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切结束后，艳娘唤莫嫣去了她的阁中。
“要问你今天的表现的话，我应该表扬你。”艳娘把木色方盒放到莫嫣面前的桌上。
莫嫣抬眼看了看她，敷衍一笑。
“我艳娘做事向来赏罚分明，你帮我避免了一场巨大的损失，说吧——你想要什么奖励？”她用她沙哑的声音说道。
莫嫣唇边淡淡留笑，起身走到门边。
她所做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却要与此同时给自己留得余地，如今做出了两全其美之事，她自是傲心。
她低眉思索，久久道：“让我在剩下的这一周内不接客。”
艳娘皱了下眉，眯了眯眼，威胁似的问道：“理由是什么？”
“这是我选择的奖励——我应得的。”莫嫣转过身看向她。
“的确”艳娘咬了咬牙，“但我以为你会跟我要些物质，或是想要回你自己的东西……”
“他们一直都是我的。”莫嫣依旧微笑着。
艳娘上下打量着她，像要把她里里外外都看透一遍，艳娘不知她如此的目的，但是毕竟对自己没造成任何损失，想必这丫头只是想在她这里不工作白吃白喝一段时间，但是又有何不可呢，她已经是她囊中之物，纵容她的这段时间，倒也可以让许柳多教她些东西……
“那就这样吧。”艳娘说道：“我允许你得到所要的‘奖励’，但是不能落下许柳教你的课程。”
“谢艳娘。”莫嫣冲她假惺惺地行了个礼。
艳娘摆摆手示意她离开。
莫嫣紧咬牙关，如今是被人当成了侍女一般呼来喝去，她日后定是不会让她好过的！
她依旧是行了个礼，随后转身离开。
莫嫣刚推开门，正要迈步而出，只见自己面前正站着个白面男子。
他像是正要敲门，不料门却被莫嫣打开，莫嫣正要离开，但那青年男子却并没有让步的意思，反而直勾勾地盯住了莫嫣。
莫嫣看着他，样似有些文弱，但毕竟这青楼里什么样的男子都能来，她倒也不会惊怪。
“这位爷，小女以后不接客。如果您不是来找小女的，还麻烦您让一下。”莫嫣冲他挥了挥手。
那男子回了回神，开口吞吞吐吐道：“我……我不是找你的……我是……”
“既然不是，那请你让开，别挡我的路。”莫嫣冲他扬了下嘴角。
艳娘似乎在屋里头听见了动静，朗声问道：“阿九！是你吗？”
男子听见屋里一声唤，便应声道：“娘妻，是我！”
娘亲？！
莫嫣转头瞅了一眼艳娘，又回头看了眼那青年男子，倒是有些不可置信。
艳娘是妓院的老鸨，说好听点可以叫老板娘，虽然经营的这妓院是属于自家财产，但让自己儿子来此是否有些不妥？
莫嫣心下想着，但又一转念——毕竟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母亲已经奸诈不仁，那儿子定不是什么好货色；想必，这妘娼院的女子，也多半是他的胯下之交了……
“媖娄！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滚！”艳娘喝到。
莫嫣听得心中一怒，她咬了咬下唇，大力推开面前那名叫阿九的白面青年，迈步走开了。
艳娘“噌”一声站了起来，快步走上前，火道：“这小贱人竟然敢推我儿子……”
“母亲……”阿九上前拦住她，安慰道：“母亲别动怒……”
艳娘握住阿九的手，沉了气，转眼便微笑地瞧着他，把他拉到一边的桌旁坐下。
“好久未见，儿子今日怎么想起来找我了？”艳娘语气放软道。
“儿子从半城南边来，正巧路过此地，便来看看娘亲。”阿九说道。
艳娘为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阿九见了，摇了摇头，未伸手接过茶杯。
“拿着喝吧。”艳娘推给他，“只是茶，没别的……”
“呃……儿子不是怕有别的，只是不渴……”阿九小心看了一眼艳娘。
艳娘瞥了他一眼，随手把杯子拿开，放到一边，不经心道：“怎么，在外头时间长了，听别人说娘亲的事儿也多了？”
“没有啊！”阿九紧张起身，道：“荒唐之语，怎可胡乱听信……”
“没关系，娘亲什么话没听过呀。”艳娘伸出臃肿的手抚摸上阿九的脸颊，“啧啧啧，你怎么还是这么嫩呢？感觉永远都长不大……”
阿九也捂上艳娘的手，道：“这样，就可以永远做您的儿子了……”
听得此言一出，艳娘立刻抽回了手。
“娘？”阿九有些不知所措，“是儿子说错话了吗？”
艳娘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去，开始瞧着自己的手，久久，她换了个话题，问道：“阿九你是不是还没接触过女人？”
阿九一惊，抬头看了看艳娘的背影，磕巴道：“没，没，没有……”
“我这有许多姑娘。”艳娘转过身，“知书的、达理的、美艳的、妖娆的，你喜欢哪一种？”
阿九咽了口唾沫，摇了摇头。
“虽然都是**，不过你们男人喜欢——你也会喜欢的。”
“儿子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艳娘走到他面前，坐下与他平视，道：“你该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了，你要享受风花雪月，恰巧我这有，说吧——你喜欢哪种女人？”
阿九低下了头，不敢直视艳娘的双眼。
看着她，艳娘皱了皱眉，“别这样，外头很多男人来我这花大把票子玩姑娘，买姑娘，作为母亲我可是给你免费的，还可供你自己挑选，这是多好的机会！”
见阿九依旧是沉默不语，艳娘起身，看着阿九那般不领情，她倒有些发愠，“要不就刚才那个姑娘怎么样？”
阿九猛地抬头，“为什么？我不想……”
“那就这么定了，儿子还不快谢谢娘亲！”
“我……”
阿九见着艳娘嘴边的笑容有些僵硬，他便止住了口，没了下文。
“谢谢娘亲？”艳娘继续提醒道。
“谢娘亲……”阿九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筏。
艳娘笑着，道：“好了，你可以出去了，我现在要休息，叫许柳给你安排个房间，你也去好好休息吧。”
阿九冲她点了个头，失落地离开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