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舒静,古茵住进了舒家老宅。同行的,只有舒唯生,舒唯天留在美国。他说,他想守着朱婷婷。
舒家,是白城最早的豪门。
虽然舒家举家移民美国已经几十年,但是宅子在这带,仍不失他的威严。
在二楼,舒唯生为古茵母女安排了房间,安顿好母女两人。
原本以为,风暴过后,古茵可以过上几天平静的日子。但是小舒静生病了,整天整夜地哭闹,古茵在医院的走廊上,碰到了前来替妻子方天瑶取药的洛青山。
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两人都愣住了,眼前的洛青山,面容虽然有点憔悴,可那鹰一样的眼睛还是那么深邃犀利。他没有变!
对面的古茵,还是那么清瘦,9年的时光,似乎没有在这个女人身上留下痕迹,那及腰亮泽的一头黑发依然随意地洒落在胸前。淡然的眼神一如18岁那时温柔。
“茵儿,你回来了。”洛青山打破了沉默。
“是的,姐夫。”古茵的声音不高,但是一声姐夫,却让洛青山的心生生地揪了起来。
“瑶瑶,还好吗?”
“不是太好,你来看她吗?”
“当然,她是我姐姐。”
“嗯,你……”
“茵儿,小静儿的药拿好了。”舒唯生在远处看了好一会,一直犹豫着是不是应该出声。古茵看洛青山的眼神,他今天看到了,这是9年来,古茵对任何人都不曾有的,洛青山,果然是扎根在古茵心里的,想拔都拔不掉。
“洛总裁,好久不见!”舒唯生在美国方舒两家的家庭聚会时见过洛青山,当时,方耿正为即将和洛家联姻而感到兴奋。
“舒先生,你好。欢迎改天到寒舍做客,我先走了。”
洛青山从古茵身边经过时,眼角的余光扫过古茵,他发现了古茵眼底的水雾。古茵的发丝掠过洛青山的鼻翼,他闻到了属于她的馨香。他多想回头抱住她,告诉她,这么多年,尽管自已已经结婚,和方天瑶相敬如宾,但是内心的最深处,一直都是她清瘦单薄的身影。
但是他不能,这么多年,他对不起古茵,因为心里有古茵,他又愧对妻子方天瑶。
古茵在洛青山擦肩而过的一瞬间,眼底的水雾终于融汇成了两行清泪,滴落在冰凉的地板上。
舒唯生伸手拥住古茵的肩膀。
“茵儿,我们回家。”
古茵见到方天瑶时,正值方天瑶刚刚抢救过来,在医院的重病监护室里。病房外的走廊上,方耿,梅若秋,方天琪,还有洛青山,正静静地透过窗口看着她。
是方天琪通知古茵到医院的,方天瑶的病不断反复地恶化。她告诉方天琪,古茵回国了,她想见见她。
洛青山最先看到了古茵。他抬起头,刚想开口叫她,却听到古茵出声了:
“爸爸,妈妈,天琪姐,姐夫。”
“你来了,瑶瑶刚刚抢救过来,还没有醒。”
方天琪没有回头看古茵,她示意病房的探视窗口。睡在里面方天瑶,全身上上下下插着管子,眼睛紧闭。
方天琪对古茵谈不上多好的感情,古茵来到方家时,她已经在美国上学。但是她知道妹妹和古茵的感情极好,古茵在方家,也算是本本分分,从来不提什么要求。
方耿看到了古茵,已经不复当年的慈爱。梅若秋更是一脸愤怒地看着古茵。
“爸爸。”
方耿走到古茵身边,侧目看了古茵一眼,
“你跟我来!”
古茵看了眼病房,跟着方耿走出了大门口。
还没等古茵站定,方耿回头给了古茵一巴掌。
“你居然还敢来!还敢叫我爸爸!”
“白眼狼!”跟着出来的梅若秋,也一把用力地把古茵推倒在地,梅若秋还想上前打古茵,被随后到来的方天琪拉住了。
“妈妈,你够了,她有什么错!”
方天琪看了眼远处的洛青山。在古茵倒地的那一刻,洛青山想冲过来,被方天琪的眼神制止了。
方耿看着默默地爬起来的古茵,冷言道:
“古茵,我真后悔当年让你进我方家的大门,我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你却这样来对付我,羞辱我!舒家是怎么对我们的?你居然嫁给舒唯天!瑶瑶对你,比亲姐妹还亲,你居然敢勾引青山。现在还跑到这里来叫嚣,对着养育了你那么多年的这个家下手,你真是比虎还毒!”
“爸爸,我没有……”刚刚站起来的古茵,又被方耿当面甩了一巴掌,洛青山无法淡定了。他刚迈开大步走上前,想制止方耿,却看到古茵的肩膀,被一双大手拥入怀里护着。
舒唯生在看古茵挨了方耿第一巴掌,又被梅若秋推倒在地的那时,就已经想上前了,无奈,古茵来之前就制止了他,无论发生什么,让他不要靠近,在远处等着她就好。
可是现在,他不能听古茵的。
“方老,我尊重你是长辈,但是请你适可而止,茵儿没有任何错,因为方家曾经养育过她,她只知道感恩,只知道承受,所以现在,她在替所有人受过。她没有嫁给我哥,也从来没和我哥有任何感情上的纠葛。对于方天瑶,茵儿只有祝福。”
说到这里,舒唯生看了一眼洛青山。
“对于洛青山,茵儿只当他是姐夫!从没有过非分之想。你们今天所有人,把所有的过错全部归咎于她,对她太不公平!可是她反抗了吗?她只会承受一切,只因为方家对她有养育之恩!”
“学长,别说了!求你,不要再说了,我的事情,我自已解决。”
古茵着急地朝舒唯生摇摇头。
“呵呵,古茵,你现在扮可怜,是扮给谁看?枉我那么疼你,没想到我耗费心血这么多年,养着一头白眼狼!”梅若秋在听到舒唯生的一番话后,出言讥讽。
“舒唯生,你舒家三番五次地诋毁我的女儿,今天,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当真以为我方家好欺负了是不是?”梅若秋再次伸手拍打古茵和舒唯生两人,这时的梅若秋,全然没有方家主母的名门之范。看起来更像个撒泼骂街的骠悍之妇。
方天琪都抓不住自已的母亲。只能对着古茵舒唯生二人说:
“茵茵,你先回去吧。”
舒唯生扶着古茵,
“茵儿,我们走。”
“爸爸妈妈,我先回去了,下次我再来看你们。”
“你还想来,还想看我们被你气疯的样子是不是,你这个没了良心的小野种!”梅若秋在身后大声骂着。全然不顾形象。
舒唯生刚想还口,古茵扯了他一把。
“茵儿,他们……”
“都是我的事。”古茵声音虽低,但是口气坚决,舒唯生只能压下怒火,听她的。
舒唯生经过洛青山的身边时,瞪了洛青山一眼。然后扶着古茵出了医院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