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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因果一线

外界天地因姜琉的创道修行而变得风云叵测,而姜琉却依旧深陷于叩开第十座仙阁的瓶颈之中。

血海翻滚,气泡上涌,一座琉璃仙阁雏形慢慢孕育,却碍于千藏纳川迟迟不曾吞吐又一位道统先贤,而在血海之中不住沉浮。

“抱仙,抱仙,仙阁之中仙人已列如麻,为何这一层道理还不算完整,缺了那画龙点睛的一跃!”

姜琉遥遥感应虚空,因修行叩阁而点燃道火,智慧大进、铅华洗尽的心神飞速悟道揣测。

“是了,抱仙而知风光霁月,临仙而知天地奥秘,第十座仙阁当借九座居仙之阁刻上道纹,用之成就道法,师法古仙。”

“第十仙阁不容仙!”

姜琉身旁菩提古树洒下金黄光芒,无数古仙仙韵浮上姜琉眼中,姜琉醒悟暴喝。

一语出,虚空之上九座琉璃仙阁仙光万丈,竟照亮了无边虚空,继而从座座琉璃仙阁的雕檐瓦壁、回廊走苑之中飘出缕缕道韵,在血海之上逐渐交织勾绘,先是勾勒出一撇一捺的道纹,继而便形成一个六笔符文,而那血海之中迟迟不曾现世的第十琉璃仙阁此时猛地跃出血海,符文印上第十仙阁,仙阁继而缓缓巍立与九座仙阁之后。

第一层百阁道义成,道法名为:抱仙!位列上乘履地道法!

而那一直陷入沉寂的自身法顿时突破瓶颈,猛的吞吐!

道统大地,自造化烘炉消失在昊日之后,天地之势煞气腾腾、肃杀无边,在穷尽肃杀之后,一张遮天脸庞出现在穹扉之域的碧空之中,脸庞亦哭亦笑、或喜或悲,忽而是稚嫩孩童、忽而是壮年男子、忽而又是垂暮老者,在众生模样中变换。

“禁罚鬼面……那道统新祖究竟是何等来历,先是造化烘炉,后是禁罚之面,此面只为诛杀一切本该存在禁忌之中,却偷天现世的存在!难道他是下一个历史维度的起源?!那一天,真的快到了么?”

不少道统之中陷入无边沉睡的老古董此时纷纷惊醒,翻阅漫漫可称为传说的经历,回忆到这副脸庞的零星记载,不由惊疑不定!

脸庞的双眼远远的看着天弃域窟,血泪不止,无比悲恸,血泪流下,竟飘入古丘域窟,穿越两界,在天弃世界之中显化出一模一样的脸庞,似姜琉不死,天地便不得安宁,必须雷霆灭之!

脸庞方才出现,飘于百里部族上空,正完全沉浸于虚空之中的姜琉便觉一股致命的危机,来自生命本源的恐惧竟让其感悟虚空的心神都变得紊乱!

姜琉分出一丝心神,便觉一道遮天脸庞遥遥出现在天边,占据了半个天幕!

青莲枯萎,菩提干枯,姜琉创道所牵引的守道之物,在遮天脸庞之下竟变得萎靡,渐渐归于凡物,不显神奇。

就连,虚空上方铸不久,还来不及向世人绽放华光的琉璃仙阁都陷入衰败之中,琉璃龟裂、玉璧灰暗、建木枯萎、磐石风化,血海,都似蒸腾了几分,缓缓下降。

创道之时,便是姜琉死亡之日?

姜琉不甘,只觉胸膛之中,一股桀骜不屈的骨气一泻千里,如孤狼、如孑猿,形单影只行走在凶山恶土之上,但那根脊梁,却依旧挺拔!

突而,天弃世界的血阳变得忽明忽暗,一股衰老却浩瀚的气息弥漫了整个天弃世界,渐渐集聚道脸庞周边,竟要将其排斥出这方世界!

姜琉隐隐察觉到一场超出其理解层次的战斗在脸庞与莫名气息之中展开,无刀光剑影,也无道法的绚丽,超越形态、超越时空,在另一个独特战场进行着一场独特的战斗。

半晌之后,脸庞蓦然崩碎,化作血泪被迫排斥出天弃世界,即便是道统大地天际上的脸庞也受到余威,化作糜粉,但随着禁罚鬼面的崩碎,五束粉屑从中落下,向着四面八方而去,消失在大地远处!

那股浩瀚气息也逐渐溃散,沉睡在世界尽头。

“承诺……守护……”

姜琉心中蓦然响起一道沧桑声音,却只有只言片语,似是那股浩瀚气息所化,与此同时,姜琉只觉冥冥之中于这方世界牵下因果,时时纠缠,不断不休,因在那头,而果,却在姜琉手中!

“你助我立道,我守天弃么?”

姜琉轻轻说道,转而大声应许:“我姜琉,真虚大道道祖,应许于你!”

“我修道之时,护天弃不灭!”

话出,血阳隐隐出现一抹暖意。

“我传道之时,兴天弃文明!”

话出,百里生机之中,苟延残喘的文明薪火徐徐升腾。

“我道大成之时,天弃乾坤再现,万世不朽!”

“哄!哄!”青莲恢复出水涤尘后娇绿,吐露道韵,菩提生根拔节,绽放慧光,姜琉感悟着遥遥虚空,明悟道:“第一层百阁道理为抱仙,仙隐于山,游月夜而无尘,览大山而有节,月华沐下,谪仙起舞,那么,第二层道理便为……抱月!”

‘抱月’一出,虚空之上无中生有挂上一轮明月,并非犹如太阴一道那般清冷,不近人情,而是月光绵长,淡雅静心,无比契合第一层‘抱仙’意境,却更上一步,仙化为月,亘古高悬。

明月出现,‘千藏纳川’不再吞吐出道统先贤的人影,而是吐出缕缕月华,融入从血海之中孕育而出的琉璃仙阁,仙阁重重,阁身格外晶莹,在月华下,犹如广寒玉宫。

仙阁成型,移向第十仙阁之后,只是片刻,便又成型五座仙阁,一时之间,‘千藏纳川’在天弃世界三个月来汲取的十六座道统精髓此时竟分别化作一座琉璃仙阁,成为真虚大道的只砖片瓦。

十六座道统精髓,便是十六座仙阁,此时在无边虚空之中沉浮,不时吐露道韵神华,既有仙人虚影,又有月华拂阁,宛若天外仙境。

姜琉数年的种种遭遇、数年的积淀,此时厚积薄发,创下崭新道统,一路高歌,叩开十六座仙阁,可谓金鳞本非池中物,一遇风雨变化龙,不曾修行便罢,一旦明心见性,踏上修行之路,便异军突起,引得天地异相,八方云动!

姜琉身旁的青莲菩提渐渐消失,它等本就是法则展现,只因姜琉创道,方才从时间洪流中挣脱,显现一丝本来面目。此时姜琉创道已成,仙阁高挂,只需日后慢慢披荆斩棘,摩挲向前,此时自然便重新沉寂于世间之中,等待下一位道统新祖,再创道统!

姜琉从创道之时,因与道共鸣,近乎于道的情绪之中转醒,恢复了本来性情,缓缓飘下,出现在十支部族面前的白色祭坛之上,十位部族族公正欲向前供奉眼前点燃文明薪火的‘火主’,却见姜琉满脸潮红,继而似失去心神一般,无力倒地,昏迷不醒。

“火主!”

“火主!”

数十万部族之人惊呼,悲恸向前,围住‘火主’姜琉。

…………

没有边缘,没有极限。

没有存在,没有时间。

何为虚空?它的存在无法触摸,无形无念,只有同为虚无的神念方才可以遥遥感悟。

此时,虚空之中,有重重仙阁巍立于汪洋血海之上,仙阁之中有仙人,仙阁之外有皓月,月下,血海翻滚。

一白衣男子左手托着剑匣,右手握着长剑,飘于血海之上,而其身旁,站着一同为白衣的少年。

“你的道,有问题……”

这是姜琉与姜大师第一次正面的相逢,不再碍于道障的束缚,但,姜大师的第一句话,语气平静无澜,但话中意思,却让姜琉陷入错愕之中

“嗯?!我的道,错在哪里?”姜琉不再好奇虚空的奇妙,接连问道。

“你的道,有问题,但却在于修行……”

男子深深的看着姜琉,却说出模棱两可,让姜琉摸不清头脑的璇玑。

姜大师看见姜琉眼底的困惑,摇头叹息:“你可知眼前皆为虚妄,如雾亦如电,你看……”

姜大师轻轻挥出手中长剑,只见血海与仙阁的联系悄然断开,重重非凡琉璃仙阁顿时摇摇欲坠,颤抖欲裂,几乎分崩离析!男子收回手中长剑,血海与仙阁重新恢复联系,那重重琉璃仙阁一瞬之间恢复不凡,方才那幕似乎为虚妄之景。

“怎么……”

男子突然打断姜琉,缓缓飘起:“当你真正明白修行的本质,你便知晓********。如今……”

“我为你窃一丝生机!”

白衣男子襟袍飘飘,满目沧桑,轻轻说道——

“当……血海干涸之时,当长剑锈蚀之时……”

一把清冷长剑从男子手中掉下,‘扑通’一声刺入汪洋血海之中,沉于深处。

“当我,身死之时……”

白衣男子似失去不凡,掉落凡尘,逐渐沉没在血海之中。

“你要么修行之路断绝,朝闻道而夕死;要么,绝地重生,将错就错,真正超脱!”

‘扑沓……’

白衣男子被滚滚血海淹没,白衣不在,再也不见一代剑法大师,传世经典的风采。

他与姜琉,无论如何,只能存在一人。

所以,他以己身葬血海,窃,一丝生机于姜琉!

姜琉与白衣男子的第一次交谈,便成为绝唱,姜琉只觉眼前虚空之景逐渐远去,眼前一黑,便失去感知。

虚空悠悠,血海依旧翻滚,血海之上,一个剑匣随波起伏,宛若浮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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