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墙上阴刻着一张很大的鬼面,有我站起身来一般高,向内浅浅凹进,明灭可见。
看来这里就这些个稀奇古怪的东西最为常见,到处看得到它们的踪影。孟南刀也把他的手电射了过来,照在鬼面附近的墙壁上,那里紧接着也显现出一张几乎和我看到的那张几乎一模一样的鬼面,犹如复制的一般,分别位于墙壁两侧。
两张鬼面相连处之间留有一条像是指甲划出来的痕迹,定睛一看我发现痕迹两侧的墙壁好像并不是平整的,其中一面稍稍往外突出,不过并不是十分明显,也难怪当初我们四个人总共八只眼睛都没能发现异样。
孟南刀靠着手电光亮也看到了鬼面,恨得牙痒痒骂道:“他奶奶的熊,那些个鬼东西不会把密道用石头给封住了吧?看来是要我们动粗了。”说着抬起脚“哐”一下狠踢在了鬼面墙上。
只听“咯吱”一声细响,黑墙如同一扇双开门,被孟南刀脚踢的那面墙壁从两张鬼脸衔接的痕迹处往后浅凹,露出一条小缝。透过缝隙可以看到鬼面墙壁后面是完全空心的,但随着小缝被打开,从中散发出一股十分怪异的气味,说不上究竟是什么样的,总之十分难闻,极像腌制过度变馊变臭的鸡蛋一般,我和金算盘本就紧挨着墙壁,那气味差不多对着我们劈头盖脸地直扑而来,呛得我俩急急往后跳窜,眼睛被熏得满是泪水。
金算盘大吐唾沫,翘起上嘴唇堵住鼻孔大骂孟南刀:“你娘的,到底是有多久没洗脚?踢出一脚那脚臭味还带着呼呼的风。”
孟南刀满脸憋作通红,望了墙壁一眼指着小缝道:“扯淡,怪味分明是从密道里出来的。”说完闭紧嘴巴把头往小缝靠近了几分,“咻咻”几声大力吸气,我看得莫名其妙,孟南刀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喜欢这种气味?
只见他吸了一会儿想是支撑不住,猛地将头抽回捏住鼻子问妙手先生道:“先生,这气味怎么闻起来像是……死尸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一下子反应过来,不错,我记得当初和二叔进到雨林地下古城,在空地里闻到的也是这种气味,最后得知气味是从兽首人身的土俑中发出来的,而那些土俑中包裹的竟是早已溶化殆尽的尸体,怪味正是化为脓水的尸体的味道。
紧跟着心里一紧,密道里面不会又是成千上万的活人俑吧?我只觉胃里顿时翻江倒海一般,脑子里全是雨林古城中土俑破掉之后从里面流出的稠液和一层层粘满在土片上的黑色人皮。
妙手先生轻微点头道:“确实如你所说,我们千万小心谨慎,如若当中危机四伏便退回来再想法子。”
众人一致点头,孟南刀把衣服里面早已破破烂烂的小背心撕下几块碎布递给我们说权当口罩来用,这味道着实熏人得很。
我心想孟南刀这人虽然五大三粗,不过确实心细,但当我把碎布绑到嘴边的时候我发现又有那么点高估他了,碎布上一股浓郁的汗臭味直熏得我鼻头发酸,不过转念一想这样也好,这味道恰好能够盖住死尸的气味。
金算盘戴上之后亦是满腹牢骚,妙手先生许是看到我们这副模样没敢去接碎布,摇摇手说赶紧把石门推开,咱们进去探探虚实。
孟南刀见他不接,把碎布塞到口袋道:“等会儿遇上三娘了给她用。”
我心想三娘要是会接你这碎布,还真奇了怪了,只怕当她把布放在嘴边闻到这样一股味道还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生吞活剥了才怪。
正想着孟南刀对着鬼面墙紧接着又是一脚,这回小缝又开了不少,一阵阴风从中吹出,散发出的气味更加浓烈,孟南刀的汗臭味都快抵挡不住。我让他赶快停脚,你一人的力量虽然强大但咱们四个人怎么的也要比你大上几分,咱们一鼓作气直接把它打开了。
孟南刀点头称是,唤上金算盘双手抵住石门去推,我和妙手先生也跟着行动起来,推另外一面,不一会儿两面石门完全被我们推开,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我捡起地上的手电往里照射,只见密道墙壁全是突兀得如同尖刀的黑石块,里面的空间不算太小,容得下两个人并肩而行,不过稍不注意碰上了墙壁肯定会在身子上带出一道口子。密道的长度看上去只有短短数十米,尽头被一面石墙堵住,不知道在石墙两侧还会不会有什么岔道出现。
看了一会儿我决定让他们先在外面稍等片刻,我先进去探探虚实。三人立即否决,孟南刀想也不想推开我钻了进去,他庞大的身体几乎将小道占满,走得很是艰难,左顾右盼,担心一不小心就会碰上墙面。
我莫名地开始思考自己在这个团队中所占有的角色,在三人眼里我无疑是个拥有“重要身份”的人,充当军师的妙手先生跟我来这儿是为了完成瓢把子烽火连城的遗嘱,打手或者说强力后盾的孟南刀和金算盘则是因为狼三和二叔,无疑,我一直被他们所保护着,在三人之中我充当了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还是背负重要使命的特殊人?我实在不清楚,我只知道爷爷临死前将天纹刻在了我背上,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成了众矢之的,这个命运我无法摆脱,但我并不想得到其他人,不管是妙手先生还是孟南刀,抑或是那个叫人猜不透的狼三的过分帮助,我只想和我二叔一样,靠自己的力量去寻找线索,去揭开谜团,爷爷的这个重担说到底是落在我肩上的。
想到这里孟南刀也已经走到了密道尽头,他每走一步我的心都跟着牵动,神秘莫测的密道里究竟有什么东西,我们谁也不知道。
他一脸的迷茫指着两侧叫道:“有两个岔道,咱们往哪里走?”
果然不出所料,我们举起手电接二连三地走了进去,密道虽说不小,但四个人同时挤在里面未免又过于拥挤。
两条岔道和第一条密道相同,几十米后就被石墙堵住,想来必定亦是左拐右拐,我心想不知怪味是从哪个岔道里传出来的,我们得远离了它才行。
果然两条岔道确实有区别,左边一条时时传来席卷臭味的阴风,吹得人直打冷战,而另外那一条则没什么动静,没有臭味也没有风吹来,这下我们又陷入了困境,照理说来有空气流动那么它必定是通往地上的,但那股浓郁的气味又说明它并不安全,说不定会有什么危险。
我把手一摊,问他们该怎么办?我们不可能分开行动,这里诡异莫名要是其中一队遇上了威胁其他人无法及时赶到帮忙,到时候损兵折将就麻烦了。
孟南刀快刀斩乱麻指着那孔静止的石洞道:“何必这么麻烦,你们只管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我们刚要阻止他,没想到他早已冲到了岔道尽头,突然停下来往两侧扫了几眼又敲打一阵跟着走了回来,指着岔道说:“那个岔道不通,咱们只能从这里去了。”说着又指了指左侧的岔道。
看来已经没办法了,这下可好,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了。妙手先生走在最前踏进了小道,我们三人紧跟在后,走到尽头只出现了一条往上折的岔道,还是如同前面的,十几米后被石墙堵住。
“他娘的,什么鬼东西,带着我们绕山绕水哪?”孟南刀骂道。
我有意缓和一下气氛,道:“南刀此言差矣,哪里有什么山水,分明就是些破石头,等往后回去了咱们找批人来给这里重新建设一下,开发开发,弄个什么游乐城铁定赚钱。”
金算盘跟着起哄:“对对,我看你那古董店也没什么生意,直接打住别做了,咱们合伙改行,进军旅游业。”
孟南刀听得无比激动,音调逐渐提高:“哈哈,妙极妙极,我就在这边上开个饭馆什么的,把三娘也拉进来合伙,卖的还是猪肉牛肉?扯淡,全他娘的都是野味,什么野牦牛啊,藏羚羊啊……就一个字儿:稀罕!贵!”
我忍不住跟着笑起来,说都别得意忘形了,咱们有没有命走得出去还是个问题,要是把命全交待在这里成了孤魂野鬼,就只能四个人,唉,刚好够,天天凑一桌子打麻将。
说着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走到了这条岔道的尽头,妙手先生和我们离了一段路程,忽然停住,身子面向墙壁右侧神色很是凝重。
我们停止打趣,还道是他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急忙跟上去。
在妙手先生右侧方向紧接着出现了另一条入口,但入口处往内便是一个挺宽敞的空地,上面满满摆放着许多黑色土瓮,不知究竟装了什么东西。
如今没有后路只能继续往前,妙手先生转回头提醒我们千万小心,说着踏了进去,我们接二连三也跟着他走进去,只见我们面前出现了一个篮球场般大小的空间,之前不过只瞥到一角,想不到竟会这么大。
我举着手电往远处照,放眼望去地面上全摆放着密密麻麻的篮球大小的土瓮,少说也有上百个,土瓮通体漆黑,在手电的光亮下闪闪发亮,看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一个恐怖片的情节,心里不觉升腾起一股恶寒。
那恐怖片的片名好像叫《鬼打鬼》,由洪金宝主演,片头开始画面便是两个黑色土瓮,那土瓮是装死人骨灰用的骨灰坛,当中两只恶鬼突然说起话来。老者大叹世道不公,找不到替死鬼投胎,并说自己的骨灰坛破了个窟窿,阴风时时从里灌入,让他苦不堪言,还对新鬼说要是有人来此,自己必不会同他抢夺,新鬼连连道谢。
不多时,洪金宝饮酒归来,走到两只土瓮之间,只见土瓮冷不防破开,从中伸出两只干枯骇人的手,紧紧抓住他腿部,跟着一个脸色煞白的老鬼突然窜出,一口咬住他腿肉,紧接着使劲一撕,他的肉就被咬了下去,汩汩鲜血瞬间喷浆而出……
妙手先生不去管地上的东西,看到空地尽头的岔道指着说:“咱们尽快离开这里,切不能碰翻它们。”
我们跟着踩在土瓮空隙处一步步往岔道挪,神经绷得极紧,走了一会儿只听身后“嘭哧”一声,紧接着一股极度浓郁的恶臭弥漫开来,我急忙转过身去,发现走在最后的金算盘一脸惊恐地望着地面,只见紧挨着他脚下的两个土瓮早已破碎,从中流出一股暗红色的浓浆,而在浓浆当中竟滚落着一颗早已化为森森白骨的人头……
我屏住呼吸用余光瞟了一眼四周不计其数的土瓮,直吸了口冷气,这些土瓮里装的难道都是人头?
那颗化作白骨的人头在手电的光亮下和着满地的暗红浓浆显得极其耀眼,妙手先生大吼一声让金算盘赶紧过来,金算盘被吓得够呛,呆站了一会儿一下子反应过来,脚下更加谨慎,探着空隙一步步挪动。
正待这时从人头空洞的眼眶中突然慢慢探出一个针般粗细的火红色小点,不消一会儿两颗人头当中只要有空隙的地方,鼻孔、耳洞、嘴巴、眼眶当中很快跟着探出许多红色小点来,堆积得密密麻麻,我正奇怪那是些什么东西,只见其中一个小点飞快扭动,就跟污水池淤泥之中探出半截纤细身体的红色毛线虫一般,其他红点这时也跟着扭动起来,紧接着小点从空隙处一条跟着一条慢慢爬出,等到它们完全探出身体,我吃惊地发现人头下竟然藏着这么多形如蚯蚓一样的虫子,那些虫子细如针尖,足有十厘米长短,靠近背部的位置稍微显灰,看上去怪异非常。
我赶紧让金算盘加快脚步,伸出手想要拉他一把。金算盘许是见我直直盯住他身后,还道是自己身后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停下身子往后看去。
从人头中涌出的红虫子数不胜数,密密麻麻地全爬满在骷髅头上,放眼看去已然看不见人头的框架,而是两大团蠕动着的红色血球,我一看脑袋跟着就炸了,金算盘亦是紧张不已,急急看了一眼赶紧把头转回就要往我们这边跑。
但他越是紧张,脚下越是不安分,情急中几只土瓮又被他打破,当中果不其然依旧滚出一颗颗骷髅头来。孟南刀急得大叫:“跑!别管地上的东西!死命跑!”
金算盘眼见又有许多土瓮被他打破,神情愈加激动,脚下没留神踩在了骷髅头上,“嘭”一声滑倒在地,衣服上全被染成暗红,恶臭不已,想要挣扎起来,地上的浓浆铺满厚厚一层,让他怎么也站立不稳。
我赶紧把眼睛往后移动,之前被金算盘踩破土瓮从中掉出的骷髅头上面的红虫子一下子不见了踪影,反倒之后掉出的骷髅头中又竞相爬出来不少。孟南刀突然大叫一声道:“那是什么东西?”
我转回头,见他把手指向我身后的空中,顺着指向看去,只见空中不知什么时候竟飞满了那种红色长条虫子。它们背部显灰的位置原来是一条条细长的翅膀,我只盼望着这些虫子没有什么攻击性,在空中飞上一阵就此离我而去。
但它们是从一颗颗骇人无比的骷髅头里钻出来的,只怕不会这么简单,难道说那些人把人头割下,用浓浆浸泡密封保存,就是为了让这些虫子繁衍?
没等我想完,又有许多虫子伸展开翅膀飞到空中,金算盘头上犹如笼罩着一团密不透风的红雾,细听之下还有“嗡嗡”声传来。
金算盘耳中听到头上的声响,又停下步子往头顶看去,只见成堆的红虫子在这时突然行动起来,就像翻滚而起的巨浪一般朝着他面门侵袭过去,很快就将他的身子包围了起来。
我们三人同时大叫出声,跟着金算盘也发出了一声惨叫,我们急忙奔跑过去,不再管脚下的东西,土瓮接二连三破碎,我几次差点跌倒,从中散发的臭气直冲入我脑袋中,让我恍惚不已。
就在我们准备走到金算盘身旁时妙手先生从背后拉住了我和孟南刀的衣服,使劲将我们俩往后丢去,叫道:“你们快走,我来救他!”
我和孟南刀同时狠跌在空地尽头的岔道附近,没有空闲去管疼痛,抬起头一看,妙手先生早已拉住金算盘领口,将他也甩了过来。
成百上千的红虫子在这时数量减少了许多,不知究竟到什么地方去了,但被我们踩破的土瓮中接连又飞出不少,势必只会越来越多。
我赶紧爬起身体跑到金算盘旁边,他的身体绷得如同铁块,挣扎不已,孟南刀按住他身子让我快看看他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我扶住他后脑壳,把他的头往上仰,一看,顿时吓得我全身冒出一股冷汗,心脏狂跳不止。
金算盘紧闭着眼睛,表情异常狰狞,本来消瘦的脸庞在这时看起来臃肿无比,好像一块浸入水中的馒头,脸皮底下一条条泛着红光的虫子蠕动不止,看上去就要钻破皮囊,倾巢而出。
金算盘在这时忽然猛地睁开了眼睛,我发现他眼球中也爬满了不少的红虫,他大喝一句,伸出手紧紧捏住我的胳膊,一看,他的皮肤表层下也已经全被那种虫子占满,到处凸起蠕动。
孟南刀亦被吓了一跳,我想起之前雨林一行中孟南刀被守城人下蛊,当时他肚子上也是这般模样,急忙叫妙手先生过来看看,兴许还救得活。
这时金算盘突然大力扭动起身子,我和孟南刀怎么也按不住他,情急中只见他只要是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接二连三钻出一点点红色东西,却不是那些虫子又能是什么!
那些虫子数量减少许多原来竟然是钻进了他的皮肤里,现如今又要钻出来。被虫子探破的皮肤上很快渗出一摊鲜血,金算盘再也忍受不住,挣脱了我和孟南刀的束缚,从地上弹跳而起,他满身是血,那些红虫子扭动正欢,从他皮下伸出一截截细小身子,场面极致骇人。
金算盘紧接着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叫喊,在我和孟南刀惊恐的表情下伸出手撑开五指往面颊上狠命往下抓,他脸颊上的皮肤纸一般竟被他给抓了下来,皮下模糊的血肉上成堆的红虫子蠕动不已,失去了皮肤的包裹,一团团往下掉落。
我定睛一看,他皮下的面孔看上去竟像是变了个人,那相貌说不上究竟是谁的,但我脑海中忽然莫名其妙产生了一种错觉,他并非金算盘,而是与我有千丝万缕关系的人。
跟着他疯了一般奔跑起来,妙手先生已跑到他附近,伸出拉住他衣服,力度极大,一下子把他的脸拉向自己,看到他脸上这副模样,大骇,不再去管,挣脱了手朝我们大嚷:“跑!快跑!”
我远远望着在土瓮周围横冲直撞的金算盘,怎么也不忍心就此抛下他,心想不管怎样也要带他出去,妙手先生看我不愿走,走到我身边拉住我后衣领直往后拖,“金算盘救不活了,咱们快快遁走。”
我一听他这么说,鼻头一酸眼泪鼻涕跟着全流了下来,远远听到从那里发出的土瓮破碎声和金算盘撕心裂肺的叫喊,脑海里全是金算盘坐在“挂羊头卖狗肉”店里那副伸手向我要钱,如若我不给他就吃霸王餐逃走的场面,如果没有他,我和妙手先生只怕已经死在了羌塘大荒原,二叔让他给我们引路,想不到反而害他惨死在了这里。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妙手先生拉着我跑出了许多路程,我让他把我放下,跑在最后。
转回头一看,我们身后半空中席卷着一团红雾,那些虫子又追来了!我想起金算盘被这些虫子弄成那副模样,心下不敢怠慢,催促前面的人快走。
我们不要命地往前跑了大概两三公里的路程,我早已累得大汗淋漓,周围气温在这时好像升高了不少,不知道究竟是我的错觉还是跑了太久劳累过度所致。
前面的孟南刀和妙手先生同样累得够呛,队伍的速度一下子减慢了不少,孟南刀大喘粗气,连叫带骂:“娘……娘亲嘞,可他娘累死了,小爷,你看看后面那东西还有没有追来?我再也……再也跑不动了,要不你们先走,我殿后。”
妙手先生听后骂道:“说的什么胡话,快走!”
我也实在是累得不行,急急转回头看了一眼,手电光亮下红雾不知何时早已烟消云散,在我们身后只有一条深不可测的甬道,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我急忙让他们停下,发现我们周围墙壁上没有了之前看到的白霜。
妙手先生和孟南刀一齐停下,孟南刀满脸是汗,见红虫子没有追来大呼了口气,蹲坐在地上问:“那些个神魔玩意儿怎么不追来了,哎哟,怎么这么热,咱们不会是闯到地心了吧?”
妙手先生同样一脸大汗,腾出手摸了摸周围的墙壁说温度确实高了许多,那些虫子想来必是害怕高温,不敢追来。
我听他这么说也把手摸了上去,墙壁说不上烫手,只常温,但这也怪异得很,从我们进入地宫开始气温就没这么高过,难道这里又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休息了一会儿我一直盯着身后甬道,脑袋里总有那些点顾虑,担心虫子还会追来,站起身说咱们还是快走吧,站在这里总感觉不安全。
孟南刀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道:“我也是这么想,坐下来休息以后我眼皮直跳,古语说‘左跳财右跳灾’,我也说不清究竟是哪只眼皮在跳,这鬼地方也没有什么可发财的东西,说不定就是灾祸,咱们快快离开这里才是正道。”
我说你这乌鸦嘴快消停了,也不看看我们在的什么地方,想起金算盘的死又是一阵难过。
我们三人沿着小道继续往前,温度随着我们往前也变得越来越高,神经不免跟着绷紧许多,再往前走了一段路程,走在最前的孟南刀毫无征兆地停下来,举着手电照向前方,忽然从嘴里蹦出来一句令我毛骨悚然的话来。
“那些红不溜秋的虫子怎么跑我们前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