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天了,吴老黑一口酒没喝,一心专注在移营的准备上,该打包的打包,该隐藏的隐藏。林子里原本就分好几处埋了几十口大缸,吴老黑带人把吃不下的粮食、咸盐、药品、油和各种家什都装进去,用几层油布密封好缸口,仔细的用石头和土遮盖起来,上边在铺盖上渣草,处置的看起来和山里其他的地方没有二样。吴老黑又带两个得意的喽啰在密林子里找一块秘密的地方,挖了一个深坑,在坑里铺上油布,藏进去三十条长枪和五把短枪,还有若干的子弹,用土回填上夯实,处置得当。吴老黑趁夜色独自一人悄悄的查看了只有他和李圣手知晓的两处地方,一处埋着一门日本造迫击炮和二十发炮弹,另一处埋着三百两黄金。吴老黑看到几处宝贝都藏得稳妥,没有被动过的迹象,悄悄的的回了老营。
一个喽啰提醒吴老黑,过几天移营还缺少活物祭山,吴老黑说:“在山里下套子抓呗。”
喽啰说:“二当家和杠头下套子最拿手,可惜两个人都不在老营,其他人下套子手法不行,恐怕几天也套不上一只活物,眼瞅着就到移营的日子,套不上活物,要耽误事儿。”
吴老黑叫嚷着说:“地窨子里不是有三个猎户吗,让他们爷三下套子,还担心套不上个活物?”
小喽啰满心欢喜的招呼李家父子从地窨子里上来,请李家父子帮忙下套子捕猎,李家父子听到是帮三家好抓祭山的活物,哪有不答应的道理。李木林说能帮三家好尽一份力真是求之不得,都是老天爷安排的机会,不管是下套子还是挖陷坑,指定给好汉们抓来活物。
李二说:“爹,咱们要弄个啥活物给三家好?”
李木林告诉李二:“好汉要啥咱们就给弄啥。”
李木林问喽啰,祭山要个啥样的活物,是兔子、山狸子、八杈鹿,还是野猪老虎?
喽啰说用不着老虎,你们爷几个不就是因为追老虎追的妈哒山了吗,你们看能弄个啥样的,最好是个头越大越好,数量越多越好。
李木林对两个儿子讲:“多使点力气,多下几个夹子和套子,给三家好的好汉们整个大个儿的。”
喽啰告诉李家父子,营地里有现成的夹子和套子,需要多少,自己到库房里去拿,挖陷坑要是缺人手,招呼一声,弟兄们一起帮忙。祭天用的活物可是大事,千万不能耽误了。喽啰告诉李家父子,尽量多弄来一些。因为活物祭山之后,都被用来供弟兄们分享,弟兄们吃了大半个冬天的肉干,少有鲜肉,大家伙都盼着祭山之后能解解馋。
李家父子和喽啰们一起,在老营周围的地界上转了转,探出几条疑似有野兽出没的路线,沿着野兽行走的路线一路布置了十几个夹子和套子,在夹子和套子周围撒上些草籽儿,用干树叶把夹子和套子虚掩着盖上。
一切布置停当,李家父子拍着胸脯信心十足的对喽啰们承诺,放心吧,后天早上来看,保证有活物上套,说不定还能夹上一头八杈鹿呢。
喽啰们非常高兴,纷纷对李家父子讲,信得过你家爷们,看你们下套子的架势,就是捕猎的行家。等祭山之后,还得麻烦你们帮着收拾清理这些猎物的皮毛肠肚,把肉送到厨房去做熟,和我们三家好的弟兄一块儿吃肉喝酒壮行。
喽啰们非得拽着李家父子一齐向吴老黑报告下好套子的事,吴老黑听了也很满意。
第二天上午,就有喽啰跑回来报告:“逮住了,逮住了,夹子里逮住一头八杈鹿!”
吴老黑带着李家父子和喽啰们聚过来看,果然是一头壮实的公鹿被夹子夹住一条前腿,这头鹿看起来个头像是有一匹马那么大,鹿头上顶着的鹿角枝枝杈杈足有大半个人高。那只鹿趴在草窝子里不动弹,地上有一摊血迹,吴老黑对一个喽啰说:“过去看看,别是夹了一宿,冻死了。”
喽啰向吴老黑讲,大当家真是见识少,都开了春了,你哪见过鹿被冻死的。
吴老黑虎起脸:“让你去,你就去,开春咋就冻不死,淌那老些血。在夹子里夹一宿,活人夹一宿都得死,何况是一头鹿。”
喽啰一面嘴里絮叨着讲大当家说啥就是啥,说鹿是死的那就是死的,说鹿是活的鹿就是活的,一面从地上捡起个长树枝,蹑手蹑脚的从公鹿的身后凑到公鹿跟前,像是防备公鹿站起来用头上的角顶自己一样,喽啰先是用树杈轻轻地捅了捅公鹿的后腿,公鹿没有反应,喽啰壮了壮胆,用树枝子再一次使劲捅了一下公鹿的肚子,公鹿突然受到刺激,被捅疼了,腾的一下跳起来,吓得喽啰扭头就往回跑,无奈公鹿前腿被夹子夹住,艰难的蹬了几下,又趴下了,看起来是被夹住之后,公鹿挣扎了很长时间,现在已经筋疲力尽没有气力继续挣扎了。
大家一齐欢呼:“活着呢,活着呢!”
李家父子走上前去一齐动手用绳子套在鹿的脖子上,卸了夹在鹿腿上的夹子,把鹿的四条腿攒在一起捆好,大家伙一齐动手兴高采烈的把猎物抬进老营。
吴老黑让李家父子把捆在鹿腿上的绳子解开,把鹿拴在老营中间的柱子上,又嘱咐给鹿放上些干净的料草,有个喽啰还找来一个瓦盆放在鹿的跟前倒进去些干净的溪水供鹿饮用。
傍晚时分,李木林小心翼翼端着一只酒碗来看望吴老黑,李木林讲从鹿身上取了些鹿角血,已经用酒调好,送给大当家尝尝。
李木林说:“八杈鹿的鹿角血可是宝贝,用酒调好喝下去,提气壮阳,是大补,大当家喝了鹿角血酒,保证大当家虎威大振!”
吴老黑哈哈大笑:“早就知道鹿角血是大补,听老人讲皇上老爷每次和娘娘行房之前都要喝上一碗,是大补的宝贝。”
李木林谦卑的说:“大当家救了我们父子三条命,大恩大德,无以回报,一碗鹿血酒,当是一点心意,请大当家喝了吧!”
吴老黑把碗接过来端详了一会,用鼻子闻了闻:“有点腥。”
李木林解释说:“鹿血都是有点腥味,这样的鹿血酒药性大,喝下去进补快。”
吴老黑嘿嘿笑起来:“那我就喝了,让咱也享受一下皇上老爷的滋味儿,哈哈哈哈!”说完一饮而尽。
李木林接过吴老黑用过的酒碗缓缓的退出去。
吴老黑几天来滴酒未沾,喝进这碗鹿血酒竟然感到头脑昏昏沉沉,吴老黑认为自己是几天来张罗移营有些累着了,加上鹿血酒的药性和酒劲上涌,所以才感觉昏沉困倦,坚持着巡了一圈营,躺下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