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回忆大姐

李成大姐的突然去世，对李成的打击太大了。李成丝毫心理准备也没有，就像晴空万里，却打了个响雷一般，太突然了，李成根本没想到。在李成得罪了王恒光，李其昌那段最消沉的日子里，大姐还隔三差五的来安慰李成，鼓励弟弟要坚强，不要惧怕小人，一定有说理的地方，只要有真本事，总会有施展的时候，以后多长点眼色，少招惹那些小人，教好书，干好自己的事，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只要走得正，行的端，走遍天下都不怕！......在李成的心中，大姐就是他的主心骨，大姐敢作敢当，刚强正直，临危不乱，处事果断，弱点就是太要强，气性大。在李成还小的时候，大姐除了操持婆家的日子，还要操心娘家。说实在的，李成爸过日子真不行，不善治家不说，好说大话，好排场，抽烟喝酒，花钱没数，要播种了，还没化肥，大姐只好从自己的化肥袋里，倒一半背了来，撒上播种，年年如此。这些年来，不只李成靠大姐，整个家都在靠大姐。大姐夫是过继给他大爷的，大姐的婆婆也就是大姐夫的大娘狠毒刻薄，不容人，小心眼子多，事难办，在家说了算，没有大姐说话的份。婆媳性格不合，矛盾不断，大姐只要与她理论几句，她婆婆就喝药上吊，以死相逼，每次大姐都是以泪洗面，默默忍受。大姐的婆婆无儿无女，从亲戚家要了个女孩，就当自己的女儿了。也许是要的闺女，她婆婆特别疼爱她，从小就娇生惯养，要东就东，要西就西，惯的每样。大姐嫁过去时，她小姑子就十七八岁了，她也看着大姐不顺眼，娘俩一块找事，大姐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啊！好歹等到自己的孩子长大了，还都不听说，经常惹大姐生气。大姐有四个孩子，老大是女儿，老二老三是儿子，老幺又是一个女孩。大姐聪明，念书很好，在班里每次都考第一，一直念到初中，60年代，那是我国最艰苦的时期，天灾人祸，灾害不断。听大姐说，当时她们上学都是趟着水去，拿着干粮，所谓的干粮就是用野菜做成的饼子，因没有面，饼子都不成个，只好用碗拿着。尽管这样艰苦，大姐还是学习很刻苦，每次考试都是第一，还是班长，老师和同学们都很喜欢她。李成爸重男轻女思想严重，因为先是两个女儿，当李成的哥哥出生之后，李成爸欣喜若狂，终于有儿子了，有接香火的了。大姐的命运由此转变了。生活困难是一方面，大姐不在乎吃穿，只要能上学就行。最重要的是父亲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不让大姐上学了，来家看弟弟。哎！听到父亲这个决定后，大姐哭了一夜。李成爸在家绝对是权威，说一不二，只要他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大姐很懂事，又是家里的老大，最终服从了父亲的决定。第二天，爸去学校给大姐拿被褥的时候，老师和她的同学哭着哀求李成爸，但依然没有改变他的主意。大姐哭着和老师同学告了别，一步一回头的离开了她喜欢的学校。大姐从没怨恨过父亲，大姐把希望寄托在自己孩子身上，可是自己的大女儿又不争气。大姐为了她，花尽了心思，转学，借读，大姐曾经找到李成，让她在李成的学校借读，李成的帮助下，终于考上了高中，但不幸的是，差3分没考上大学，大姐让她再复读，她死活不去了，为此大姐打了她，还大病了一场。女儿还是没去复读，进油棉厂上班了。为此大姐非常伤心，眼看着自己的希望破灭，下面的两个儿子念书都不好，初中毕业就算了。大姐原想着让孩子们替她实现自己当年的愿望，但天不遂人愿啊！大姐有多么伤心，多么绝望，多么痛苦李成能想象得出来！大姐的病就是这么得的啊，因为大姐太要强，太不服输了！李成觉得大姐就是累死的，那是心累啊！想到这里，李成觉得自己和全家亏欠大姐的太多了！情不自禁的又哭了起来......还有两三天就要开学了，妻子万玲看到李成这么消沉的样子，也非常难过，自己又不知道怎么安慰李成，最后想到让李成的二姐来劝他，就这样，万玲叫来了她的大姑子李成的二姐。李成二姐同大姐具有相同的命运，也是为了照看李成而辍学。李成二姐一进门看到李成痛苦的样子，也想掉泪，但自己是为使命而来，是来帮助自己的弟媳万玲的，“李成，大姐死我们都难过，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还要过啊！你是老小，大姐最疼你，我知道，你舍不得她，谁让她得那样的病啊！老天爷也救不了他啊！这就是他的命。你脾气犟，刚强正直，不会说假话，不做违心事，见不得坏人坏事，才得罪了教委主任和校长，要不是又来了研究生录取通知书，你就完了，他们真能把你置于死地啊！你好好想想，你能有这个机会容易吗？你现在这个样子，还能把研究生读完吗？他们巴不得你死呢，你死了，他们就高兴了，他们就不用设计除掉你了，你这是自取灭亡啊！......”一听到那些小人的名字，李成马上想到了自己的艰难处境，好不容易逃出他们的魔爪，难道又要自投罗网吗？一定要振作起来，把研究生读完，再回来，让那些小人刮目相看......没想到，听完二姐说的话，李成一下子坐了起来，穿好衣服，下了床，抱住二姐放声大哭。不多久，李成停住了哭声，“二姐，谢谢你的开导，我差点毁了自己，忘了自己的处境，我绝不能颓废下去，我一定干出个样来，让大姐看看，让她在天之灵也得到安慰，她最疼爱的小弟不是窝囊废！我后天按时到校，请你们相信我，我一定会读完研究生，拿到研究生毕业证，让他们那些小人看看，我李成不是轻易就能打到的！”二姐，万玲，小女儿悦悦都笑了，她们又看到了一个刚强正直，勇往直前，从不言败，充满活力的李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