个三两个人都没人过问。这现在潇二娘掌权满寨子就四十九个人,死了一个那就是满城风雨的事情。

潇不凡肩上背着铁夹子,跑到了聚义厅前堂来看热闹。就听有人议论纷纷的说道:

“这张小二被大郎峰后山的凶兽给杀死了。”

“对呀对呀,这昨天看张小二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死了呢?”

“就说这后山的凶兽害人,都说过了不要去,他怎么就没事跑去后山了呢?”

“听说是陈猎户今天早晨上山狩猎的时候在去后山岔口的路边发现他的。”

“这张小二平日里跟陈猎户的过节大家都知道,会不会是陈猎户杀了他呢?”

“哎呀,你不懂就不要乱说,只是抢一个女人嘛,还用得着杀人吗?”

原来这张小二和陈十三都同时喜欢上了潇二娘身边的女奴丫鬟猫小翠,这猫小翠本是大户人家的丫鬟,当年马老大看长的还算过的去,山寨里正缺几个干活的,就给劫了上来,后来就给了潇二娘做贴身丫鬟。还有个丫鬟叫兰花的,暗地里已经跟马家小侄子勾搭上了。兰花脖子上整日里一直戴着马家小侄子送她的白珍珠项链。

张小二本是当年虎驼岭边上一处茶馆里的跑堂的,这马老大来了二郎山占山为王,虎驼岭又是二郎山的必经之处,便早早的拉了他入伙。张小二哪敢不从啊,不过也不用张小二下山劫路,就是在山寨里跑跑腿,伺候伺候大家,张小二是一不会识字,二不会武功。这会的就是伺候人的活。可惜是一天下来,累的要死,吃的又是残羹剩饭,地位极低,为保活命也是忍气吞声。后来到了潇二娘时期,张小二便干起了男耕女织的日子,这日子过好了,生活地位也平等了,有了闲暇时间便喜欢上了潇二娘身边的丫鬟猫小翠。只是千算万算没算到躲过了马老大却被后山的凶兽给杀害了。

这猫小翠就是个女奴丫鬟,哪敢谈情说爱啊。这陈十三平日里和猫小翠接触的机会也挺多,这一来二去的也就暗送秋波了,没事就送猫小翠一些动物皮毛啊,山上的坚果什么的。

两个男人喜欢同一个女人,这渐渐的就产生了一些矛盾。这些都是情有可原的,寨子里其它弟兄心里也都知道。

再一看躺在前堂地上蒙着白布的张小二。这身体上还有黑色的血迹流出来。

没过一会潇二娘从后堂门里风度飘飘的走了出来。潇二娘快五十的人了,精神状态虽然说是英姿飒爽的,不过看这皮肤,即便是修炼了阴阳合欢大法,也抵挡不住岁月的杀猪刀。只见眼角微微低垂,即便是化过了妆,也遮盖不住眼角旁那深深的鱼尾纹。肤色也开始渐渐的失去了年轻时的光滑。两个双峰也无当日的坚挺。肚子两侧也悄悄的不知道何时长出了两块赘肉,死死的被红裙子遮挡着。

潇二娘高高的坐在龙虎凳上一言未发,好像就是来走个过场,聚义厅里一片哗然。马家三叔上前喊了一句: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

“这尸体是陈猎户早上收猎物的时候在大郎峰上发现的。”

“张小二死在了大郎峰后山的岔路口,地上还有爬行的血迹。”

“从胸口和身上的伤痕来看。”

“是被凶兽撕咬过的,可以断定这不是人为的。只怪他不听劝告!”

“来人呐,抬去寨子后面的坟地埋了吧!”

“大家以后一定要牢记,不要去大郎峰后山,后山很危险!”

此时的潇不凡真想说,其实后山除了一片竹林就是一个山洞,还有一堆乱青石,什么都没有。可是一个小孩子的话谁又能信呢?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张小二不是死在后山上的,可这马家三叔又心怀异心。这事情一定要调查清楚再说。潇不凡突然想起了以前钱先生给自己讲的一个破悬案的故事。

潇二娘将补充人手的事情交代给了马家三叔去办了。寨子里的人数一定要保持住,不然原先分配好的事情就没人做了。聚义厅前的人没一会就散了,有两个人抬着张小二的尸体就往山寨外面走去了。

潇不凡来到了大郎峰后山的岔口处,看到了一条长长的血迹,拉了有十多米。不过怎么看都不想爬行的,倒是像拖着尸体向前走的。潇不凡仔细的查看了一下尸体的周边,没有发现任何凶猛野兽的脚印,就连一根毛发都找不到,反而发现了几排鞋子的印记。莫非是被人杀害的?张小二又会被谁杀呢?猎户陈十三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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