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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百年大旱

族长跟着先生来到了后院。

先生一边走一边给族长说了说杨坚的病情,“杨坚昨日突受惊吓,又逢大考,惊恐交汇以致肾气不固、伤及心神,再加上尿裤子半天没换,外感风寒引起面赤耳热,痰多气促,这才导致睡眠不安兼有夜啼之症,刚才我已引气通其‘三关’和‘天河水’,明天就能见好”。

“辛苦先生”,族长双手一揖。

“不麻烦的”,先生摆了摆手,泡了两杯茶放在桌上,邀请族长坐到对面。

族长道了声谢,靠桌坐下,开口问道,“前天山里突发洪水,先生可曾听说?”

“方圆百里久未下雨,河里涨水确实可疑,青河上游颇塘相连,别是河坝出了什么问题吧”,先生也是满心的疑惑。

族长一脸忧色的说道,“金沙河上修了几道拦水坝,水位被抬高,河水外溢这才形成了咱们山下的青河,上游的河坝毁了也就是发一阵洪水,下游的拦河坝要是一毁,天再不下雨,金沙河水位下降,咱们脚下的青河就有断流的危险,到时候地里的收成可就不保了”。

先生也有此担心,不过还是开口安慰道,“从风水上看,咱们背后的青山,龙出大别山脉、脚踏金沙河边,南山北水,本是绝佳的育气藏风之地,但是青河一通,从坤艮方向切断龙脊,与金沙河围拢青山,正所谓‘恶水围龙’,形成大凶之地‘困龙局’,如今河流一断,‘困龙局’可就破了,这样一看是福是祸将来还真不好说”。

这个问题族长和先生以前谈到过,略一思索,接着先生的话说道,“按你我推测,这青河应该是当年的太子‘燕王’所修,我父亲是受燕王所托带领杨家迁至此处,正是有了这条青河,眼前的山谷也算的上是世外桃源,至于这‘困龙局’对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也没啥影响,要说是不是有意为之,当前也只能妄加猜测罢了,青河一断,将来的福暂且不管,眼下的祸却是实实在在”。

先生也不无惋惜的说道,“可惜十几年前‘燕王’就遇害了,你父亲还没有接到正式的任务,我们也无从得知此处会有什么秘密。不过我推想此地可能是‘燕王’预留的藏身之所,用这‘困龙局’遮掩王者之气外漏”。

“燕王生前可是太子,是继承大统之人,又何须藏身之处?”族长顿了顿接着说道,“再或者是想将什么人困在这里?”

“燕王遇害,都说是西晋派遣的刺客,或许燕王预先知道些什么,也未可知”,先生猜测道,“此中内情也不是你我所能知道的了”。

族长跟着感叹道,“当年您带着令牌来到此处,我还以为父亲的遗愿终于要有个完结,没想到还是毫无头绪啊”。

……

河边空地,对战双方,一人说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战事一起,百姓颠沛流离,终非仁君所为,阁下真要兵戎相见吗?”。

“尔等虎狼之心,窥我地华物宝,屡犯境民,烧杀劫掠,今若不还以颜色,何以安民于天下”。

“口出诬蔑之言,施行不义之事,岂能欺瞒世人,看我……,哎呀~!谁打我!”

杨展在志武的后脑勺扇了一巴掌,催促道,“太阳都下山了,你俩废什么话,还玩儿不玩儿?”,

“那你来叫阵吧”志武退到一旁,让与杨展。

这天下午,一群孩子画线为墙、圈地作城,玩儿起了攻城游戏,家在南坡一帮,家在北坡的是另一帮,为了公平起见志文和志武分到两帮之中。‘叫阵’其实是仿照两军交战时双方将领陈前相斗,也就是两个人拔河,力弱者被拉到对方阵地,或被推出边界就必须要退到场地外,看着其余的人继续战斗。

“谁来?”,杨展站到界线边上霸气的问道。

“我”,杨远站在了对面。

“你不是我的对手”,杨展说道。

“我想试试”,杨远回道。

“以前曾有人尝试过,他们会告诉你这不可能,如果他们还活着的话”。

“凡事终有例外。”

“你觉的你会是例外吗?”

“一会儿你可以告诉我,如果你还活着的话”

“这又是何苦!?”

“人生本来就苦”

“我不会出招”

“我逼你出招”

“哎呀~,谁又打我!”

“瞎扯什么蛋!”,杨义终于受不住骂了一句,一把捞起杨远的胳膊就要扯过边界。

“杨义你又偷袭!”,另一方见杨义动手,赶紧抱住了杨远的腿,双方僵持在当场。

这边杨远就要被四马尸,那边志武已经绕过第一道防线向敌方城池冲去。

在这个游戏里,杨云和杨勘的角色灵活多变,有时候是诱饵,有时候是炮灰,但最多的时候是****,被一把扔向对方,吸引敌人注意力,从而偷袭敌后。

一阵又一阵的厮杀过后,两个鼻子流血,三个脑袋起包,基本上每个人的衣服都撕破了,不知晚上几个人又要挨爹娘的臭骂。

终于累的跑不动了,一帮人坐在草垛上休息。

“长大了我也要策马沙场、攻城拔地”,杨坚咪着眼睛,一脸向往的幻想。

“就你那贪生怕死样,怕是又要尿裤子吧”,杨歁在旁边起哄。

杨坚照着杨勘屁股就是一脚,“那你说说你想干啥?”

杨勘站起来摆出一个仗剑出山的姿势,“我要去当剑客,武功盖世、行侠仗义”。

杨坚不屑的看着杨勘,“你没听先生讲侠客传啊,那些高手哪个不是忠良之后,他们身负血海深仇,肩挑匡扶之志,不是满门被杀就是从小被弃的,总之可惨了,你想选哪样?”。

“切!我就不能在山里碰个绝世高人,遇个地上神仙,到时候传我傲世武功,我就去劫富济贫,英雄救美,然后归隐山林”,杨勘继续描述他的英雄美梦。

杨展听不下去了,揶揄了一句,“还是让贼人把你俩抓走吧,省的一天到晚的呱噪,我给你俩报仇”。

“我跟你很亲么,我们被抓走了,你是报杀父之仇,还是夺妻之恨……哎哟~”,杨勘话没说完就被杨云扇了一巴掌。

“先报这一掌这仇吧,哈哈”,杨云拔腿朝河里跑远了,杨勘拍屁股追了出去。

志文看了一眼杨展,杨展母亲早亡,父亲后来又不知所踪,从那时起就生活在族长家,跟志文志武一起长大,杨勘这个大嘴巴就是口无遮拦,要不是杨云把他引走,又会被杨展结结实实的揍一顿。

一群孩子在河里洗去一身的臭汗,最出彩的还是杨义,身前的伤还没好,屁股上又被他爹拿竹片子给爆炒了。前几天杨坚被蛇吓的夜惊,让先生一通推拿果然无碍,不过杨义一顿打可没跑掉,这一下杨坚见了杨义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在嬉闹声中,夏天就要过去,孩子的快乐从河里爬到山上。春花秋实,山上的香瓜野果挂满了藤条树枝,杨云杨义他们一有空闲时间就像老鼠一样钻进山里不见踪影。

这天傍晚,杨云一家正在吃饭,杨义推门大喊一声,“着火啦!”。

杨云爹忙问“在哪?”

“对面山上”,杨义又叫杨云,“快走,到山顶去看”。

杨云碗一推和杨义来到族长门前的打谷场,这里地势最高,前面也没有什么遮挡,可以尽览整个山谷。这时打谷场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杨坚他们几个都在,杨云和杨义走过去和他们站在一起。

“要不要去救火?”志文在一旁问他爹。

族长摇了摇头说道,“晚了,火势已经起来了”。

“那怎么办?”志文担心的问。

“等等看吧,等火烧过山岭风势和地势都会变弱,再说山对面本就水多坡缓,希望能挡住火势吧,如果真挡不住也没办法”,族长说完接着又问志文,“今天谁上山点火了?”

“我们几个今天都上山了”,志文转头看了一下杨坚和杨义他们,“点火烤蚂蚱吃来着,最后我们走的时候火都熄了啊,以前我们经常在山里点火,也没见起山火”。

“今年入夏以来一直少雨,山里的矮草已经旱死干透,估计是你们走时还留有火星,被风吹入草丛死灰复燃了”,族长又加重语气对他们几个人说道,“还好现在烧着的只是一些低矮的干草,如果再晚几天后果会更严重,自今日后谁也不能上山点火,违者家法处置!”

“是”,这帮孩子低头答应了一声。

天色渐黑,山上的火光却愈加光亮,像一条条金色的火蛇,若隐若现。这些孩子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景象,围在打谷场议论纷纷,直到火线变成星星点火,方才散去回到各自家中。

第二天一早,杨云还没起床就被杨义进屋吵醒,“快起床,我们上山”。

“干什么去啊,今天不是要去学堂吗?”,杨云一边穿鞋一边问道。

“昨天大火,山上的野鸡、兔子啥的肯定有被烧死的,咱们上山去拣,回来再去学堂”,话还没说完,杨云经被杨义拉着走出门外。

杨云疑惑的问道,“那还能吃吗?这么大的火还不得烧成了灰,要不也得臭了吧?”

“现在已经入秋,晚上那么凉,放一晚上不碍事,再说能不能吃看看才知道”,在杨义的催促下两人奔着对面山坡而去,这时已经看不到山上烟起,火应该是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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