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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死后

“接下来插播一则新闻,7月6日23点42分在本市A3路一辆卡车因超速行驶加上下雨打滑,在与一辆吉普车碰撞后转弯而发生侧翻,在其侧翻后又滑行一段距离,导致站于路一侧的一位市民被撞,该市民于今日凌晨因抢救无效死亡,以上。”

“听说被撞的好像是‘子虚乌有’。我还读过他的小说呢。竟然就这样死了,真是可惜,明明还很年轻啊。”

……

世界,它每时每刻都目睹着生命的绽开与凋零,可是生命凋零后它是否又看得见呢……

……在楼寒静静躺着的身体之中,一团与这个世界相隔离的“光”,在楼寒生命消失的那一瞬间,开始渐渐的脱离这具躯壳。当一个呼唤愈加响亮,“光”终于彻底离开了这具呆了二十多年的地方,朝着天空笔直上升……

以“光”的感觉,可以发现,天空之中有一个黑色的庞大漩涡,漩涡发出的呼唤越来越来响,而“光”也离它越来越近,这个漩涡仿佛没有尽头将天空完全遮住。“光”还能感觉到四周和他一样的“‘光’”也在不断响应漩涡的呼唤。

当“光”进入漩涡,在“光”的本体之外的一层“光衣”便随着光的进入而褪去然后迅速消散在漩涡里,而“光”本体则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吸力卷入了漩涡更深处,所有的“‘光’”都如“光”一般褪去“光衣”卷入漩涡深处。那层光衣似乎是在隔离本体与世界的接触,当其褪去时恰好是“光”离开世界进入漩涡之时。

时间已经模糊不清了,在这里时间是难以分辨的。此刻,在漩涡的另一面,望不尽的黑暗里在漩涡之下,披着燃着黑红色火焰的披风,莫大虚化的白色长发飘散在周身的俊朗男子用一种有别于面貌年龄的沉重嗓音仰望着头顶的庞大白色漩涡自语道“震?劫,送你去重温一遍瞳月的撕裂六道,可不要谢我。虽然身为八卦?劫之一,可是你集聚的灵无比起瞳月来那也是九牛一毛而已,所以,湮灭吧,少了一个八卦?劫,湮落又会重新选出第二个,何必计较。”

依循着男子的目光,可以看到一道如雷电一般的光在漩涡外一点的地方努力的和一股吸力做着斗争,可又无法摆脱吸力。想来那道雷电就是男子口中的震?劫,而头顶那遥远的庞大白色漩涡就是男子口中的瞳月了。瞳月离男子遥远许多,那距离使原本看上去足以遮天的瞳月此时看上去和在地球上看月亮一样,而在这样的距离看那个白色漩涡,它就像一只有着黑色瞳仁的眼睛,只是那瞳仁是漩涡中心虚无黑暗的地方,眼白则是漩涡本体。

很快的,不断旋转着的庞大瞳月所构造出的强大吸力,轻易的将那道雷电卷入了其中,在瞳月的这一面,它所代表的是漩涡应有的可怕——那股巨大无匹的吸扯力。与尘世相连的瞳月的侧面的吸扯力则可以忽视,因为它更重视呼唤,而在这一面瞳月的吸扯力不仅强而且还拥有一个独特的名字“撕裂六道”……

那道紫色雷电一被卷入瞳月之中立时便被撕扯成了无数光点跟着漩涡一同旋转随后消散,在无数光点之间只留下一团紫色光团没有消散,那团紫色光与那些在尘世被卷入的“‘光’”很像,不过没有“光衣”。

“化为灵尘了吗?!”男子一直看到雷电消散成光团才抛下一句话转身化为一道黑红色火光投身无尽黑暗之中不知去向。

就在这时,从瞳月另一面涌入的又一批“‘光’”或称之为灵尘,与紫色光团撞到了一起,并同时受到了来自于瞳月的那股名为撕裂六道的力量,在那些灵尘之间就有原本属于楼寒的那团灵尘……

紫色灵尘似乎并没有和那些卷入的灵尘一样是已经失去自身意念的,它有意识的攀附到那些即将被撕裂六道所湮灭为原始的光点然后消散在黑暗之中的灵尘之上,随后就像是巨噬细胞吞噬细菌一样吞噬他们,不过紫色灵尘的吞噬是将那些灵尘同化为自身的一部分并以此来消耗强大的撕裂六道对自身的湮灭从而拖延了自身完全湮灭的时间。

与此同时,楼寒的那团灵尘里,一个个记忆的画面被撕裂六道卷入瞳月外侧化为光点然后消散融入黑暗不见,这代表他一生的记忆正在消失,也同时代表着他所代表的这个叫做楼寒的人正在消失……

“青浦,我爱你!”

“我答应你,以后我们永远在一起。”

“寒,你看你看,这串项链怎么样,好看吗?”

“楼寒,给你姐买只好点的手机呗。”

“不好意思,老师,您有个问题说错了。”

“他们根本不管我们,姐。”

“不要失去了!不要再失去了!!”楼寒喊了出来,在仿佛无尽的长眠中,一股异常剧烈痛苦的心情涌上了楼寒的心,迫使他喊了出来。这股心情如此熟悉楼寒却已无法回忆起它的由来,一切都在表明楼寒的记忆在消散,楼寒这个人正在消失!这股痛苦的心情正是楼寒被安林泽唤起的求生欲,只是它没有在手术台上起作用却在这片诡异的空间里起作用了!楼寒的意念逐渐恢复,而当他的意念完全恢复的那一刻,原本强烈无匹的撕裂六道也失去了目标,转而是一股柔和的旋转力,似乎要将他从瞳月之中排除而出。

这个时候,楼寒也已几近消散并接近湮灭的边缘。看上去虚弱无比,光也很暗淡。撕裂六道可不是开玩笑的,可以看出,它所做的就是湮灭这些来自尘世的灵尘。不过又仿佛有目的的挑选出一些诸如楼寒此类的自行从沉睡中醒来的灵尘排除到这片无尽的黑暗里……

一切并未结束,紫色灵尘与楼寒灵尘巧巧相触了,或许是说紫色灵尘有意识的接触了楼寒灵尘,适时我们可以看出紫色灵尘有明显的颤抖,似乎是,兴奋!就像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接下来紫色灵尘轻车熟路的开始了吞噬,楼寒灵尘本已虚弱无比又如何能抵挡它的吞噬?

可是,或许是作为第一个在瞳月之中吞噬一个被选中的灵尘的灵尘,紫色灵尘并不知道这样做会发生什么。过程显得很顺利,它已经同化了一部分的楼寒灵尘,可是正当紫色灵尘认为它会取代这个被选中的灵尘的身份并且排出瞳月之外时,异变发生了,已经被它整个包裹的楼寒灵尘竟然从它内部开始了反吞噬!

“我不能死,不能死……”几乎已经消失湮灭的楼寒心中竟然涌出了一股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的巨大信念,意识已经模糊,可是,信念犹在!

也许记忆会永久的消失,可是那种刻骨铭心的东西却始终留在本我之中,楼寒的这股信念代表的是他的爱。一年以来一直坚持的对李青浦的爱,并且包括了他给予这个他所爱的人的承诺——“我明白了…青浦,我一定连着你的那一份一起好好的活!你听到了吗?!”

!!!

奇迹的诞生其实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只是这原因有时并不是他人所能理解的,这个时候恐怕只有创造这个奇迹的人才理解罢……

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只有头顶一轮似瞳又似月的庞大白色漩涡散发着幽暗的光芒。这里是尘世的背面,是无法被外界所探知的绝密之境,当然,这也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此时此刻没有人会在意一团从瞳月中排出的虚弱灵尘,因为每时每刻都会时不时的从瞳月中飘落各色的灵尘,他们都是来自于尘世的逝者,怀着残缺了的记忆降临这个世界,未来对他们都是未知的,他们的先驱者用期待的目光注视他们,而另一些异类们也出奇的遵守着不去骚扰这些虚弱的可能一吹就散的灵尘们的惯则……

楼寒当然也在其中,不过黑紫色的光芒还是让他在众多光尘中显得有些特殊,但没有人会在这无边无际的瞳月下专门去观察这些此时渺小的就像是蚂蚁的东西。灵尘们不断的下落着,湮落是没有边际的,或许有但是还没有人到过她的边际,所以灵尘就像是无止境的雪一般不断的下落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当灵尘们都分散到无法看到彼此的距离时,他们都有了一层包裹住本体的黑色外壳。这层外壳从他们离开瞳月时开始聚集,到现在才聚集完毕,咋一看仿佛是凭空出现的,但是其实这层黑色外壳是由那存在于整个湮落而且无处不在的唯一元素合成的,整个过程没有任何外力的作用,那种元素仿佛有了意识一般的不断向灵尘聚集,然后合成了这层浑然天成的黑色外壳。

与其他灵尘最大的不同也是现在才发生,楼寒的灵尘没有结成完整的黑色外壳然后停浮在虚空,而是继续的下落,然后在原本黑色的外壳基础上又不断的生出了白色的外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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