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林公子来了。”
“快进来吧。”离王忽然开了门,他带着玩味的眼光看向林然,他见林然眼睛红红的,他目光不由沉了沉,然后他身子一倾,邀请他进了书房。
“林公子,想必有人已经说过了,对于你妹妹,本王会保她安然无恙的,并且保证让她会尽快出宫。”离王说着便从侍从手里接过茶壶,自然的倒了杯茶递给他,见他一直不语,心中自是有了打算。
“回王爷,家妹她去年并未及笈,所以按年龄要求她不能入宫竞选,而且臣下并未拿表妹做幌子来护着家妹,表妹她生于官宦世家,又怎么躲得过,况且如今家妹身陷囹圄,还请王爷直接告诉臣下,我要如何做才能保住家妹?”林然毕恭毕敬地接过茶,语言恭敬道。
离王闻言翘了翘嘴角,他将林然安置在一旁的太师椅上,然后袖子一甩,似是因为他的话才心思沉重了起来。
“放心,本王会保她安全的,本王听说你们家有一个专门收集消息的暗阁,应该听说过皇室的一个女子吧?”
林然闻离王似是对他家知根知底,他目光开始警惕起来,他忽闻离王提及的那个女子,他费力想了想后,仍百思不得其解,他终是摇了摇头。
“还请王爷示下。”
“此时说来话长,那是很久的事情了,不提也罢,不过因为令妹像极了兰妃,所以本王觉得皇上他是不会动令妹的,因为兰妃是皇上的梦魇,如果你还不知道兰妃是何许人,你可以回去查查便可相信本王今日说的话。”
离王似不愿多说兰妃的事,可兰妃像夕儿?林然此时深感疑惑,他忽然懂了离王为何把夕儿做为棋子了,他皱了皱眉,抬头望着离王。
“敢问王爷,您是想让夕儿做什么?”
“本王想她帮我拿回一件对于皇室极为重要的东西,本王想把它物归原主,至于令妹她如今已是另外一重身份,放心,我皇兄他查不出的。”
“如果王爷能保证夕儿无恙,且不久后就能出宫的话,臣下定当不说二话了。”林然心中想去了解兰妃的疑惑渐渐加重,他于是起身道:“王爷,只要夕儿此次能够平安出宫,日后您若能用得到林家的,只要不触及皇室争夺或者皇室纠纷的,林家皆愿鼎力相助。”
“你且放心就是,林家向来都是独立在皇室之外,本王也不是好事之人,你且放心就是。”
“来人,送林公子从侧门出去。”
“诺。”外面的侍从将门打开,而林然行了一礼后便离开了。
离王见林然的离去的背影,他似头疼的皱了皱眉,不知该如何解决自己擅自做的决定所惹下的后果。
“敢问王爷为何事发愁?”刚刚去传话的侍从见离王如此忧愁,他关心的问道。
“这林家树大根深,家族势力虽在表面上只是皇商,可是实际上并不止这些,若是林家姑娘不能安然无恙地回去,本王只怕,麻烦事还在后面。”离王叹息了一声后坐下来道。
“那王爷,即是如此,那是否给林姑娘解药?”
离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忽而看着外面的天空微微一笑。
“这事,让本王好好想想,你先去皇宫打探消息,看看本王的好皇兄,看见曾经伤他那么深的人的面容重现在他面前,我倒想看看他是怎么处理的?快去吧。”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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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仪宫
“见过娘娘,奴婢是过来帮您绾发的。”
槿夕她刚出了浴桶,才要穿衣裳时候,便有一个中年妇女进了寝殿出声道,槿夕闻言透过纱帐看了那人一眼,只见那人做宫里的二等宫女一样的打扮,心中虽不甚开怀,但看着她们那认真的模样,心里大抵上有些认命的想法了,罢了,这样的生活倒也不错,她安慰自己道。
“你先等着,娘娘一会儿便好。”夏青帮槿夕穿好衣裳,便又擦了擦她额头上的香汗,然后才慢慢出了纱帐。
说话间,槿夕已经出了纱帐,她看了那中年妇女一眼,只见那宫女眼里闪过惊讶,后脸色又白了白,槿夕见状有些莫名,她长得很难看吗?
“兰?兰妃娘娘?”她手有些颤抖,不知是因为害怕而致的慌张,还是其他原因,总之她眼里流露的害怕似在恐慌着什么。
夏青见状皱了皱眉,她带着威胁的眼神看向那宫女。
“什么兰妃娘娘,这是圣上钦封的萧妃娘娘,你且看清楚些。”
那妇女闻言深深吐了口气,她拍了拍胸口,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请娘娘恕罪,是奴才眼拙,错把眼前的娘娘看作故人。”
“不碍事,你口中的兰妃是谁?夏青,你不是说宫中只一位丽妃在皇后娘娘之下吗?怎么还有一位兰妃姐姐?”
槿夕见那婆子只因为她长得像兰妃而被吓住了,她不由好奇的看着夏青道。
“这个兰妃奴婢着实知之甚少,况且她又去世了有四五年之多,所以奴婢没说与娘娘听。”夏青见槿夕言语里有淡淡的玩笑之意,她便扶着槿夕在镜子前坐下,那中年妇女见状便利索地走了过来。
槿夕见她过来要帮她绾发了,她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她看着铜镜里的她十分认真地帮她散开头发,准备帮她梳发髻。
“敢问姑姑,姑姑曾是兰妃的何许人,姑姑可告诉我一二?”槿夕好奇道。
“娘娘客气了,四年之前,奴婢只是兰妃娘娘宫里的三等宫女,后来才做了帮新人绾头发的差事的二等宫女。”妇女把槿夕的头发散开,她拿着篦子帮槿夕蓖着头发。
槿夕闻言觉得她言语间透露着善意,她嘴角上扬道“那姑姑可知,兰妃是如何的一个人?
槿夕觉得那兰妃定是个传奇女子吧,否则皇后和丽妃为何今天见她时会有几许惊慌?那兰妃到底是怎么去世的?她又是个什么人呢?
“回娘娘,奴婢只记得兰妃娘娘性情冷淡,对待皇上也是如此,奴婢听人说那性子和关雎宫里的陈昭仪极其相似,日后娘娘见过陈昭仪便知晓了,奴婢还记得那时候皇上时常去兰妃的兰若宫,可兰妃娘娘从不打扮,奴婢在她脸上也难见喜色,我对兰妃娘娘的映像虽深,可到底没什么接触,奴婢那时候只觉得兰妃娘娘那样的神仙人物,奴婢此生怕也只能望其项背了。”
“那那些近身伺候的人呢?”槿夕见她话语里尽是仰慕,这便不断地勾起她的好奇之心来。
“这个奴婢只知道当时她们被下令放进掖庭,具体原因,奴婢也不知。”那姑姑摇了摇头,望着镜子里的槿夕叹了口气,望那神情,却也不知在叹息什么。
“那姑姑唤个什么名?”槿夕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无比俏丽,她的心情稍稍晴朗了起来。
“奴婢贱名春意,不过娘娘,奴婢见您如此和善无害,奴婢想多嘴一句,不知娘娘可愿意听?”那姑姑话语间一顿,她不断地打量着铜镜里的人,似在等槿夕表态。
“你说便是。”槿夕闻言笑笑,她有些好奇,什么话如此慎重需要她表了态才能说呢?
“奴婢在宫中多年,向来是谨言慎行,战战兢兢才能保命,兰妃这个人从四年之前就成了宫中的禁忌,奴婢今日如此多嘴,也只是看在您如此神似和如此和善才如此的。”那名唤春意的姑姑肃穆地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嗯,本宫谢过你的好意。”
槿夕她心中忽然暖了暖,她自从失忆以来,第一次感觉到她没有私心的劝慰自己小心行事。
“娘娘,宫辇过来了,娘娘准备好了没?”元寻急急忙忙地过来,看着槿夕似坐在那里出神,她转过头看向夏青说道。
“娘娘,我们该准备了。”夏青见槿夕似还没动作,她于是又催了催道,槿夕闻言皱了皱眉头,忽然目光一凝,她决然起身。
“好了,反正躲不过,面纱呢?给我吧。”槿夕想拖延时间不去,可是又觉得这不是个办法,她只能无奈地扶了扶额头,望着妆镜中中的自己,她无奈地吐了口气,还是起了身。
元寻见她在问面纱,她利索地帮她覆在面上。
“起驾,闲人回避。”
……
槿夕坐在那软软的坐垫上觉得无比舒适,可是心里却又像是没着落一样,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被牵线的风筝一样,被人控制着,她不由地捏紧手里的手帕,心里忽然无比难受起来,可是她又没办法摆脱这种感觉,可她该怎么办?她无助地落下了泪水。
她抬手擦了擦眼泪,然后掀开轿帘,看见外面除了墙,就是门,她忽然觉得无助起来,泪水似乎决了堤一般地不断地落了下来。
“娘娘,此时最忌哭泣的,您快莫哭了。”夏青见她无声的哭泣,她有些莫名起来,莫非是因为春意姑姑的话?她此时开始沉思起来。
“夏青,王爷送我进宫,是不是因为我,因为我长得像兰妃?”槿夕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有种莫名的恐慌,难怪,今天册封皇上不来,也难怪她要覆上面纱去面见皇帝。
“不是的,娘娘,王爷他不是利用您长得像兰妃,这只是巧合,真的,您莫怕,一切还有王爷在,他还望着您帮他完成夙愿呢?”
夏青不知道那个梳头的宫女竟会对她造成如此之大的影响,她不由开始恼恨自己险些误了主子的计划,她不由添了几分愧疚。
槿夕她擦了擦眼泪,目光开始聚焦,她无奈的笑了笑,她现在除了有一步看一步,她还能做什么呢,她想及此便止住了哭泣,不断地让自己勇敢起来。
夏青见她目光坚毅起来,她便松了口气,她笑着劝慰道:“主子,咱们圣上他虽有后宫众人,但他向来是薄幸之人,他如今除了对陈昭仪上了点心,听说再无他人了,娘娘且放心就是,奴婢觉得陈昭仪也没有多大的威胁。”
槿夕听了这话其实心中并无波澜,她觉得皇上的喜恶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她现在只想快点想起以前的事,可是这几天头脑一直空白,她若有若无的叹了口气,她仿佛觉得老天像是跟她作对一样。
轿辇摇摇晃晃一阵后终于快到了皇帝的寝宫,元寻和夏青两人见状就帮槿夕擦去眼角的泪水,静待着轿子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