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一个人需要勇气,那么放鸽子则需要脸皮。而放鸽子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这件事不知被谁传了出去。于是乎,又一个放学时分,我被一帮跟这位关系很不错的姐们给围了起来,而作为当事人的哪位姐们,则是梨花带雨的看着我被一帮猛女们撕扯着衣服,混乱当中,我的脸与某人的手掌来了次亲密的接触,而接触之后的我,则是顶着五道血红的手指印郁闷了一晚。
现在我还记得那带头姐们说的一句话:“记住了昂,拒绝可以,但要说放我们姐们的格子的话,小子,你就等着挨扁吧!”
我当时差点给这大姐跪下来了,我心道:“哎,上网通宵害死人啊,得亏是帮女的,万一来帮爷们的话,我这小身板可禁不起折腾啊!”
一大早来到班里,捂着那还未完全消肿的半边脸,望着大家幸灾乐祸的神情,我不由的轻叹一声并且自我安慰道:“幻觉,一切都是幻觉,他们就是嫉妒我貌若潘安,镇定,一定要镇定!”这番自我催眠果然没什么效果,火辣辣的右脸时不时传来些许的疼痛让我明白现实是多么的可怕啊!
哪位姐们看着我捂着半边脸匆忙回道座位上,明显有些欲言又止,不过么,迟疑过后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啊。我猜,她后悔了,当然了,紧紧是哥们我的猜测而已。
都说玩弄女性没什么好下场,我这虽然到不了玩弄的地步,可自打这次过后,霉运似乎就一直伴随着我。厕所抽烟被教导主任抓住当场干了一盒,踢足球的时候裤子被人扒掉留下泛着点点乳白的裤头,更甚至,在一次打篮球的时候,皮带忽然断裂,于是乎在万人注目下,我慌忙跑进厕所直到上课铃响。
我诅咒着老天,同时也为我多喘的命运感到不公,幸好,老天有眼,在我祈求了半月有余的时候,桃花运再一次的降临在我的身上。
高二的时候,大家差不多都已经熟悉,而且吧,随着关系的进一步改善,班里竟然流行起一股子认亲之风来。有句哲人说的好“天下儿女本是一家”,这话果然是经典呐。不过我始终相信,总有社会主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就譬如,我生活了一年半的高二十九班。
“干哥干妹子,乱搞一辈子。”已经离去的学长们用他们血淋淋的无数例子留下了这么一句包含哲理的警句来。认亲的歪风已经扩散到校园的每一个角落里,当然,也扩散到我的身上来。
于是乎,跟我一直关系不错的王雨丹便成了我明媒正娶、不、明纸黑字的妹子,说到这,不得不提,这有时候吧,感情绑架简直就是一把无情的枷锁啊,一旦被其拴住,往往难以自拔呐。
这妮子长的一般,而且从小脸上带着几丝高原红,跟那些县城里出生的女孩子比,还是有点差距的。我这人吧,整个就一俗人,可能因为拒绝了某某吧,班里的女孩似乎对我总是敬而远之的。有时候想想吧,估计人家心中早已将我划到了“纯友谊”那一栏。
王雨丹对我,那简直是没话说了。我打篮球的时候,人家送水送吃的。有一次我早晨起来忽然之间站不起来,人家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洪荒之力,竟然直接来到了男生宿舍,提了一壶热水,买了一笼包子,拿起我的毛巾直接给我敷了起来。都说男人的心事玻璃做的,虽然我自认识水泥心,可在赢的水泥,碰到硫酸,还不得融化吗?
她走了,我却一个人傻傻的发起楞来。
“我不渴!谁让你来的,赶紧走吧,还有,以后没事别老找我!”
“我说,你这样别人会误会的。”
“烦不烦啊,都说了不想跟你说话。”
忽然之间,那些恶毒的语言在我脑海中回想,我甚至有些诧异,这写话都是我说的吗?一瞬间,我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有些万恶不赦一样,哪一天的哪一个清晨,我第一次对王雨丹产生了某种愧疚来。而这种愧疚当中竟然还夹杂着些许的温柔。
于是乎,过了大约一个星期,便有了前面所说的,明纸黑字,我两也就稀里糊涂的成了干兄妹。
所谓水到渠成,她对我的好似乎来的更加的顺理成章了,而我,似乎也渐渐习惯了这种被人照顾的感觉,可惜的是,年少无知的我,总会在那一抹高原红当中露出一丝厌恶,我于是知道,原来自己还真他大爷的世俗。
我知道这种以兄妹相称的关系意味着什么,班里哪里所谓的“亲戚”们,每天都在上演着跨越亲情的大戏。高中生是禁止谈恋爱的,可是高中生又是最想谈恋爱的,在学校这种看似正规的规定下,最为纯洁却又不纯洁的友谊一天天的萌芽生长着。
那一次我过生日,王雨丹叫了好多人在一个小餐馆摆了一桌,可是我呢?我因为不想跟她扯上什么关系,竟然给拒绝了,或者说,我是故意装作不知道而消失的。
那一天天下着暴雨,最后宿舍阿鹏找到我的时候,我他大爷的正在玩劲舞团,而阿鹏呢?一拳砸在我的后背。我一转头,就看见他满身湿漉漉的站在我面前吼着:“田文斌,你大爷的,你特么还是人么?”
我当时也火了,扔下键盘大吼道:“发什么神经,我招你惹你了!”
阿鹏一把抓住我的领子道:“你知不知道王雨丹到现在都特么还等着你吗?你知不知道她正在满世界的找你吗?你知不知道为了等你,那顿饭到现在我们都还没吃吗?”
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请了我们宿舍所有的人,我更不知道,为了给我一个惊喜,她做了这么多。
那一刻,我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拉扯着越来越沉,我跑出网吧。不远处,她浑身颤抖的望着我,看到我,她忽然之间就给哭了。
大雨依然在下,可我却忽然感觉,世俗的我,已经低微的只能仰视她,于是我明白了,我特么一直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