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漫步在校园操场上,体育学院的学生正在练习着,为了迎接他们入校以来的第一次考核。篮球场上,恰遇篮球队的队员李小雪,独自在挥汗如雨。
运球。投篮。进球。我接过从篮球框上被抛下的篮球,站在两分线外,一举命中。
“穆琉?你也来练球啊。”李小雪热情的向我打招呼,同时接住了篮球,再次命中。
我阴沉着脸,表示我现在心情非常不好,虽然穿得有些紧身,我依然还是抢过李小雪手中的篮球,发疯似的投着篮。
再次命中球框,这次却意外地响起了掌声。
我抱着球,看过去,入眼的是带着些不羁笑容的莫原安。一个在他眼中我们有过一面之缘,在我眼中却形同陌路的帅气男生。
“球打得不错。”他说。
“谢谢。”我将手中的篮球以抛物线的方式扔给了他被他很轻松地接住,我说:“试试?”
李小雪有些惊喜地看着莫原安,莫名地红了脸,再看了看我,非常识趣的让出了位置。
莫原安倒也不客气,以帅气的姿势运球,在三分线外直接扣篮,球非常漂亮的落入了球框,他同样转身看我,表情显得十分骄傲。
我看着他,若有所思。不过片刻便收拾好了心情与他较量了起来,几个回合下来,他显胜于我。借着他在学校受欢迎的程度,没过多久,篮球场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大多数还是女生,他每进一个球,尖叫声一浪大过一浪。
我弯腰拍着球,目光直指拦在我身前太过自信的莫原安,微微喘息着说:“你这双手不是用来弹钢琴的吗?怎么还会打球?”
他勾唇浅笑,压低嗓音说:“技多不压身嘛!”
趁他放松之际,我一个侧身,抛球,进框。
“不打了,你很厉害。”我说。
他颠了颠球,一点不谦虚的笑着说:“我知道。我钢琴更厉害,什么时候给你露两手?”
我也笑,说:“我知道,迎新晚会上我就听过,不过,如果有机会的话,倒是可以再听听。先走了。”
拿过随手扔在地上的外套,我走出了篮球场。离开前我还特意望了眼刚才我与沐小可谈话的地方,除了墨色的窗户,其他什么都没有。
……
十一月,北风到来,却不告诉我何时有雪。天气也反复的像孩子的脸,阴晴难以琢磨,心情也跟着暗淡。
我打了电话给秦叔叔,叮嘱他多穿衣,与他一起分享学校的趣事。
偶尔还是会遇上沐小可,不过我们却恍若陌路般的从未有过交集。只是偶尔在篮球队用球技来一较高下,但我们之间说过的话真的是少得屈指可数。
我背着画板去学校公用艺术楼里的美术教室上选修课,经过三楼的乐器练习室时,恰巧碰上了独自在里面弹钢琴的莫原安。他弹的音乐是他在迎新晚会上表演过的曲子《蓝色多瑙河》。莫原安的手指纤细修长,很是适合弹钢琴,在窗外看着他熟练的动作,真的觉得他是音乐上的奇才,不过他没选择音乐专业倒真的觉得可惜了。
“穆琉?你怎么在这?”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我下意识地转过身,来人是洛语,身上还穿着贴身的舞蹈服,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窗户里面,意味深长的冲我笑笑,还别有深意的拍拍我的肩。
我想……她一定是误会什么了。
我指了指身后背着的画板说:“我就是路过这里,我是来上课的,先走了。”
“哎,等等我啊,我也要上楼……”洛语拉上我的手臂跟了上来,又在我耳边小声问道:“穆琉,听说你前段日子还和莫原安一起打球来着?”
我看着她,有些警惕的回答到:“是啊,怎么了?”
“那就厉害了,你说莫原安人长得又帅,钢琴也弹得好,篮球也会,谁要是做了他女朋友那不得美死吗?”
我说:“我告诉你,别话外有话啊,我和他可没关系。”
洛语叹了口气说:“我可没说你和他有什么关系啊,而且就算没关系,你不也还有一个温柔帅气的哥哥在身边嘛,就付溪年那个单车王子,可就够许多人羡慕的了。”
我停了下来,皱着眉望着她,说:“谁告诉你付溪年是我哥哥的了?”我可是从入校到现在从没告诉过任何人我与付溪年的关系的,我不知道洛语是从哪里知道的?
她一愣,随口说到:“就我们艺术学院的院花沐小可啊,她说付溪年是你表哥……”她见我变了脸色,又小心翼翼地说,“你不会和付溪年闹别扭了吧,可别啊,他这么懂得照顾你,对你又这么好,简直比得上亲哥哥了,谁不羡慕啊,有什么事不能说清楚的?”
我沉默了,有些愣神,这是我第一次在除了阳景的口中听到别人说付溪年对我有多好的话,再想起付溪年一直以来为我做的事,原来一直都是我忽略了他对我的好吗?
与洛语分开,我进了美术馆,她去了舞蹈室。美术馆里早已有了人,全都架着画板自己画着自己的。
而我却完全没了上课的心思,心情有些浮沉与烦躁。我没告诉过沐小可我与付溪年的关系,我猜测是她在和阳景交往时阳景告诉他的。可我却没有任何理由去责怪沐小可,因为她说的是实话。
我拿起画笔,不过三秒又放下。想起洛语说地话,我似乎真的是想通了一些事,一些关于付溪年的事。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替付溪年感到委屈。想起付溪年微笑的脸,又叹了口气。可能真是我的问题,总是把我自己所有的不满意附加在了他的身上,我们小时候明明那么要好。以前在夏家的日子,除了母亲,真的也就付溪年对我最好了。而我却硬生生对他不满了这么多年。
我似乎是真的想通了,老师刚进来,我便请了假出了艺术大楼,我要去找付溪年,我知道,他今天下午没课。
我打了电话给他,却无人接听。
第一次,付溪年是第一次没接我的电话。
我去他们宿舍楼下,他的单车还在原地,难道在休息吗?我又打了个电话给付溪年的同学,却得到了他并没有在宿舍的消息。
付溪年不在宿舍又会去哪?我有些泄气的准备离开,却撞上了刚回宿舍的莫原安。
他见了我,有些吃惊,随即又看了看他们的宿舍楼,恍然大悟的说:“来找付溪年?”
我点了点头。
他突然走过来,低下头仔细地看了我两眼,像是想到什么开心事似的莫名笑了起来。
“我听说付溪年其实是你表哥?”
我望着他,说:“那又怎样?”
“这么说来一直是我误会你们的关系了啊?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夏董事长的生日宴会上就能很好的解释了。你是他孙……”
莫原安接下来想要说的话让我莫名有些恐慌,立马打断了他。
“住嘴!我和他们没关系!”莫原安也因为我这一反应笑容僵在了脸上,皱起了眉。
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说:“我承认,我和付溪年可以算作表兄妹关系,但我和夏家没关系,请你不要随便猜测,谢谢!”
我说完,便错过他想离开,却被他从后拉住了手腕,再次走到我面前说:“好,我不说就是了,你不是想找付溪年吗,我带你去啊,我可能知道他在哪。”
他说着,还未经过我的同意,便牵起了我的手,这还是我第一次被才见过几面的男生拉手,一时让我没反应过来,而就在这时,付溪年却撞进了我的视线里。
“啊,你回来啦,我还说带穆琉去找你呢。”莫原安似乎转眼就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笑着对付溪年说。
而付溪年的目光至始至终都放在我们拉在一起的手上。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我连忙挣开莫原安的手,揉了揉,有些不自然的冲付溪年说了句:“没事,我先走了。”便匆匆离开,这种感觉就像是被抓奸在床一样的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