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力将发未发之际。“咦。”狂奔少年突发没看出的异状。疾驰的身体猛震两下扑倒在地,顺着地惯滑出米许远。
惊讶站起脚尖一点人已飘至少年身边。伸手搭脉,方两息脸色变的异常凝重。
苏缺有些意外的走过来道:“贺晓峰,我可是听你吹过什么一眼便能看出有没有病,怎么这孩子你没看出来。身体猛烈抽搐瞬间难受昏厥明显是受了重伤,这你也看不出来。”难得搭手摸脉,不刺激刺激他真以为自己医术高不可测了,
贺晓峰神情异常复杂,变换的眼神直盯着林凌,似乎无心理会苏缺。当年他说的是一眼看出人是不是装病,而
非有没有病,往往装病的人都会谎称有某种症状,哎呦,医生我头晕。贺晓峰看一眼,你现在哪有头昏的症状,讳疾忌医跑来看什么病,该滚哪滚哪去。说一眼看出有没有病的那是江湖术士,有些病不发作患者看上去跟常人无异,他不说谁能看的出来。
“不会啊,没有这种可能。”贺晓峰失神喃喃自语,像是碰到无法理解的情况。
苏缺神情严肃下来道:“到底什么情况,我还是头一次见你看病失态。”贺晓峰的医术苏缺是服气的,恐怕世间再找不出比肩者。精通医理见惯生死的过来人恍然失神肯定是匪夷所思的情况。
贺晓峰收回手沉声道:“善恶两忘。”
“善恶两忘,是那个数年间将人折磨至死的魔教奇毒。”苏缺脸上亦露出不解神情,魔教覆灭近十五年,这奇毒多年未现于江湖,为何会出现这孩子身上。
难保持风度的苏缺听到贺晓峰接下来的话脸彻底垮下来。“怪便怪在这。江湖所传凡中此毒者除····连少林方丈那样意志武功皆出色的高人最后都抵抗不了苦楚寻求了断。他一个孩子竟能承受此毒十余载。”魔教的狠毒贺晓峰知之甚深。除一人外从未有此毒缠身活过三年的。
苏缺失声道:“十余载,那不正好是正魔决战的时间。这孩子可能是魔教痛恨的义士之后。善恶两忘真如此厉害,跟我说说。”跟魔教有深怨的一般不会是奸邪之人。苏缺对贺晓峰的说法有那么点不相信。毒不过是物质的一种,他自信没他逼不出来的东西。
贺晓峰未觉出苏缺不以为然。道:“你知道善恶两忘因何得名吗。此毒入人体后化为两股诡异之气相互包容缠绕聚集于人体丹田处。一气类剧毒,其烈性不下于最毒之物,一气狂暴如雷霆,爆发时能让你我都汗颜。神妙的是两气合于一处时相互压制紧密制约使的毒性不显猛性不爆。然时日一久两股毒气会渐渐不稳定失衡分离,开始各自独立的结果便是全失去制约慢慢显出恶性。中毒者在此过程中等于同时受到毒跟伤的折磨。痛苦初显现时也没那么难忍,可善恶两忘一旦开始发作则显示已进入分离期,不稳定性会跟分离的程度成正比。反过来说分离的速度在不断加快。其危害在急剧增加。到最后会怎样我也不清楚,因为目前为止未有一人真正意义上被此毒毒杀,最后全部选择自我了断。”再见善恶两忘贺晓峰不禁感慨万千。
“歹毒的魔教妖人,手段狠厉令人发指。”苏缺面孔变的阴沉。沉默瞬息后,道:“还好这孩子遇到了你,注定魔教的遗祸要消于无形。”
听完苏缺话后贺晓峰满脸古怪道:“我救不了他。”他知道深知过往秘辛的苏缺断然不信。
果不其然,苏缺当即不客气道:“你再说一遍,少唬我,当年鬼医前辈解开了善恶两忘,你这个关门弟子不懂此解说得过去吗。”难以理解下顺着说出敏感话题。
贺晓峰神情一僵,淡淡道:“我当年为了那畜生很忙,那段时间没精力学复杂的东西。”
冷淡的回应使得苏缺主动跳过此节。“这天下的病症能治好前都是绝症。可我们也能这样说,有无数医生治好了他们那时无解的顽疾。你也可以试试吗?”蹩脚的岔开话题还不如沉默不语。
“你说这话一点忙也帮不上,我师何止胜我十倍,他老人家都要耗费数年时光苦心钻研才最终解开,这孩子现肯定处于分离期。最多也就半年的命。再者说我判断几天后他便会开始进入到生不如死的阶段。也许趁他现下尚不觉如在地狱时尽量满足他的愿望,然后送他一程比较仁慈。”行医多年很少碰到直接放弃的,然有些情况就是治不好。
苏缺皱眉,语气认真道:“他还是个孩子,跟门口那人渣不一样。我们不能看着他死。还是要尽力试试。”
“试我肯定会试,但必须面对现实。善恶两忘连师傅都没在半年内解开。”贺晓峰有自知之明,虽已得师傅真传,然距师傅的境界还有距离。
苏缺思索半响道:“你真治不了。那还是抓紧送去唐门试试。”于毒有关名气上要首推唐门。
“唐门。”贺晓峰声音有些发冷:“这帮人制毒下毒倒是挺有一手,说到解毒他们差远了。”
“不是,那你说·····想偷溜,还不出来,不久前我们还在讨论怎么教训你。”话锋一转说出个年轻人。
面如冠玉的青年印着说他的话语,推门而入,脚加速直赶到昏迷的林凌身边极速观察判断。一眼便知惨了,那手上的茧子跟粗糙特点明显不是练武所留。稚嫩的面孔也很难跟江湖扯上关系。
心慌的李怜心指着林凌急道:“我知道了,这人肯定没走方便路线,没经过我的拦截范围。啊。”最后一声痛呼,双手抱着脑袋有些畏惧的看着脸色难看至极的苏缺道:“对不起,师傅,我知道错了,不该贪吃去抓山鸡,也不该骗您。”撒得谎过于拙劣。弃走易行路线必然要穿过灌木带和树丛。普通人走过草木旺盛繁杂密集之处衣服上肯定沾有碎絮,林凌仅腿部衣服有微小异物。定然是走方便路线。
苏缺脸色缓和道:“不错,不应该撒谎。偷懒的帐没你想的严重。上来的孩子确实需要留在山上调理,此一节便饶你一回。不过···”听师傅口气有松动的意思,本已轻松下来的李怜心被师傅卖的关子弄的紧张起来。
“不过什么,我没犯其他错。”努力思索师傅不满的地方,怎么用脑也想不起来。
苏缺笑道:“真没有,感情你学会吃独食了。”
李怜心脸色一变,心道不妙。山鸡是偷食的,哪里会留下证据。那剩下的现在恐怕已在狗肚子里了。
在师傅灼灼的目光逼视下,李怜心机灵的反应过来。“师傅,您稍待,我这就去将您老两位的取来。”表完情,风风火火的跑进林里。他哪是去取了,分明是去打了。
“算你小子聪明。贺药大王,我们很快有野味吃了。”苏缺看着充满朝气的徒弟下意识的开了个玩笑。
一边在林凌身上下针的贺晓峰沉声道:“我警告你啊,别在我身上按这种有歧义的绰号。”这还是当年魔教圣女···妖女喊出来的。苏缺当时是真笑了,敌人面前不严肃仅那一回。
“喝药大王,哪个从娘胎里出来的病秧子会得此名。”贺晓峰不愧为医道第一人,三两针下去林凌脸色明显好转,悠悠醒来听到差点笑抽过去的称呼。
“啊。”痛入心肺,林凌冷汗直冒。
贺晓峰认真至极的道:“忘掉刚才的一切。”有烦心的绰号出现,在刚开始传时便要用最强硬的手段和不容商量的态度坚决抗拒。否则一旦叫开就会跟你一辈子。
“忘的掉,忘的掉,我保证忘的掉。”街头生存成长的林凌面对给自己恐怖痛苦的高人威胁,马上软的跟柿子一样。
日后情同父子的师徒给彼此留下了终身不提的印象。贺晓峰头一次见徒弟被掀了棋盘,林凌打死他也没敢再叫师傅留下的第一称呼···喝药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