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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宫中来人

刘昭并没有搞株连,刘昭只是要一个稳定的环境。

匈奴素缟遍地,苏延此时深深的知道刘昭令自己与张辽处理此事的真正用意,敲山震虎!

乌丸自汉以来,数次反复,想必刘昭心中总是不放心的多。边墙之外、平城之南,安置着数倍汉民的匈奴和乌丸,苏延能感受到刘昭深深的顾忌。可即便如此,刘昭仍然给了匈奴和乌丸肥草沃土,车马牛羊,据说这些都是刘昭真金白银从羌胡人手里买来的。更甚者,匈奴和乌丸的将领并未解除兵权,像自己更是独领何止一营兵马。

也罢,苏延想想既然觉得自己该敲一敲,起码自己在刘昭心中还算只虎!刘昭说得对,谋反不也图这么个生活吗,自己可没本事在这平城边墙之间竖一只大旗!

汉人自是知道匈奴素缟遍野,可汉人却没有以往的欢呼雀跃,所有的汉人被刘昭“坏我百姓安宁……定要剑饮鲜血、屠戮殆尽……”深深的感动着,也深知日后和匈奴与乌丸一起生活已是不可避免的事实,不过与以往不一样的是,如今在太守刘昭治下,汉人的腰杆,可以挺的直直的!

匈奴大难,萨满祈福三日未断。

张辽和苏延善后离开之时,萨满领匈奴万民匍匐相送!

太守府堂上,张杨伸手向刘昭要东西。

刘昭笑着说:“又不是不还你,这么着急。”

张杨接过高顺呈上的兵符说道:“也就是崇宣你了,旁人我可不敢如此!”

吕布笑着说道:“崇宣啊,你怎么就知道呼厨泉除夕必反呢?”

众人听闻皆是一脸征询之色,刘昭闭口不言,张臶笑着说道:“除夕之夜席中换符,唯恐过于做作,泄露端倪,试探不出于夫罗本性,心中着实紧张。未曾想,主公与太守大人可谓天衣无缝啊!”

众人皆是一笑,张杨又问道:“这鲜卑除夕起兵,为何还无动静,奉先斥候已出二百里,一如平常,这是何故?”

刘昭眼睛眯了一下,然后说道:“城中有鲜卑细作尔。”

张杨闻听点头沉思,吕布不得要领问道:“何以见得?”

刘昭说道:“鲜卑敢举兵外应,唯仗平城在手。平城无恙,寒冬攻城,料鲜卑也无此雄才大略。怕是桑梓别院之事,鲜卑也是尽知,方才火中取栗。若所料不错,初七军演,必有鲜卑前来试探。”

张臶赞同道:“嗯,主公所言甚是。初七军演,大军出城,平城可谓最是空虚。前日素利观礼,莫非这素利与轲比能苟合?”

刘昭道:“雁门朔方诸将皆在,议一议这军演。本欲雁门关外千里平原军演练兵,如今不如将军演挪至平城以北,将排兵布阵泄露给鲜卑,到时他若不来,我等便去弹汗山讨杯酒喝!”

张杨听罢哈哈一笑,说道:“若说刘崇宣用兵,当真是挥斥方遒啊。就怕鲜卑人不解风情,无有美酒,只送刀剑。”

刘昭也是淡淡一笑道:“送的,就收下。我等也好礼尚往来。”

与张杨定了军演之策,众人便都散去准备,眼看这初七便至,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是要动起来了!

并州诸将离去,刘昭传来苏双、张世平。

二人来至大堂,刘昭起身相迎。

二人连忙拜倒在地,二人深知如今自己参与了什么样的大事,万不敢居功。

刘昭笑着扶起二人说道:“此次尽除叛逆,你二人居功至伟。若非你二人,这除夕之夜,平城难免涂炭。坐,勿要拘礼。”

苏双、张世平二人坐下,刘昭回到主位说道:“此事也令我心生警惕。我欲使金曹辅以情报搜集之职能,张师意下如何?”

张臶眼前一亮,说道:“古有‘夏之少康使女艾谍浇’,而灭过、戈两国;有秦之前鬼谷一道便精于此术,诸侯各有官职所设,使至后来多为军中斥候;臶以为,主公此举,先人一步矣。”

刘昭点点头对苏双和张世平二人说道:“你二人侠胆忠心我自知之,也不要尔等如何,只是贸易之余,收集各地地理交通、民风轶事、屯兵操练、将领性情而已。”

张世平听罢说道:“不知主公欲知几州之事?”

张世平此言可谓之中几人心中所想,几人神情虽未变化,但都竖起耳朵,神色肃然。

刘昭也知这其中的道理,看来也该给下边人一些方向了,于是说道:“商事所及之处皆知。按郡成册,存于金曹,暗中行事。”

商事所及之处皆知!

张臶闭上眼睛,努力平复这内心的涌动,苏双、张世平则抬头一怔,转而叩拜领命。

刘昭说道:“既如此,汝等当有商行行走以便掩饰。便以‘诚泰合祺’行走各地吧,勿要使此商号与金曹的关联被人察觉。”

苏双与张世平二人粗略一算对刘昭说道:“若是如此,金曹三年之内可遍立商行,只是这贸易所得怕是要全用于此。”

刘昭一听,那可不行,贸易所得都弄了商行,怎么可以,于是说道:“我大汉十三州,何其广袤。我等只须触及各地行得贸易之事便可,无需处处设号。紧要之地、郡府州府设号便可,徐徐图之。二年之内,遍及中原,扬、交、益、凉四州可暂缓徐图。明白吗?”

如此一说,二人便明白了,先抓要紧的地方嘛,这要是再不明白,一辈子从商都从到狗身上去了。

刘昭又说:“人手之事,与张师商议,拿出方略与我过目。你二人身负重任,数年之内都不便擢升,但我不会亏待尔等。”

二人领命便退下。

几人都退去,刘昭心中雀跃道:阿瞒啊,这情报一事,算是走在你前面了,不知你这“校事”何时能立,哈哈……

刘昭心情终于算是好了起来,起身便往马厩看望陆虎。

到了马厩却不见路虎,一问之下才知路虎已被葛凝引至城外马场去了,刘昭便转往马场。

到了马场,寻得葛凝,就见葛凝一直笑个不停,葛凝见刘昭到来,一指远处的路虎笑着说道:“好好管教你的将军吧,一来马场就勾三搭四的。”

刘昭一头雾水,顺着葛凝的手指看去,只见路虎和一匹纯白的马在那里时而磨颈、时而追逐,不亦乐乎。

刘昭茫然的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葛凝满脸通红,忍不住就是笑,根本不搭理刘昭。

马场归关立一营看护,关立闻听主公到了马场,便前来陪同,听了刘昭的问话,关立当然知道葛凝为什么如此忍俊不禁,便笑着说道:“主公,那匹白马是母马。”

刘昭立刻明白了,看着路虎,心中暗道:战阵之上你也算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么见了母马就挪不开步了呢,什么德行!

几人看着路虎嬉戏母马,都是一脸笑意,关立又说:“这白马也是少见良驹。”

刘昭说道:“那当然!路虎看上的肯定是好马!”

几人又是哈哈一阵大笑。

关立笑罢问道:“主公此行可是来选坐骑?”

刘昭道:“嗯,子升帮我看看,我可不精于此道。”

关立正欲开口,却见马群中一匹黑马突然疾驰至白马旁边,冲着路虎便撞了过去。

路虎也算久经战阵,哪里这么容易吃亏,一个转身后蹄扬起便超黑马踢去。

黑马收住马蹄,身形一滞,让过路虎的马蹄,立在路虎与白马之间一声嘶鸣,仿佛在宣誓主权。

刘昭看得一愣一愣的,问道:“这算是争风吃醋吗?”

关立没听明白刘昭的意思,刘昭又说到:“这黑马是来抢老婆的?”

关立闻言不禁失笑道:“主公真是风趣,这黑马乃是马场头马,为马中首领。这母马皆是头马之私产,路虎想要领走白马,唯有争得头马,令万马俯首方可,否则是断断领不走的。若说抢,也是路虎抢头马的老婆才对。”

二人言语之际,就听路虎那如虎啸般嘶鸣,头马不甘示弱更是一声长嘶,宛若劲风自幽洞而出,浑厚绵长,也颇有雄壮之气。

嘶鸣罢,二马张嘴便咬,交颈相击,刘昭唯恐路虎受伤吃亏,关立却道:“路虎即使相争失利,也无大碍,但若我等介入,此事便成路虎心结,路虎怕是从此便废了。”

葛凝也是说道:“关将军也是懂马之人,所言不差。头马之争,无非是体力、撕斗,并不会像虎豹般重伤对方,太守放心便是。”

三人注视着二马相争,斗得不可开交,路虎疾如去电,这头马去势有若影子相随,绕着马场追逐撕斗数十圈不分高下,皆是浑身大汗,光泽可鉴。二马许是跑不动了,慢慢地停下来注视着对方,一动不动,喘着粗气。

刘昭和关立、葛凝也是目瞪口呆,葛凝自言自语道:“没见过如此情景,这马场头马只能有一匹啊。”

刘昭心中一动,便疾驰到头马旁边,瞅准空子一跃而起,坐在了头马的马背上,死死抓着马鬃,夹紧马腹。

头马哪里还有力气去折腾刘昭,腾挪跳跃了数下,便不再挣扎,刘昭伸手摸摸头马的马颈,拍了拍,便骑着头马来到葛凝旁边说道:“如今便只有一匹头马了。”

关立笑了笑,给头马上了马具。

刘昭下了马来,这时才注意到此时已经有了马镫,不过只是结绳便于上下马之用,刘昭欲问马掌之事,又有葛凝在身旁,便没有言语。

关立上完马具对刘昭说道:“主公,此马足可媲美路虎啊。头若龙,通体漆黑,四蹄雪白,霸王项羽之乌骓不过如此啊。是不是也起个名字?”

刘昭想了想便说道:“适才闻其声,若疾风洞出,刚猛雄壮,又若青龙汲水,连绵不绝,神骏如此,是要起个名字。战马如将,沙场征战方显神骏本色,便名……‘踏云’如何?”

关立一拍头马的脖子笑着说道:“好家伙,今后你便叫‘踏云’了,马踏云端,好好跟随主公,也给你赐个‘将军’。”

几人都是一笑,踏云往前几步前蹄跪倒在刘昭身前,葛凝大惊道:“好通人性的马,只听父亲说过有西域汗血宝马通灵,认主便跪倒待主而乘,一生只跪一次。今日真是开了眼界。”

刘昭半信半疑,蹲下摸了摸踏云的脖子,然后试着跨上马鞍。

踏云见刘昭已经上马,后蹄一蹬,一跃而起,绕着马场便跑了一圈。

刘昭心中欢喜,与踏云亲昵了片刻,着葛凝随后将路虎领回马厩,便告辞会往太守府。

刘昭回到府中,见亲兵领一小吏前来,小吏递给刘昭一封信说道:“宫中送至,小生不便久留,告辞。”

刘昭打开信,信中写道:天子下诏,令公卿举奏刺史、郡守贪残害民者!

刘昭浑身一怔,果然是宫中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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