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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分化的开端

智能基因检测对人们生活的影响越来越深入,高智商、高智能、超常天赋的人才,越来越多的被挖掘了出来。尤其在有了“事业指南”的指引后,他们斗志昂扬,每天都在工作中表现出超高的战斗力。而与此相对的是那些被定义为低等智能基因的人,却从此一蹶不振。

在台里的电梯里,我看到了肖一丁,就是曾经气焰嚣张的“肥猫”主任。在这次依据智能基因的工作调整中,他因为是低等智能基因,且事业预测方向为摄像,而被调离了主任的岗位,成为了一名普通的电视台摄像师。他拎着一台黑色的摄像机,曾经稀薄的覆盖在头顶的头发,如今已经荡然无存,愈发肥硕的身躯挤在了一件皱皱巴巴的衬衫里。肖一丁看到我,微微的笑了笑,然后尴尬的低下了头。

不知道为什么,在和他眼神相对的时候,我的心里一阵酸楚。虽然曾经是那么那么的讨厌和憎恶这个“肥猫”,但是看到他如今憔悴的样子,心里还是会有些感慨和压抑。我曾经听同事说过,由于肖一丁曾经的身份和为人,记者们都不愿意和他搭档出去采访。于是他的工作量总是不能达标,每个月只能拿到非常少的薪水。对于一个年近50的人来说,肖一丁的家里有着沉重的负担。妻子从一开始就是全职太太,两个孩子的生活费全部都是由他来负担的。我不敢想象,这样的一个家庭,在经历这样一场职场变革后,该如何生存下去。

走出电梯,我敲了敲自己杞人忧天的脑袋,自言自语的说:“犇犇,咱不值得为这样的人而感伤。想想他曾经的样子,难道不是罪有应得吗!”

我来到了自己独立的办公间,开始筛选今天最有价值的新闻。在成为晚间新闻的主编后,我在事业上的虚荣心得到了小小的满足。高等智能基因的人毕竟是少数,普通智能基因人群才是这个社会绝对的中坚力量。虽然我们可能不如高等智能人群那么有天赋,但是凭借自己的努力和“事业指南”的指引,还是在工作上得到了稳步的提升。这样的生活,也还算让人满意。

其实在经历了那晚高等智能交流会后的尴尬后,我几乎每天都会这样安慰自己。从小学到大学,从毕业到进入电视台,我的内心深处始终是一个对自己有着极高期待的人。其实这也是很多独立知性女人的共性:特别要强!而如今,在贴上普通的标签后,我所能做的,就是在现有的职业路线上,把一切做到极致,做到完美……

手机铃声响起,是成维。那晚之后,我一直故意不和成维见面。我把那天的怨气莫名其妙的撒在了他的身上,虽然我心里也清楚,这一切并不是他的错。

“犇犇,晚上来我家里吃饭吧。咱们正式交往之后,还一直没有带你去见过我爸妈呢。”

“今天晚上啊?”我在脑中迅速想着各种借口,不知道为什么,我非常非常不想去见成维的父母。

“犇犇,乖,不许找各种理由,我知道今天不是你的晚班,你四点前就能下班了。我都和我父母说好了,你如果不过去,真的不好。”成维做事情一贯周到细致,让人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哦……”没办法了,丑媳妇也要见公婆啊。

刚到下班的时间,成维就准时在楼下等着我了。一见面,成维完全不顾旁人的目光,一把抱住了我。

“犇犇,不要再和我闹别扭了。整整一周没见面了,很想你!”

面对这么温暖且强势的拥抱,任何一个女生都无法拒绝。我乖乖的点了点头,嘟着嘴,轻声的说:“嗯,以后都乖乖的……”

半个小时后,成维的车子开进了位于市中心的别墅区。这片别墅区的价格都在上亿级别。每栋别墅的风格都截然不同。不过,这一切并不让人意外,凭借成维的哥哥成帅的实力,为父母购置这样的别墅,完全是一件意料之中的事情。

大门缓缓开启,成维牵着我的手,走进了客厅。两位慈眉善目的老人正在客厅等待着他们的宝贝儿子和儿子的女友。

“爸妈,这就是犇犇。”

“犇犇,来,快坐下,快坐下。”成维的妈妈很热情,微胖的身形,时尚的卷发。典型的富太太打扮。

而成维的爸爸身材偏瘦,高高的鼻梁,大大的眼睛。显然成维更多的遗传了爸爸的特征。

“叔叔阿姨好。”我尴尬的寒暄了几句。我的性格一直比较倔强,在讨好家长方面最不擅长。今晚的聚会,给了我很大的压力。

好在成维始终很贴心,故意和父母扯东扯西,不让他们问我太多的问题。

但是在吃晚餐的时候,成维的妈妈,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启了提问环节。

“犇犇,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犇犇,你现在在电视台已经升到新闻主编啦?”

“犇犇,你有兄弟姐妹们吗?”

“犇犇,你的智能基因测试是什么样的啊?”终于在“十万个为什么”之后,成维的妈妈终于抛出了最狠的问题。

在进门之前,成维曾经偷偷和我说过,他很不喜欢父母干预他的感情生活,所以对于我的情况,他和父母说的很少。

我能理解作为父母,想要全面了解儿子女朋友的心情。尤其对于成维而言,我是第一个他肯带回家见父母的女孩。他父母对我的重视程度可想而知。但是询问智能基因测试结果,在我看来就像是要看一个人的体检报告一样,让人觉得十分尴尬。但是面对长辈的询问,我只能如实回答。

“我……”我刚要开口,成维突然打断了我。

“妈,您让犇犇好好吃会饭吧,您这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的,您是问题宝宝吗?”

“哈哈,犇犇,你别介意啊。主要是成维对你的情况总是保密,保密,搞得很神秘的样子。儿子就是这样,不喜欢和父母交流的。我一直喜欢女孩,女孩多贴心啊。结果老天非赐给我儿子,还给了两个。”成维的母亲一看性格就很外向。而成维的父亲则看起来有些内敛,话不多,人却很亲切。

“阿姨,没事的,我在家,也很喜欢和父母聊天的。有什么问题,您尽管问呢。嗯……我,是普通智能基因。事业指南中提供的职业方向,最高的职位也就是电视台的栏目制片人。”我希望能坦诚的去面对成维的父母,没什么好隐瞒,也没什么好伪装的。

“哦,普通智能……”成维的妈妈轻声的嘟囔了一句。

“电视台的制片人,这对于一个女孩来说,非常不错啊!!”成维的爸爸赶紧来打圆场。可以看得出,成维的体贴完全遗传了他的爸爸。

“嗯,是啊。未来能当上制片人也确实是不容易。”成维的妈妈应和了一句。

但是敏感的我,从成维妈妈的表情中已经读出了她的不满。显然对于“普通智能基因”她很介意。

其实我平时并不是一个会当面顶撞长辈的人,但是,此刻,我却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情绪。直接把让所有人尴尬的问题搬到了台面上。

“阿姨,您是不是很介意我是普通智能基因啊?”我的语气很犀利。或许是从上次晚宴之后,“普通智能”这四个字,已经变成了我的魔咒,不停的折磨着我脆弱的自尊心。

“这个有什么关系呢,完全不会介意这个事情的。”成维的爸爸语气很和蔼,似乎这一晚上,他都在努力扭转餐桌上的尴尬氛围。

“犇犇,你别太敏感。我们家里人不会介意什么普通智能、高等智能还是低等智能。”一直默默低头吃饭的成维,终于也忍不住加入了扭转尴尬氛围的队伍中。

“呵呵,这个是没什么好介意的。我和你叔叔都是高等智能基因,所以成帅和成维也是高等智能基因。基因这个东西,就是一个遗传。挺神奇的。”成维的妈妈用手扶了扶自己时尚的大卷发,抬起头,冲着我挤了挤微笑。

只要是智商稍微在线的人都能明白成维妈妈的意思。也就是我的普通智能基因也是会遗传的,那就可能破坏掉他们家一直以来拥有的优良的高等智能基因。

我忍住了马上就要爆发的情绪,狠狠的低下头,不再提问,不再接话。

终于,这顿晚餐在极其别扭的氛围中,结束了。

我礼貌的和成维的父母告别,坐上了成维的车。

“我想,我们还是分手吧。”一坐进车里,我就对着成维说出了这句话。

成维扑闪了几下大眼睛,轻声的说:“好了,犇犇,别闹情绪了。父母都会这样。这也是为什么我不愿和父母过多交流的原因。但是犇犇,我今天带你来见父母,就是想让你明白,我对你,是非常认真的。我从来没有带女孩见过父母,所以我父母尤其是我妈表现的有些过激,这很正常。因为他们也很紧张。”成维一边说,一边空出一只手紧紧的拉住了我的手。

“不是的,成维,我觉得你妈妈非常介意你和普通智能的姑娘交往。她认为这会影响你们家的后代。其实,我非常理解她。我觉得她的担忧很正常。你确实应该找一个高等智能的姑娘。”我挣脱开成维的手,表情认真,语气严肃。

“过去谈婚论嫁,父母会介意对方的家庭、工作、收入、性格、年龄……现在难道还要加上一个基因是吗??犇犇,感情没那么复杂。别说是基因,就是你我之间有再大的差异,也阻止不了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的冲动!!”成维的表达永远十分激烈,让人难以拒绝。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成维的手机微信突然响了一下。成维单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信息,表情突然就呆滞在了那里。

我忍不住凑过去看了一眼手机屏。是成维的父亲发来的微信。微信只有短短的两句话:

成维,我和你妈妈的观点其实是一致的。我们非常坚决的反对你和普通智能基因的姑娘交往。必须立刻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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