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式返回学校的时候，BJ的大风季已经来临。每天狂风呼啸，对于我一个刚来BJ的人，的确不习惯。赵欢开车送我到了学校，他替我围上了围巾。
“谢谢，你总是这么细心。”我用下颔感受着棉质围巾的温柔感，眼角蓄着安宁。我原本以为，他是为他自己准备的。
赵欢明显一愣，他低头柔柔地嘀咕了一声：“没想到，你还会说谢谢。”
我刚下车没多久，他的脸就出现在了缓缓下移的车窗上面：“秋生，好好学习，别辜负了时光。”
我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到的，就是他那张漂亮的脸。自从挨了那刀之后，赵欢对我的态度发生了天旋地转的变化。他还是一个木偶，可至少，他看向我的神色，不再薄凉。
如果说从白敛华身上体验了爱情的激烈，那么，在赵欢身上，我似乎得到了感化。连我自己都没意识到，我的脾气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柔和了许多。
“呦，我还以为这个学期你都不回来了呢！”朱志岑看了眼穿着夹克、带着围巾的我，又问：“身体没大碍了？”
“还不错。”我将衣物放好，就发现书架上多了几本笔记。扬了扬手里的笔记，我拍了下朱志岑的肩：“谢了！”
朱志岑缩了缩肩膀，好像见了鬼。下一秒，却见每日都来报到的大二学长白敛华准时出现，他拿上洗漱用品主动将空间留给了此刻四目相对气氛瞬间剑拔弩张的两人。
“你到底是怎么当小艾男朋友的？——你知不知道封述那王八蛋对她做了什么？——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白敛华愤懑地扯住了皮衣的上领咆哮，而这中途，他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胸口突然郁结，我只能狠狠咽下去：“那你呢？——一个大男人，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只会到情敌这里求救。——我问你，这么软弱的你又算什么？——”
他的双臂兀地脱落，而我的心，也跟着他的动作痛苦地震了震。我已经很久没见他，那种思念蔓延的感觉，没有比此刻还要强烈过。
我把他抱在怀里，邪恶极了：“我可以救她，只要你把最爱的人由她换成我，我就答应你任何的请求！”
“你什么意思？——秋生，别再戏弄我！”白敛华推开我，眸珠转动，他一脸愤怒。
“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白敛华，我提醒你，你本来就欠我的。——现在，我只是再一次大发慈悲地给你还我人情的机会罢了！救不救李小艾，都取决于你！”
我冰冷地提醒眼前的男人，他似乎才找回点过去没多久的记忆。
我不关心李小艾堕落的程度，我只是想利用她抓住白敛华而已。要怪，就怪她是白敛华在乎的人。
我越不想听到的话，白敛华越要说：“可你知不知道，小艾是因为想要去看你才找封述打探你的消息？她那么担心你，你现在却要我……”
他突然不敢再说下去，气息起伏不定。他就用那样惶恐的眼神盯着我，仿佛看透了我藏在皮肉下的黑色心肠。我感觉到我的腿在抖，可我必须坚持下去。为了得到我想要的，哪怕为难我自己，我也乐意。我说过，我会不择手段。
“秋生，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他的声音颤了颤。
终于，我被他判了死刑。
这时，朱志岑推门进来。
我拉住白敛华就往那晚接吻的操场跑，他被动地跟着。
呼吸急促，当我想要靠近他嘴唇的时候，他激动地抡起了臂膀，毫不留情地揍向我的脸。
嘴角滑下些血腥的液体，我冷哼出声：“你竟然敢？”
他见我露出凶光不停逼近他，白敛华不由后退。尽管他怕我，可他看向我的样子，依旧倔强。
口袋的手机突然响起，我眯着眼看屏幕上出现的亮亮的字体，不由扯起邪魅的且疼痛的嘴角。这是自我受伤后李小艾第一次联系我，我能想到像她这样自尊心极强的女人在********给我播出这通电话需要多大的勇气。
“喂。——”我刚开口，电话就被白敛华夺过去关了。
“秋生，我都答应你。只要你把她从封述身边救出来，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真的？如果我说，我想要你的一切，包括你的眼睛、鼻子、嘴巴，甚至……”我的手已经从他的脸上游移到下面，我甚至能清楚的感受白敛华身体突然的僵直。
“真的。”
他深邃的眸，让我情不自禁地陷下去。这一次，他没有拒绝。我假装看不见他的眼泪，假装没有吃进去他脸上咸咸的泪水。然而，这一次的吻，索然无味。
我高估了李小艾对封述的魅力，所以她和封述以及一群男女纠缠在一起于烟雾中飘飘欲仙的样子，我的脸色不由晦暗不明。
我用湿巾捂住嘴鼻，粗鲁地将李小艾提溜出封述举办派对的公寓。她画着浓妆，穿着暴露，一边的肩带甚至已经滑落。
摇摇晃晃的人似乎终于清醒，她只瞥了我一眼就不敢再与我目光接触。我看出她的狼狈，她想赶快消失在我面前。
李小艾路过我身侧的时候，我冷声道：“你要是继续和封述混，我不打算再浪费时间来带你回去。”
她停住了逃离的虚浮的脚步，我却不想再等。
“秋生！别走！”
她从背后环住我腰的时候，我是难以忍受的。可她哭泣的模样，像极了我的妈妈。这一刻，我没有推开她。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如此需要我，而且，这个人竟然与她模样神似。我想，这应该，是我的错觉……
此刻，我也在堕落，堕落于一个酷似我妈的女人身上的那份脆落。我突然很想看看，如果我妈在我面前流下后悔的泪水，我会不会心生怜爱？
像我妈那样的人，比我还要坏的人，她又怎么会后悔？我还是有良知的，至少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将让李小艾沉沦于悬崖般的生死舞会上。我总会这样自我辩驳，可在别人眼里，我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
后来，得知真相的李小艾说不能原谅我，说要毁灭我。
我第一次对她扬起了真诚的笑脸。在这个世界上，我只能通过伤害别人来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所以，敌人越多越好。指不定，有一天，我就死在了别人的手里。
欢迎，让我们互相伤害吧！
