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元三年春
苏州
“夕儿,你现在难得出来,这么多东西你都不怎么吃点,那你还想吃些什么?”林然和林夕坐在热闹的一品居里,他注意到林夕有些神不守舍,想问原因却又不好明问。
“我还要吃大闸蟹。”林夕抬着眸子望了她哥哥一眼,没注意她哥哥的纠结。
“好。”林然笑笑,眼里透露出一些失落,他回头看了旁边的信儿一眼,那信儿得到示意,她快步地了出去。
“你平时不是不爱吃这东西吗?”林然吩咐完就疑惑地看着林夕,只见林夕一脸不自然的模样,他低头轻轻叹了声道“罢了,你别着急,他快来了。”
“哥,我还是爱你的。”林夕忽然一个熊抱朝他而来,林然立马站起来,神色立马转变成嫌弃的样子,拍了拍没有灰的道“本公子可不信。”
“哥哥,我……”林夕傻傻的笑了笑,她见没抱到林然索性也站了起来拍了拍手。
“随你吧,反正你现在也没以前那么需要我了,我还是让林立留下来保护你吧,我想起有事要处理,夕儿你记得今晚早点回来,我到时候自会在你房间等你,我有话要跟你说。。”林然自然地翻看了看自己的衣袖,然后甩了甩就走了出去。
“哥,我可没有说过不需要你了啊……”林夕正在消化她哥哥的话,想跟她哥说什么,哪知林然已经离开了,她见状忽然有些兴致阑珊起来,她趴在桌子上看着眼前的食物,眉头皱了起来。
“小姐,你爱的大闸蟹来了,小姐,你们,这是怎么了?”不久后信儿就推门进来,她见林夕那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她把蟹放下,才发现不见林然的影子,她不由疑惑起来,她只见旁边的林立面无表情地站着,却不知缘故。
“林立,你快出去看看子言哥哥来了没?”林夕见大闸蟹来了,她忽然来了精神道。
“是。”林立闻言走了出去,林夕望着关上的门,她心里开始有了些许期待,她开始又傻笑起来。
“信儿,你说,子言哥哥他……”林夕有些欲言又止的意味,信儿见状无奈的看了她一眼。
“信儿,你什么表情?”林夕见信儿那模样她有些无奈,着实扰乱了她的思绪,她本来只是想问曹子言会不会有天喜欢上她,这一天会要多久,她最近想到这些就不免有些烦。
“我的小姐,奴婢知道您喜欢曹公子,可是这事也急不来啊,不是吗?毕竟来日方长嘛。”信儿敛住笑意,一本正经道。
林夕闻言心下稍安,她近来不断问着信儿,虽然她翻来覆去就这几句来劝解她,但她还是信了,毕竟她只是对这段感情有些不安罢了。
“小姐,曹公子来了。”林立在不久后就推了门进来,只见接着进来的一个身影,虽穿着青布长衫,但也显得曹子言英气十足,林夕见状迎了上去道“子言哥哥,你可来了。”
“嗯,夕儿妹妹你过了个年,你个子长高了不少,对了,你哥哥呢?不是一起么?”曹子言进来便看见林夕那热络地朝他走来,他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头。
“哥哥他有事先走了,子言哥哥你吃大闸蟹不?”林夕说着就牵着曹子言在桌前坐下,把那盘蟹放在他面前。
“不吃了,天色也暗了,我们还是出去赏灯吧。”曹子言闻言望了眼那盘大闸蟹,他似提不起兴趣一般又站了起来。
“也好,那信儿,林立,我们走吧。”林夕闻言站了起来。
“是,小姐。”信儿应声道,而林立则一副心痛的神情望着那碗大闸蟹,他见他们三人走远了就吩咐人打包带走了。
“子言哥哥,我们去那边看看灯展吧。”林夕笑着指向灯笼高高挂的街道,那不同颜色的灯笼自有一番热闹在,所以引得林夕有了兴致。
“好,我们就先去那儿。”曹子言闻言朝那里看去,他拉着林夕往那里跑去。
“客官,今天元宵佳节,情侣两人一起把灯笼上的字谜猜中得越多,奖励也越丰厚,你们可以试试,年轻人就当消遣了嘛”一位白发老人见一对年轻人来了,他热情地招呼道,曹子言和林夕闻言相视一笑。
“那是怎么个猜法?”林夕好奇地问道。
“你们用钱买个牌子,一个牌子一个人,再规定时间内拿着牌子和你们猜的谜底顺序来兑奖便是。”那白发老头见他们有意向来猜谜,他笑呵呵地抚了抚自己的白胡子道。
“你们也来吧,今天本小姐请客。”林夕笑着对站在她们身后的人道。
“谢谢小姐。”信儿他们开心地说道,他们遂后便了牌子去猜去了,林夕也笑着拿过一个牌子道“子言哥哥,你可敢跟我比?”
“哦?比什么?”曹子言正拿着牌子,忽然好奇地看向林夕的道。
“比我们谁猜得多啊,而且不能靠外人。”林夕不假思索道。
“好,那输的人怎么办?”曹子言望着她纯真的模样笑了笑,眼里不自觉地有一丝宠溺。
“输的人就答应赢的人一个要求,但是不能过分,如何?”林夕拿着那个木牌在曹子言眼前晃了晃道。
“好,一言为定。”曹子言闻言利落地答应道,他注意到林夕眼里闪过狡黠的神色,他嘴角弯了弯。
他们说着便分开猜起了谜来,那模样好不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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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你吃点东西吧。”阿诺看陈昭容一口都没动过的元宵,她有些担心道。
“阿诺,今晚宫里的人都去了乾元殿吧?”陈芷青望着外面的夜空道,她忽然觉得无事可做,也不知该做些什么。
“不是,新来的主子都没去。”阿诺闻言跪坐在陈芷青身旁道,她生怕陈芷青太过敏感了。
“阿诺,这个时候的苏州怕是十分热闹呢。”陈芷青笑着站起来朝外走去,因为夜晚没有月亮,所以这夜黑的十分浓厚,其余的什么也看不见,她越发觉得这个宫殿十分冷清了起来。
“以前我和表哥都会拉着表妹出来玩,然后表妹性子懒,只愿躺在房里,不知今年还会不会如此?”陈芷青想起林夕那懒怠的模样,她不由轻笑了起来。
“是啊,表小姐是个随性的主,只有表少爷制得住他。”阿诺闻言也跟着道。
正说话间,夜空中便响起阵阵烟花,有深蓝色,红色,黄色,等等十几种,十分炫目,打断了她们的回忆。
“真美,小姐,你看那个和那个最好看了。”她高兴得指着天空道,陈芷青也似乎被这快乐感染了,她笑道“这么个喜庆的时候,我们也庆祝一下吧。”
“那小姐,不,是主子您想如何庆祝,奴婢去准备。”阿诺笑道看着陈芷青问道。
“我先吃点元宵填填,你去准备琴和埙,我们自己也热闹一番,如何?”陈芷青笑笑,难得的轻快地吩咐道。
“好啊,我去去马上就来,小姐你可快点吃哦。”阿诺说着就快速地动身走了出去,陈芷青笑着吃了点元宵,她心情莫名好了起来,不知是因为烟火还是因为节日。
“主子,都准备好了,是在院子里弹奏,还是在寝殿里?”半夏进来打断了陈芷青的神游,她闻言放下筷子道“在寝殿里来吧,我怕吵到别人不好。”
“是。”半夏闻言走了出去,不久后就和阿诺一人拿着一个乐器摆好放在摆好的支架上。
“半夏,我知道你会吹埙,我们来合奏吧。”陈芷青说着便走向摆放琴的地方。
“那奴婢献丑了。”那半夏也不推脱,她利落地拿起那埙准备和她合奏,陈芷青抚了抚琴,音律便如泉水般响了起来。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萧声动,
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这样一首轻灵的《青玉案》在夜空里,随着烟火的声音一遍遍地响着,陈芷青忽然觉得心里有了变化,她开始觉得自己的也并非那么无聊和孤独,反而有了些许希望。
“主子,半夏姐,你们真厉害,你们合奏地好好听。”阿诺见声音停了,她拍了拍手掌道。
“好了,你们还是伺候我洗漱吧,我想睡了。”陈芷青忽然觉得有了些倦怠,她站了起来,走向床边道。
“是。”她们二人一听吩咐便立马忙了起来。
“那主子,万一皇上来了,可怎么办?”阿诺帮陈芷青脱下外套,放在床边问道。
“阿诺,皇上他今晚要和皇后一起,所以我们主子还是早早地睡吧,明天可还要早起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呢。”半夏端了盆水进来,刚好听见阿诺的问话,她便回答道
“你呀,什么时候心思要和半夏一样细腻就好了,罢了,我也累了,有事明天再说。”陈芷青闻言表情有了些细微的变化,她看了一下阿诺便洗了脸,自己上床去睡了,不欲理人。
“是,奴婢和半夏先下去了。”阿诺放好帐子便关了门出去。
“夕儿,这时候你们在做什么呢?”陈芷青觉得睡意渐浓,她便闭上眼睛轻声呢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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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言哥哥,你猜对了几个?”林夕嘿嘿地看着曹子言手里的牌子,只见曹子言手一缩,不想给她,林夕见状欲过去抢。
“给你看,不过都说好的啊,不准耍赖。”曹子言说着便将手一伸,摊了开来。
“哇塞,五十六个,我才三十七个。”林夕说着就低下了头,一副落寞的模样小的好不可怜。
“愿赌服输。”曹子言摸了摸她的头,把她手上的牌子和他的一起递给了那个白发老人。
“两位真是聪明,竟一起猜中如此之多,请问两位是分开兑奖,还是一起啊。”那老者感慨一番后笑问道。
“一起吧。”曹子言不等林夕开口,他便先说道。
“这是盏琉璃灯,相传是前朝梅妃的作品,这现在便是第二名的奖品,请二位收好。”老者将那盏琉璃灯递给了曹子言后,意味深长地看着林夕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